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如罪 剑者如悲》灰色轮回柠檬

10、第 10 章

　　——无云入门三年后，一日。
　　一个满脸铁青，甚是威严，大约四十出头的男子，站在一座阁楼前。他，就是流火的掌门重焕。
　　“你入门三年，这排山倒海第三式可是练好了？”
　　对面站着的这个男弟子，是师弟的徒弟，修炼排山倒海前三式比别的弟子多用了整整两年，更不用提与和他一起入门的无风的差距。叫他如何不恨铁不成钢？
　　按规矩，流火的弟子练好前三式后，就该拥有自己的佩剑。今天，就是那用了三年才练出前三式的男弟子——无云，选剑的日子。
　　“是，掌门师伯。”平淡无奇的回答，就好像更加证实了他的资质愚钝一般，令掌门的眉头又蹙进了三分。
　　“行了，无云师侄，自己去里面选剑，你去选择剑，也要剑来选择你，记得要用心。”掌门重焕沉着脸，打开了阁楼的门锁，让无云进去，自己便离开了，丝毫不关心这个不开窍的弟子最终会拿走哪把剑。
　　无云踏进藏剑阁，不寒而栗，数千把凌光凛凛的剑，依靠在层层铁架上，发出彻骨之气，好似能冰冻火热的心，令人难以再近一步。

　　精心，倾听剑语，找出呼唤自己的剑……师父强调的步骤在无云脑海中一遍遍重复。无云闭起眼睛，细细感受着千把剑的气息，那样威猛，深邃，而锋利……
　　霍然，疾风的声音划过每一寸空气，那是什么？
　　无云睁开眼，怔住。
　　一柄长剑，比普通的剑宽了一半，就这样疾驰到自己身前，古朴的剑柄藏着古老的气息。悬浮的剑泛着一种淡淡的，说不上来的光泽，就像在召唤自己，将它带走。一刹那间，无云感到自己读懂了剑的渴望。
　　“这就是选剑？这么快就好了？”无云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着。偌大的阁中只有他孤身一人。千把寒刃，没有回答。——真难相信，几年前，风师兄当初选了整整两个时辰，才从阁中走出，带出一饼剑鸣贯耳的宝锋。掌门师伯说那是太康宝剑，风师兄不愧是惊采绝艳。

　　无云缓缓伸出手去，握住眼前的宽刃剑，手中一沉，剑身上闪烁了一阵，复又恢复了常态。
　　无云带着剑，离开了藏剑阁，交给了掌门师伯和师傅审视了一番后，掌门依旧阴沉着脸，一句话未说，将剑还给无云，挥了挥手便让他退下了。

　　“掌门师兄……”
　　“师弟啊，你这徒儿选出来的剑，是一柄为兄从未看透的剑。笨拙无光，却又深不可测。一直以来都是无名无主，不知你那徒儿选了去，是否能有所作为……”

　　点点星光，伴随着无云吐出的回忆，越发闪亮而璀璨，装点在凝滞的天空。
　　“所以，就这样，这把名字都没有的宽刃剑就跟了我了。哈，剑是有灵性的，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剑吧。”
　　明湮静静听着，手中抚着剑身。古朴而黯淡的剑柄，更加为这宽而无名的剑添上几分厚重。不知为何，明湮总觉得这并无名剑会和自己有某种联系。
　　大概是我错觉了吧……
　　明湮默默沉思，但越是这样想，那份联系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呵，我看这剑到确实是配你呢。朴素温厚，貌不惊人，沉稳而内敛，虽然如此，我看它威力还是挺大的么。”明湮放下了无云的剑，抬头仰望着天，视线漂洋过海一般，明净的眼眸中透出微微的笑意。“而且，你习得前三式虽然用了很长时间，但现在能练成这样，说明剑法提高得越来越快了。所以啊，你和这剑一样，不是愚笨，是内秀。”
　　“哈哈！内秀！我喜欢这个评价！”无云咧开嘴笑着，望着身旁青丝白羽的女子，仿佛周围即使有着火树银花的灿烂，也与自己毫无关系。
　　凄清而荒凉的夜，我却如此快乐和幸福。
　　希望这样的夜可以出现在岁岁年年。

　　看不够，是你白荷般的容颜……
　　望不穿，是我在你身旁，想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