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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 24 ...

  •   在徐翎消失的半年里,段靳茗飞往克罗地亚四次。他在前往机场的路上还在通过关系调查徐翎的下落,对方告诉他出入商场的监控里确实有这么个人,他旁边还有个年轻人和他说笑。
      登机的前一秒,对方告诉他那个人是于白。

      孟瞳用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想让段靳茗陪他久一点,反正徐翎也不在你回去也是独守空房,而且医疗项目在克罗地亚这边也正在实施,段靳茗作为总经理去分公司调研考察也没有问题。
      可你圈不住一个活生生的人。
      孟瞳喜欢甜食却从来没吃过栗子蛋糕,孟瞳喜欢实际的能握在手里的东西,可他现在的一切又太飘渺。
      他跟了段靳茗一两年,身份见不得光,和徐翎打过几次照面后一边觉得段靳茗这种人迟早遭报应,一边又觉得段靳茗可怜。
      人就是贱,越得不到的越想要。

      段靳茗返途的终点定在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城市,飞机降落时正在下雨,空气中夹杂着土猩味,段靳茗拧着眉,截停了一辆出租车。
      “洲际酒店。”
      雨越下越大,段靳茗关上了车窗,用纸巾擦着衣服上被溅到的雨水,路过4s店的时候他临时起意叫停,给司机扔了100便关上了门。
      试了两辆车的手感不错后段靳茗提了其中一辆,他之前上学的时候坐够了出租车,当时就在想等毕业了赚第一桶金之后这辈子再也不坐出租车。
      他讨厌廉价的皮革和香水味道,还有一到夏天出租车空调散发出的恶臭味。

      他将行李归置好,洗了热水澡之后处理了公司的大小事务,反复观看徐翎提着行李箱走出公寓的视频。
      视频里的徐翎走的太坚决,表情又很平常,段靳茗突然想起那天,徐翎那天坐在他面前问他有什么瞒着他的。
      或许从那一天,就是真的分道扬镳了。

      窗外的雨停了,可天还是灰蒙蒙的。
      于白骑着小电动,把头盔扣在徐翎脑袋上,系上安全扣,回身,“我们今天去哪?”
      徐翎胳膊环在他腰上,扣住自己的手腕,“后山吧,后山有个小凉亭。”
      于白拧动油门,“好,我们就去后山。”

      凉亭很简陋,于白掀起车坐拿出两听可乐,两人就这么对坐在凉亭,手里一听可乐,时而碰个杯。
      雨后的风很清爽,吹的人发凉。徐翎眼里有日落,有晚霞,有半山腰,有自由自在。
      于白的眼里有徐翎。

      “晚上我想吃火锅。”
      “冰箱里有菜和羊肉。”
      “回家把葡萄洗了吧。”
      “我今晚想看甄嬛传,滴血验亲那集。”
      “地球会爆炸吗?就会突然出现一个行星然后咚一下,炸了。”
      “炸了之后会出现类人猿,我猜的。”
      “明天对门办婚宴咱俩穿什么去?我想穿卫衣。”
      “穿你蓝色衬衫。”

      直到夜幕降临,于白把夹克给徐翎穿上,“天冷。”
      徐翎看着他给自己拉上拉锁,“你自己怎么不穿?”
      于白拍了拍衣服,又检查头盔的安全绳是否扣好,“我年轻,冻一次没多大事。”
      “小白,你喜欢吃蛋糕吗?我们回去买个蛋糕吃吧。”
      风吹过,于白只听清了几个字,“我都行,我也想吃。”

      蛋糕店还没关门,两人来的很是时候,服务员是个女孩子,以为他们是一对,送走他们之后赶忙掀开帘子和后面的面点师说。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进了单元,全然没有看见斜对面停着的黑色轿车。

      暖黄色灯光亮起,从窗户可以看到两人的身影,段靳茗看着于白忙前忙后,又看着徐翎脸上的笑迟迟没有褪。
      他们吃饭的时候窗户会有热气,他们刷碗的时候会给对方系围裙,互相帮忙还泼水,他们会给对方擦汗。
      段靳茗窝的颈椎疼,他就像窥探别人生活的小丑,他也向往可以和徐翎这样生活。
      可能时间久了,段靳茗自己也忘记了,他高中大学乃至研究生和徐翎同居的时候,远比这要幸福温馨的多。

      他们关掉了窗户,可能是去看电视,也可能是在聊工作,更可能是在互诉衷肠。
      段靳茗觉得自己的绿帽子被扣的密不透风,他使劲的拍在驾驶盘中间的喇叭,声音太响太刺耳引发了小区其他居民的不满。
      可徐翎和于白没有一人出来围观。
      大概是觉得无关紧要。

      第二天清晨,徐翎感觉有人在敲门,打开的一瞬间整个人像是受到了惊吓,又迅速关上门。
      可对方脚伸在缝隙处抵得死死的。
      于白揉着鸡毛头发起来走到卧室门前,“师父,是有人入室抢劫吗?”
      睁开眼睛发现是穿着黑色西装的段靳茗,“师父,我们确实遭遇了入室抢劫。”

      “报警,拿我电话。”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哦那我进卧室了你俩先聊。”
      “你俩他妈的睡一屋?徐翎你真他妈的够恶心的?什么人都能上你是吧?四个月你就耐不住了?你怎么不早说啊!你早说我大学的时候给你介绍你还能挣钱。”
      “你他妈放什么罗圈屁呢段靳茗!”于白回身上前一步,食指指着段靳茗的脸,“我敬你和我师父是爱人我尊称你一声老板,你别他吗给脸不要脸了,你以为你把孟瞳藏到国外我们不知道吗?自己屁股擦不干净就着急给别人穿裤子!”
      “都给我闭嘴!”
      “你少在那胡言乱语!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徐翎怎么变成这样的你没有责任吗?徐翎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就背着我跟他眉来眼去的,你要是早想分你说啊,我还能拦你吗?”
      于白不顾徐翎阻拦,“我胡言乱语?段靳茗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你和孟瞳那点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你敢发誓吗?你发毒誓,光里的事跟你没关系?承野工作室的火灾跟你没关系?你跟孟瞳没关系?你敢说吗?你不敢段靳茗,因为这些事跟你逃不了关系,我和我师父只要能告你随时就能告你,我师父于心不忍我不是,我跟你没有情啊爱啊,你能找关系我们也能找,你当我是吓大的吗段靳茗?”
      “我再说一遍,闭嘴!”徐翎手指段靳茗,“你出去,我不想看你。”
      随后他又拍了拍于白后背,“你消停会,我去给你拿水。”

      正当徐翎迈步走向冰箱,段靳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徐翎手腕,“你还说你跟他没关系?”
      徐翎挣脱无果,一脸不耐烦,“有关系怎么了?我俩就是睡了怎么了?你跟孟瞳克罗地亚不也睡了吗?瞒着我的不他妈多了去了?段靳茗你当我是傻吗?!”
      段靳茗这手还在钳制徐翎的手腕,捏到徐翎想收回手,捏到徐翎手腕通红,另一手一个耳光狠狠扇过去。
      于白撸起袖子,“你他妈疯了段靳茗!我他妈的跟你拼了!”

      徐翎发懵,脸上的疼还没感觉到就已经听见脑袋嗡嗡响,他余光看见于白已经抬起手准备冲上前,一把护住于白反手给了段靳茗一耳光,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段靳茗留。
      “你打我?你为了你身后的贱男人你打我?”
      话音未落徐翎又给了他一巴掌,“你像个泼妇,嘴巴放干净点。”
      “我看你他妈疯了吧徐翎!”
      徐翎咬牙,话几乎是挤出来的,“段靳茗别他妈逼我,我手疼,要不然现在还能给你一巴掌,所以你闭嘴。”

      段靳茗看着徐翎脸上清晰的红掌印,捂着脸自己的脸都发怵,他在混乱中想,他刚才就怎么舍得打徐翎,那可是他护了半辈子的徐翎。他也想,他为什么一定要和孟瞳偷腥,外面的东西就这么好吗?好过徐翎吗?
      可故事的走向怎么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段靳茗有些恍惚。他第一次和孟瞳滚在床上是孟瞳来仁和的第一个月刚入职,正逢仁和年会,他喝多了,孟瞳又有心献身,再加上孟瞳背后的靠山加持,孟瞳的个性和徐翎是两个极端,那夜段靳茗神智不清,而孟瞳在某一角度看过去确实像徐翎,求他的时候也会撒娇,知冷知热的。

      徐翎又有自己的抱负,他想有间自己的工作室没错,加入光里也没错,可偏偏就是光里。于白是突然出现的,跟着徐翎师父长师父短的,在承野里陪伴徐翎时间更长的是于白不是他。
      那他自己呢?在无止境的算计和享受孟瞳的讨好。

      “我就问一句,你跟不跟我走?”
      徐翎拧开矿泉水瓶盖,递给于白,“我跟你走个屁。”
      “你当初怎么不烂在榆林小区?”
      本是段靳茗转身一走大家相安无事,可是他偏偏又提起了榆林小区,往事如片段在徐翎眼前晃过,不适感就好像被人强行在喉咙里塞了一块抹布。
      又一巴掌扇在段靳茗左脸上,徐翎脸色更加苍白,胸腔起伏明显,在转身朝向于白怀里时,不堪倒下。

      周围的慌乱是不得知的。
      医生叫家属的时候段靳茗还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冰袋捂脸,上前听医嘱的是于白。
      徐翎贫血是有次于白陪着他体检知道的,所以一天三顿必须有一顿有蛋白质,咖啡能不喝就尽量不喝,碰都不让徐翎碰。
      大概是体力不支加情绪起伏的缘故。

      于白拿着诊断书坐下,和段靳茗中间差了两个凳子。
      病房里徐翎正在输液,他躺在病床上很平静,和煞白的床单被罩几乎融为一体。
      于白一字一顿看完医嘱用药,又起身趴在玻璃上望,“段靳茗,你要有心,你就能滚多远滚多远。”
      “我是必须、一定、要带他回平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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