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大人，你在哪里？》忘川紫蝶

7、牢记的教训

　　大树下，格雷格呆呆的握着项链坐在冰冷的石头上，“阿爸…”放任泪水从眼睛里滚落，格雷格连擦拭它们的心情都没有。回想起以前还在卡拉卡斯国的时候，那时的生活没有在钴蓝国来得平和，总是有族人被人族的战士抓走或杀害，但是长久以来他们一直在那片土地上生活熟悉那里的一草一木，每次打猎都能带回很多很多的猎物，没有族人因为亲人的被虏和惨死而想过迁徙，毕竟除了传说中的钴蓝国任何一处兽人们的生活都大同小异。直到卡拉卡斯国的王后生下了不祥的双胞胎而爆发战乱，他们才不得不逃离世代生活的土地历经艰险的尝试着来到了传说中的和平之地—钴蓝国。从古老的羊皮卷上的记载和游吟诗人的口中格雷格无数次的看到和听到钴蓝国的传奇公主爱丽丝，据说她在一次历险中遇到了精灵族的公主，之后与她发展出了长久的友谊，所以钴蓝国自那之后开始与精灵族有贸易往来，而又因为精灵公主并不歧视其他种族，因而爱丽丝公主也慢慢的接受了如兽族在内的次等种族，所以钴蓝国也慢慢的成了多种族和平相处的地方。然而传说只是传说，对于这片土地的陌生使得他们根本捕不到猎物，格雷格觉得自己当初和阿爸下的决定是不是错了，直到发现了爱丽丝，格雷格才看到了希望。只是没想到爱丽丝竟然喜欢缠着那个让他仇恨又羡慕着的朱丽尔斯，明明是他将她从花朵上抱下的，为什么她会不认同他成为神育者？而是隐隐有选择朱丽尔斯的迹象？这和他所知的传说都不相同。不过已经有和平之地这样的事情在前，格雷格也觉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瑶窈掀开了被子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打着哈欠爬下了床，“好暖。”似乎是很久没有感受到过阳光的照射瑶窈光着身子就要跑出去晒晒太阳。
　　“等等…”朱利尔斯急忙抓住了瑶窈，“先穿上衣服。”将瑶窈拎回到了床上，朱利尔斯替瑶窈穿上昨晚赶制出来的衣服，原先族里妇女们制作的衣服边角太过粗糙了才刚穿上就磨疼了瑶窈娇弱的肌肤，所以朱利尔斯把它们全都修改了下，包括昨天那双让瑶窈狠狠摔了一跤的简陋鞋子。
　　就在朱利尔斯帮瑶窈整理头发的时候，哈里走了进来，他大声的开口询问道：“族长，你有看到格雷格吗？”

　　格雷格拢了拢凌乱的头发，拍了拍沾满了草屑的衣物，昨天他就睡在了草地上，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屋子。他还没有做好面对朱丽尔斯的准备，所以…格雷格深吸了一口气，将昨天不知道为什么带出来的黑珍珠握在手心，他准备在罗德镇上将黑珍珠卖掉，前几次到镇上去交换物资的时候听说王后即将过生日，想来约瑟夫那个胖老头镇长一定会想借这次机会来讨好国王和王后的，所以格雷格变成了人类还别扭的穿着一套人类的衣物混迹与罗德镇上唯一的市场。

　　罗德镇中心，谢尔登庄园，
　　咚咚…带着发黄手套的手礼节的翘着漆金的破旧房门，“谢尔登老爷，今天要去市场巡查吗？”
　　“呸，那些下贱的贫民都把好东西藏在家里了吗？”一直没有找到理想中能匹配美貌的皇后的礼物，使得已经没落的谢尔登男爵十分恼火，“去，就是要去，实在找不到就给我去查收他们的住处。”语毕，抓起放在桌上的麦酒一阵猛灌。酒是样好东西，能使得谢尔登能忘记自己的失意，不就是勾引到了公爵的娘们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别看谢尔登现在如同肥猪般的样貌，其实曾经的他也还算风流倜傥，但而今因为常年喝麦酒喝的肚子十分的肥大，呼吸的时候一起一伏，看起来用珍珠做成的扣子似乎要崩坏了。
　　“老爷…”门外听着主人发牢骚的声音，忠臣的中年管家塞德里一阵无奈的苦笑。

　　在泛黄的丝帕上洒上了些味道浓郁的香水，捂住了口鼻，谢尔登这才微微惬意的眯起了眼。他一点都不适应这落后的小镇，这里不像都城有着上古时期留下的排污系统，地上到处是死鱼和烂菜叶，即使会因为今天是他巡视的日子那些贫民会特意打扫一下，但总是有打扫不到位的地方，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腐败的垃圾的气味，直到谢尔登走到了一个画着浓妆的女子的菜摊前他才松开了那紧皱的眉头， “哦，茱莉亚，我的甜心。”谢尔登抱住那个肥肥的菜摊老板的老婆一阵猛亲，“最近生意好吗？”
　　“呵呵…”茱莉亚妩媚的娇笑着躲过了谢尔登向着她胸脯伸来的肥猪手，“有男爵大人的照顾，生意自然是没问题的。”主动的踮起脚尖在谢尔登难看的酒糟鼻上亲了下，“几日不见，男爵大人还是这么英俊呐。”
　　“真是会说话。”谢尔登大笑着收紧了腹部，想使得自己看上去更精神点，“甜心，今晚…”
　　“啊，男爵大人，听说…”茱莉亚娇笑着转移话题，涂的通红的红唇在谢尔登的耳边一阵细语。
　　“真的？”谢尔登难以置信的紧紧抓着茱莉亚的手，“我的光明神啊，那黑珍珠真有那么大？”
　　茱莉亚急忙捂住了谢尔登大叫的嘴，用力的点点头。
　　谢尔登一把抱住了茱莉亚，“我的甜心，我的爱。”谢尔登激动的浑身颤抖，毛绒绒满是酒味的大嘴重重的亲上了茱莉亚的红唇，“哦，塞德里，我们赶紧去看看。”
　　“是的，老爷。”塞德里也是难掩激动的神情。
　　“哼…”在谢尔登和他的管家走远后，茱莉亚冷哼着用手帕用力的擦着刚刚所有被亲过的地方，特别是那涂着口红的嘴唇，擦的都露出了原本苍白的唇色了。

　　走了好久，刚刚激动的谢尔登冷静了下来，“塞德里，你觉得那是真的吗？”谢尔登很难想象在这么个落后的小镇竟然有小贩出售大个的黑珍珠。即使钴蓝国靠海，珍珠的产量十分的客观，贵妇们的裙边上总是镶满的珍珠，贵族老爷们的衣扣也都是用珍珠做成的，但是黑珍珠和粉色珍珠却十分的稀有，其中黑珍珠比粉色珍珠还要少见，所以谢尔登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情的真是性。
　　“老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虽然塞德里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镇上的海里还找到过黑珍珠。
　　“也是。”谢尔登点点头。与其在这里猜测还不如赶紧去看个究竟，也许是光明之神眷顾了他也说不定呐。

　　“哦，这颗珍珠可真美。”伊拉粗糙的大手捂住了脸，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渴望。
　　“原来黑珍珠是长这样的啊。”马库斯咽了口口水，一脸贪婪的神色。
　　“看来就是那里了。”谢尔登定了定心神和管家对视了一眼，“走吧。”
　　“是谢尔登男爵来了。”马库斯第一个注意到了谢尔登的到来。
　　“是为了这颗黑珍珠吧…”人群里大家让开了条道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这就是你的黑珍珠？”谢尔登用一种挑剔的眼光扫视了一下格雷格手上的那颗珍珠，压下心中的震动表面不屑的说道：“也不过如此。”
　　格雷格闻言握紧了拳头，人类的狡猾他算是见识了，明明是难得一见的无暇的黑珍珠却被说成了凡品。
　　“老爷，这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生。”塞德里谨慎的打量了格雷格许久，十分肯定从没有见过这个人在小镇上出现过。
　　“哦？”谢尔登漫不经心的用被脸上的肥肉挤压成一条缝的眼睛扫视了格雷格几眼，“马库斯，这个人没有付摊位费？”谢尔登向挤在人群里显得十分瘦小的马库斯询问道。
　　“哦，伊拉，男爵大人在叫我，你给我挤出去。”瘦小的马库斯推了推挡在他面前胖胖的伊拉，“哦哦，男爵大人，我以光明神的名义起誓，我绝对没有见过这个家伙，也没有收到他的摊位费。”
　　“你…”格雷格隐隐感觉到了不妙。
　　“那么，少年，把你的‘摊位费’给我。”谢尔登用手杖指了指格雷格手中的黑珍珠。
　　“…”格雷格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低下了头，想他不过是小小的15岁的兽族少年，再怎样的聪慧也比不过狡诈的在官场浸淫了那么多年的中年人类。
　　“塞德里…”谢尔登只是叫了声管家的名字，常年相处的默契让塞德里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即使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塞德里还是上前一把拿走了躺在格雷格掌心上的散发着迷人幽光的黑色珍珠，只是在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偷偷的将一枚银币塞到了格雷格的衣袖里，即使这点钱和这颗黑珍珠的价值相差悬殊，但是这已经是塞德里这几年来唯一剩下的积蓄了。
　　最后，格雷格拿着银币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族里，他本以为能给族里换回点急需的生活物品，却不想做了次亏本的买卖。心有不甘的格雷格握紧的手中的银币，那冰冷的触感提醒着他刚刚遭受的耻辱。从这一刻开始，格雷格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聪慧在人类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想要成功需要的不仅是聪慧还要有权势，否则只有被人打压的份。所以最终他还是没有花掉这枚银币，因为他要牢牢的记住这次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