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缘》流冰

31、第二十九章

　　抢财产各自怀心思 案中案真相难真见

　　黛玉进来的时候，胤禛正在林家客厅喝茶，林海遇刺一事他已派人去查了，只是还没收到消息。林海为官清明，又手握盐课这座金山银山，本就是太子老八等人竭力拉拢的对象，按理说，现在形势未明，太子还是稳稳当当坐着太子的位子，当着储君，且太子性子温润如玉，杀人夺权这种事儿可不像是太子能做得出来的，若说是底下人瞒着，倒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林海官职太大，这么大的事儿，底下人的胆子应该没这么大。再说老八，虽与老九老十交好，却对官员最是和颜悦色的，凭你在朝堂上抓来一个官员，甭管是谁，提起八阿哥，那都是要竖大拇指的，八阿哥贤明啊，因此，老八此人，不到最后，也不会使出这招，只是，到底是谁呢？想到当年墨澜的事情，莫非是……
　　“四哥！”黛玉见到胤禛，才觉得自返家就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扑到胤禛怀里就哇得哭了起来。
　　这一哭，直哭了有一刻钟，方才抽抽噎噎的停了下来。
　　胤禛叹了口气，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脸，“瞧瞧，都哭成小花猫了，你爹不是没事了么？怎么还哭成这样？”
　　黛玉抽抽噎噎地道：“那是我骗娘的，我不敢跟娘说，爹爹中的毒好霸道，我当时给爹爹留的大还丹，百毒都可解得，只这回碰上的毒，是将七八种毒加在一起，互相牵制，又互为帮携，以前不曾见过这么歹毒的用法，竟解不了，只暂时压制了毒性，方才，我给爹爹解毒，那毒才清了五分，后面还要七日功夫，方才能把毒清掉八九分，而且，爹爹的肺部被毒侵蚀地厉害，怕是以后都不能恢复如初了。”说着又哭成一团。
　　胤禛拍拍黛玉的背，“你也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法子治好的。”
　　黛玉哭道：“四哥，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上一回，爹爹就是这个时候没的，呜……四哥，咱们请师父回来，师父医术比我好，一定能把爹爹治好，还有，让澜儿也回来。”
　　胤禛点点头，“你放心，我方才听忠叔说了，墨澜那边已得了消息，你师父本就同他们一起，只他们路途远，再两日便也能到了。”
　　胤禛又劝了些时候，黛玉方才止住眼泪。两人一起用了饭，黛玉沐浴之后，换了套家常衣裳，又给林海煎了副药，看着林海喝了，方才去休息。
　　此后几日，黛玉每日都要给林海施针两次，药浴两次，汤药三次。
　　康熙到底也没让胤禛闲着，胤禛请假那日，康熙就下旨，巡盐御史被刺，着四贝勒前往查清事实真相，并暂代御史一职。
　　巡盐御史被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再加上朝堂少了个阿哥，那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没有两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什么！姑爷被刺了？唉哟，这可怎么得了啊！当日玉儿走的时候怎么不说啊！我苦命的玉儿啊！”贾母得了消息就在房中捶胸顿足。
　　凤姐忙劝道：“老祖宗别急，姑爷吉人天相，定是没事的！”
　　王夫人因道：“正是这个道理，再者大姑娘走的那日，什么都没说，想来也并不严重。”
　　薛王氏道：“这事可大可小，说不定是来接姑娘的下人，得了姑爷的意思，怕姑娘担心，先不告诉，也不可知。”
　　王夫人道：“妹妹说得极是。老太太，您看……”
　　贾母的肠子本就是九曲十八弯，方才不过捶胸顿足的功夫，已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转了一圈儿，看皇上的动静，料想林海是不好了，只是那日玉儿回去的时候，看样子是不知道的，倒是来接人的家人应是知道的，贾母闭目想了想，看来林家，还是防着自己的。只是，玉儿一个孤女，若是外祖家不帮衬着些，怕是就给林家的族人和那起子下人吃了。再者，便是且不论林家财产，只论黛玉品貌，即使不能嫁给宝玉，做个皇子福晋也是做得的，到时对贾家，可是受用不尽的好处！更何况，黛玉还是八旗女子，一旦入了宫，入了皇上的眼……思及此处，睁开眼睛，道，“叫琏儿过来！”

　　完颜倾虽到了，不过瞧了黛玉的法子，觉得不错，因此，只在林海药浴时帮他推拿大穴，又在汤药中加了两剂草药。因此，主要还是按黛玉的法子慢慢的清毒。只是，倒也奇了，那毒是一日少过一日，林海的身体却仍是一日一日的弱下来。
　　小熊见了床上瘦得不像样子的林海，哇得就哭了起来，黛玉劝了好些时候方缓了些。
　　“姐姐，爹爹会不会死啊？”虽说终于不哭了，小熊还是眼泪汪汪的。
　　“小熊乖，爹爹会一直好好的，还要看着咱们小熊娶回媳妇儿生个小小熊给爹爹抱着呢！”
　　小熊拉着黛玉的袖子摇了摇，“姐姐，那小熊一直不娶媳妇儿，爹爹是不是就一直好好的？”
　　黛玉一愣，捏捏小熊的鼻子，笑道：“不管咱们小熊娶不娶媳妇儿，爹爹都会一直好好的，不过呢，小熊娶了媳妇儿爹爹会更高兴的！”
　　小熊歪着脑袋想了想：“姐姐，那小熊娶姐姐做媳妇儿好不好？”
　　旁边床上林海正喝着药听着儿女说笑，谁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惊得一口药喷出来，继而边咳边笑道：“娘子啊，可了不得了，四爷回来知道了不知脸要黑成什么样子呢！”
　　黛玉听见爹爹咳嗽，忙上来帮着他推拿顺气，贾敏帮不上手，又怕自己碰了伤处，只嗔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跟着孩子们胡闹。”说着又拉着小熊的手，“澜儿，姐姐是姐姐，可不能做媳妇儿，媳妇儿呢，要跟你年龄相仿，亦不可是同胞姐妹。”小熊不乐意，只说旁的姑娘都没姐姐好，贾敏又细细教导了一番，方把他拧了回来，这才知道姐姐不能当媳妇儿。
　　几人正笑闹间，就听得外面丫鬟来报，“老爷，贾府的琏二爷来了，已经到了二门外了，说是要见老爷。”
　　林海脸色一沉，玉儿早就说过，当时正是这贾琏变卖了林家的祖产，自己现在还没死呢，就巴巴儿地来吊丧抢钱，不由得冷笑一声，道：“只说我现在身子不好，不便见客，让林忠找个离咱们远些的偏院将他安置了。改日再叙。”
　　不过这林海这回倒是有些误会贾琏了，贾琏虽然得了贾母、王夫人和贾赦等人将林家掏空了卖干净的意思，不过凤姐念着黛玉提醒之恩，再者对王夫人也多了几分防备，因便让贾琏向贾母和王夫人报账的时候少报些，多留些给自家和黛玉，当然，黛玉那份由她先收着，这样即便以后贾家不待见黛玉了，他们再将黛玉那份儿还了她，也可再帮衬着些。凤姐约摸着，得了这一票，再过上个把月，就可把管家的差事卸了，到时也是她坐月子的时候，刚好也有了借口。到时，她只看王夫人那慈善人如何舍得将比心头肉还放在心尖尖儿上的银子拿出来贴补家用。
　　她思量了一番，银子搁在手里也不放心，因又另让贾琏趁着在扬州的工夫盘几个店铺或是买几间庄子，置办些产业，到时将林家几个老实忠厚的老家人派去守着，一来也得了些个忠心的，二来也算尽了些对林家人的情谊。
　　贾家各人，不管是出于何意，那算盘都打得噼里啪啦响，似乎已经看到金灿灿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哗啦啦的银票子向自己挥着帕子招手，他们只坐等分钱就成了。似乎，传说中走失的林家小公子压根儿就没存在过。
　　再说胤禛，虽说奉旨查案，不过，这哪儿是那么容易就查出来的？更奇怪的是，那毒虽然狠辣，不过那杀手的功夫却很是平常，且没过几日，就听说百里地外的城郊破庙起了火，后来便找到一具烧焦的尸体，尸体的手里拿着刺杀林海的大刀，虽然刀的模样极平常，不过那刀上的毒也是对得上的，正是林海中的毒，也不知道这尸体就是杀手，还是杀手又杀了人嫁祸，杀手的线索到这里便断了。至于那毒药，那七种毒药极平常的，但是将七种毒药用在一起，要么是胡打瞎撞瞎猫碰上死耗子，要么就是极高明的用毒高手，完颜倾仔细想了想，也没想到那个数得着的高手会这样用毒。
　　黛玉的药房里虽然搁着不少药，不过总有用尽的一日，让小厮去买药，却发现买回来的药里竟掺着克制解药却能加重原本毒药药性的雄黄，若不是黛玉有过人辨毒之能，这一剂药下去，林海的命就交代了。
　　林家常去的药店是扬州最大的药店仁和堂，同老板也是相熟的，回到药店去查，那药店的药是从要固定的药农处收购的，查到药农家中，也没发现什么异常，那下毒之人端得做得天衣无缝，也不知道到底在哪个渠道处做得手脚，又去别处药店，却没发现什么毒物。却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要林海的性命。

　　2010-6-11 BY 流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