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 ...
-
丁宁离去的那一夜，风雪大作。
玉春秋长伫于城门之下，久久未曾动作。
雪很大，让人看不清来路，更望不清去路。在这如墨漆一般的夜里，玉春秋忽然听见城外远方传来的马铃声。白日中那样繁盛的京都城如今却冷寂得好似坟场，铃声在这样的夜里格外凄冷。
玉春秋回过身缓缓踏上归路，走过几条街巷，他又再次驻下了步子。
闭上双眼侧耳倾听，寒风挟卷起他耳边的碎发。
忽然，他的唇边溢出点点笑意。
“镇国大将军武功果然了得……”伴着话语，玉春秋睁开眼。
不远处的矮房后有了轻微的动静，接着便走出一人。
玉春秋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男人，继续说：“可以跟随这么久我却没有察觉……白羽，你跟着我做什么？担心我深夜外出寻花问柳吗？”
被唤作白羽的男人并未因玉春秋的打笑变一点点脸色，他严肃的样子让玉春秋的笑也收敛不少。
“刚才你送走的人……”他微微一顿，接着说：“若我没有猜错，是钦犯丁宁没错吧？”玉春秋听罢，神情仍是平静，眼中却透露着不着痕迹的威慑：“白羽，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玉春秋看着漫天飞舞的如盈玉一般的雪子，笑道：“岁暮阴阳催短景，天涯霜雪霁寒宵……虽说这天气是寒气逼人，但这雪景却着实漂亮啊。白羽，天气这般冷，你我何苦在这消磨时间，不如回我府上，品品在下私藏的美酒。”
说罢便扯上寻白羽的衣袖准备拉人一并走起来。
却不料拉不动人反被他扣住手腕，玉春秋回头看着身后那神情更加严肃的人，瞧见他脸庞线条越发凌厉，便只好叹口气，轻声道：“白羽，今日之事，你就当没看见吧……这可是，咱们大胤朝无双的帝王此生唯一的私心。”
寻白羽见对方清霜一般的眼神，心里一空，道：“你忘记我说过什么了吗，为何你……。”
“不管怎样……我信你，”玉春秋打断他：“既然大将军不肯赏脸与在下去寒舍一聚，那么，就明日早朝再见了。”
说完冲他一笑，便转身离开。
寻白羽看着玉春秋远去的背影，这时他才发现今日的玉春秋着了一身素白，不若平时他惯穿的淡彩绸纺，衣冠胜雪，宛若脱俗仙子。
这样的背影让寻白羽一瞬迷离。
风雪没有丝毫减弱的样子，玉春秋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那时的寻白羽并不知道，他在自己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它无关风月，甚至清澈得好似一澄溪水。而往后种种，皆是因它而生，由它而起。
直至后来，寻白羽站在湍急的大河边，才发现那心中的小溪早已是水浪滔滔，如眼前这大河一样。
那时的他，仰天长笑——
玉春秋，我这一辈子，看来，是栽在你手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