《[戚顾]又逢君》浅措

25、二十五：冷风吹得世间闲

　　顾惜朝再醒转的时候，戚少商已然收拾了东西打算回京。郝连春水和息红泪都在营前，似是准备给他送行的。戚少商看顾惜朝出来，向他微颔首：“醒了。我不想搅你休息。”
　　“戚楼主好像很确定我会和你一道回去？”顾惜朝抖了抖下摆，大步迈过去，“你昨晚说有两事相问，现在可以说了。”
　　戚少商看一眼身旁两人，见顾惜朝似乎没有要避开的意思，随即开了口：“你那金紫光禄大夫，却是怎么骗得那皇帝给的？”

　　“你也知道我是骗来的。”顾惜朝不屑地哼了一声，“赵佶喜欢舞文弄墨，我便给他呈了些古人墨宝，又送他一字一画，他当然高兴。没想到这事你还记得。”
　　顾惜朝从大理带来的那些物事，却原来都是古早的笔迹。段誉没什么用，便拿来给他做了顺水人情。他自己又给赵佶写了幅字，作了幅画，皇帝最喜擅丹青的文士，又得诸葛先生暗中推助，心里一乐，就给了顾惜朝一个正三品。那官其实也是个散官，只挂名不掌权，顾惜朝不介意，赵佶也乐得搜罗一个人才。
　　“我当然是记得的。无情和我说过，你从宫里偷出不少消息。”戚少商说到偷的时候，明显看到顾惜朝瞪了他一眼。

　　“就是光明正大地向他要又何妨？我不过是嫌麻烦。”他哼一声，半侧了身子，“第二件事。”
　　戚少商却顿了片刻，才缓缓道：“前日我收到小石兄来信，他有意将金风细雨楼正式交于我手，自己则重回象鼻塔，好与我一同牵制有桥集团和六分半堂。”
　　顾惜朝轻哼一声，表示听到。他反应平平淡淡，戚少商倒不想继续，遂转了话题，看着顾惜朝道：“是了，昨晚躲在你房里的人功夫挺高，可是大辽的人？”

　　“你知道有人。”
　　“他泄了些许气息，被我察觉到。”戚少商见他脸色平静无波，便知无碍，“他既是来找你，我也没有感觉到杀意，便假作不知。我不想干涉你的事。”
　　“你这大侠倒是当得好。”顾惜朝撇他一眼，不置可否，“那是完颜阿骨打，女真族的首领。他希望我去做他的谋士。我还未有定论，戚少商，倒不若你来取个主意？”
　　戚少商却笑了。他甚至笑出了两个酒窝。
　　“那便是我原本要问的第二个问题，现在我想，答案已经有了。”
　　他伸出手，在半空中邀握。

　　“顾惜朝，你同不同我回京？”他定定看着顾惜朝，将那问句倒说得有十足把握。
　　这已是他第四次这样伸手。
　　“你与虚竹赌约已过，但我说过，你总是风雨楼的副楼主——”“戚楼主。”顾惜朝打断了戚少商，声音和往常一样冷淡，倒并不疏离，“你凭什么？”
　　戚少商被他打断了话，不慌不忙地继续道：“只凭我对你的了解。”

　　顾惜朝以一种奇特的神色盯着他看了片刻，方才笑了。他伸出右手和戚少商左手击掌相握，青衫在风中微微鼓荡：“好，我就与你一同回京！”
　　他卷发扫过耳际，一双眼睛很有神采。是了，顾惜朝不本就该是那样桀骜而不拘的？！
　　戚少商看顾惜朝一副傲视天下的样子，微微抿了抿唇：“顾兄仍是一派书生意气，壮志雄心不改当年。”
　　“戚兄也还是如此英雄气概。”

　　“喂，你们要联络感情，能不能不要在我军营门口眉来眼去？”郝连春水在旁边忍了很久，终于耐不住嗤了一声，“要回京便回京，红泪伤没大好，可经不起累！”
　　息红泪不禁失笑：“郝连，我没这么弱不禁风。少商几年才过来一次边关，自然是要送的。”这时戚少商已牵了马，将另一股缰绳递给顾惜朝。听郝连春水和息红泪这样说，也微觉不妥，歉然道：“对不住了。我们这便起身。”
　　“京中事繁，你若需要帮忙，只需向这里知会一声，郝连家自会助你！”息红泪说完，询问地看向郝连春水。后者有些不情愿地哼了一声，却仍点了点头。
　　“多谢！”

　　“顾惜朝，少商这回却是赌对了罢！”息红泪本要回身，半路又转了回来，含笑撇了一眼顾惜朝。
　　顾惜朝含混地答了句“大概吧”，翻身上马，立在戚少商身后两步。
　　“恕不远送，后会有期。”
　　郝连春水遥遥向两人抱了个拳，转身回营。息红泪微一颔首，也转身回去了。

　　戚少商略转了马头，对着顾惜朝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戚少商，你知道我不屑要你那金风细雨楼楼主。”顾惜朝走出两步，知道戚少商便在身后，淡淡道了一句。
　　“只要你能。”
　　戚少商挥鞭与顾惜朝同行，朗声道：“我便助你乘云飞！”
　　顾惜朝目不斜视，嘴角却牵起一个浅笑。

　　有桥集团、六分半堂虎视眈眈，金风细雨楼、象鼻塔再入鼎足之势。又有蔡京、诸葛神侯斗勇斗志，皇室飘若浮萍……
　　但此刻他们能够并肩策马，一谈此生，岂不畅快！
　　至于那京城如何、朝廷如何，却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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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录1：又逢君年代（1110年）

　　此时段誉40岁，虚竹38岁。温爹年代混乱，遂不计年龄。

　　1110年

　　大理文治一年，大观四年

　　一月：夏贡于宋
　　二月：顾惜朝回北宋，旗亭酒肆遇戚少商方应看
　　三月：顾惜朝入京面圣，带大理朝贡，宋徽宗喜
　　蔡京罢相，皇帝重新任用诸葛正我
　　四月：方应看回京
　　秦庄事发，六分半堂自顾不暇
　　秦庄被灭
　　王小石回京
　　蔡京上所修《哲宗实录》
　　五月：顾惜朝、戚少商赴西夏
　　见虚竹，查秦庄事
　　六月：雷鹰堡浮出水面
　　有桥集团在西夏势力，白虹居
　　顾惜朝、戚少商假作回京
　　七月：雷鹰堡一众高手被杀，辽宋不合
　　辽不时袭宋，戚少商往边关助小妖
　　八月：顾惜朝、戚少商受虚竹所托往辽拜祭萧峰
　　一战辽军，见萧太子
　　辽南北院不合，小玉萧太子处境尴尬
　　再战，退北院
　　九月：宋辽暂时停战讲和
　　顾惜朝遇女真族完颜阿骨打
　　戚少商、顾惜朝回京，顾惜朝入金风细雨楼

　　附录2：几个文中未解答的问题

　　1（第四章）：在顾惜朝之后到御书房的人是萧兀纳

　　2（第六章）：无情未完的话是“有时候，成某也只能不顾情面了。”

　　3（第八章）：见方应看着玄青衣袍的人是萧兀纳

　　还有一些事情，暂时不解释。
　　第二部暂定名为《同心戮》，但由于作者筒子不满文笔，很可能就这样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