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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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捐馆扬州城，琏二爷空手只余闷
贾琏自来了扬州，本想着早日见到林如海，谁知耗了半个月方才见了一面，看上去不好不坏，虽受了伤，不过精神还好，看不出是要死的样子，不过也说不好。此后便一直耗着，贾琏整日无事，想插手林家家务，却都被推了，贾琏本就是个好色性子，见想插手也插手不得，心道，这可不是我偷懒，而是确实插不得手，可是林如海不死，没有林家财产，也不好回去交差，只好继续在扬州等，可也不能干坐着，于是便整日流连花街柳巷，过着神仙般的快活日子，完全忘了凤姐正做着四个月的胎。
胤禛又查了许多日子，隐隐地有些怀疑，却总无证据，眼看林如海身上的毒已然清的差不多了，这案子却没有什么进展，另又有盐课的许多事情，每日早出晚归，竟比在京城还要忙了几分，同黛玉更是几日见不到一次。这日倒是早早回来了，却顾不得黛玉，只同林如海密谈了一番。
“我得了消息，有人买了修罗阁的杀手，定要取你的性命。”胤禛眉头紧皱，偏那修罗阁是个极严密的组织，虽不杀孩童、妇孺，且接头人、中间人、杀手等各司其职，而除了接头人，旁人是不知道买家名姓的。因此，即便胤禛的人混了进去，也得不了全部的消息。上回，因修罗阁以为林如海只是一介书生，是故，只派了最次的九级杀手，心道，反正那毒是最毒的，只伤着就是一个死，没想到林海手里有九转大还丹，缓了毒性。但这还不是最难办的，那修罗阁是个极护短的，但凡在刺杀中死了自己的杀手，那么定要将那人追杀到底。所以，林如海的处境实在太过危险。
林如海苦笑道，“我竟不知道我的命还要修罗阁出手。四爷，我不畏死，但只我两个孩儿放心不下，若是我真的躲不过，玉儿和澜儿，就拜托你了。”
胤禛道：“玉儿是我未来妻子，澜儿是妻弟，我自然会全心相护，只是，事情并没有到那种地步。”
林如海摇摇头：“这修罗阁的难缠之处我也不是不知道，这一回，怕了真要应了命，玉儿上回说的，我似乎就是这些日子没的。”
胤禛道：“我有一法，你本是正白旗西林觉罗氏，众人只知林海，却少有人知道西林觉罗海，不若，让林海死，过上几年，此事淡了，或是，我的人想法子渗透到修罗阁中，将这个案宗灭了痕迹，又或是，干脆灭了修罗阁，到时再让西林觉罗海在朝为官，并认了玉儿和澜儿为义女义子。只是委屈玉儿和澜儿，要做几年无父无母的孤儿。”
林如海叹道：“我自听了玉儿遭遇，本想着，我这一世，好生保重自己，再不让玉儿澜儿做孤儿，没成想，竟遭遇这般事情，更何况，贾府之人窥伺在旁，更甚于虎，我若走了……”
胤禛道：“你放心，玉儿已是皇阿玛赐了婚的四福晋，而且，皇阿玛也应了我，只娶玉儿一人，我自然会好好护着玉儿，澜儿，武艺已有小成，到时只需问问独孤先生，若是澜儿还不能出山，仍然在山上习武，若是可以出山，便由我带着去京城，跟在我或玉儿身边，都是安全的。”
林如海道：“这……你容我再想想罢！”
黛玉、墨澜和贾敏以为林如海和胤禛是谈盐政公事，只在外厅聊着天等着，墨澜还是淘气性子，一时等不到便要出去玩，黛玉只好带着他去后花园游戏，却听到墙外有人唱歌，这歌词儿倒极是耳熟：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世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这声音不是癞头和尚又是哪个，黛玉忙命人请了进来。林如海和胤禛得了消息，也走了出来。只墨澜和贾敏避开了。只见这和尚还是如以前一样地衣衫褴褛，黛玉三岁那年见他的时候似乎就是这般模样，似乎连补丁的位置都没变过，也不知道是这么多年一件衣服都没换过还是半仙的破衣服质量好。
和尚笑眯眯的，合掌道：“仙姑，多年不见，近来可好？”
黛玉道：“大师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和尚笑道：“不知令尊病情可有起色？”
黛玉想了想道：“还是在清毒，只是爹爹的身体还是很弱，不知大师是不是有法子让爹爹好起来？”
和尚道：“阿弥陀佛，令尊寿命将至，除非世上再无林海此人，否则，这病是好不了的。”
贾敏和墨澜都不知道其中的缘故，林海和黛玉却是知道的，只是黛玉道：“大师此言差矣，我娘和弟弟都可无事，为何爹爹却……”
和尚道：“怎么没事，令弟早已失踪，生死不明，令堂是早就死了的人，仙姑还不明白么？”
黛玉道：“那依大师所言，难道澜儿竟以后都不能现于世人眼前么？”
和尚道：“非也非也，小哥儿自死而后生，又得了白狼医仙后人相助，命格儿已然变了，自然是可以的。”和尚又转向林海道：“施主，该放下时且放下，舍得舍得，有舍方能有得，四阿哥之计已是唯一之计了！阿弥陀佛！”
黛玉并不知是何计，只看着胤禛林如海，如海叹道：“既是天意如此，也便罢了，多谢大师。”
和尚摇了摇头，合掌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施主另谢旁人吧！阿弥陀佛！”说完便转身离去，才走了几步，便隐了踪迹。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贾琏正在窑子里喝花酒，左边抱着一个穿粉衣的姑娘，名唤赛貂蝉，身量窈窕，最勾魂是那双杏眼儿，只往你身上瞅一眼，那一般爷们就酥了骨头，右边抱着个穿粉黄衫裙的姐儿，名唤红牡丹，长的最是大方丰满，那胸房一手竟不能尽握，素手中正举着一杯女儿红，声音媚得快要挤出水来，“爷儿，再喝一杯。”贾琏在那嫩脸儿上摸了一把，伸口喝了一口酒，“这可不能只我喝，你也来一口……”贾琏正快活间，只听得隔壁来了一堆人，正谈些什么，即是一堆男人的声音，他也没在意，那赛貂蝉的小手正在他胸口打圈儿，他心里痒得不行，正要往红牡丹脸上亲一口，却听到隔壁隐隐传来“林大人”、“四贝勒”的字眼儿，又说什么“死了”，赛貂蝉被贾琏的毛手摸得正呻吟，“哎哟，爷儿，你坏死了！”贾琏声音却突然冷厉起来，“闭嘴！”又仔细听了听，却说到往林家吊丧一事，贾琏忙站了起来披上外衫就走，只吓了两个姐儿一跳。
贾琏赶到林府的时候，却见林家里里外外都上了白布，黛玉和一个小哥儿正跪在棺材前哭爹，四阿哥却站在旁边劝慰，贾琏也没在意，看到林忠忙上前拉着他的领子就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林姑爷去了怎的没人通知我？”
林忠哭道：“老爷去的时候就派人到二爷的院子里去了，却找不到二爷，老爷突然去了，林府乱成一团，实在也空不出人手去寻二爷。”
贾琏这才想到，他已经在勾栏院连宿五日了，贾琏放开林忠，“林姑爷的丧事是谁料理的，可有用得着我帮忙的地方，我也知道，林家只表妹一人，她一个女子，身子又不好，快些——”
林忠忍不住插话道：“回琏二爷，咱们家的小哥儿找回来了，前些日子就服侍在老爷床前，并不是只有姑娘一人。”
贾琏这才看到，黛玉旁边还有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儿。贾琏道：“既如此，表弟年龄小，想来也是个不知事的，你只把各处管事的叫来，我自有打算。”
林忠道：“回琏二爷，老爷身后各项事宜都交给四贝勒了，老奴也做不得主，不如，您直接去找四贝勒？”
贾琏心思转了转，又道：“四贝勒毕竟是皇家贝勒，朝事繁忙，哪里能在这些俗事上费心，再者，四贝勒毕竟是外人，我得了老祖宗的吩咐，多照拂林妹妹。自然，林家的事情，也该多照拂一下的。”
林忠道：“回琏二爷，老爷因和四贝勒是至交，临终时，已把所有事情交给四贝勒处理，不若，您直接同四贝勒商量？”
贾琏心道：我要是敢找他还同你啰嗦？四贝勒此人最是冷心冷面，自家父亲二叔都怕他怕得要死，更何况自己这个官职都没有的宗族闲人？
话虽是这样说，贾琏到底不甘心，后来找了管家几次，主动说要帮忙处理事情，终于忍着下人的冷眼进了账房，却发现扬州的府邸是官邸，要上交朝廷，苏州的是祖宅，决计是卖不得的，要留给墨澜，家中的古玩珍宝等，都得了四贝勒的意思，或是送回苏州老宅，或是留给姐儿哥儿随身带着，其他庄子铺子等，变卖的变卖，送人的送人，留给族人的留给族人，账面上剩下的银子还不到一万两，那也是条条目目极是清楚的，别说钻空子，便连缝隙也没半个。贾琏来时的一腔热情竟似迎面泼来一场冰雹子，且不说冷，就连霜花儿都打了三层……别说捞财产了，就连人家手上到底有多少银子，都不知道。但是贾琏也不敢上去找黛玉或四贝勒理论，林如海有没有留下暗帐。这两个月，算是白来了！怎一个闷字了得啊！
2010-6-14 BY 流冰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