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守正》登吉兆

3、迷惑的救人手法

　　第三章

　　“储物戒内的符咒种类众多、品阶繁杂。我只能认出一些初级符咒，这里面，初级火符红炎对寂灭树枝无用，只有梨树汁特制的红炎才可对其造成伤害。”

　　闻言，顾晏和伏思量头也不抬便开始挑火符，挑完后又乖乖看向莫罗迦，仿佛在等着什么。莫罗迦嘴唇翕动，欲言又止，无奈道：“特制的火符有梨的清香，你们闻一闻就能分辨。”

　　两人将信将疑，拿起火符细嗅。
　　“哈哈，我找到了！”伏思量扬起下巴，朝顾晏示意，期待地将火符递给莫罗迦，等到莫罗迦点头，他的得意都要溢出来了。

　　顾晏心里暗自冷笑，幼稚，默默加快了速度。

　　“除了特制火符，初级治疗符回春可以暂时压制寂灭树枝，你们多加留意。”莫罗迦道。

　　边上两人对视一眼，瞬间亢奋起来。
　　莫罗迦默默一笑，找了个亮堂地坐了下来，他端详着手上的鞋子，鞋身跟底子都是好料，鞋型有些特殊，应该是照顾了燕姑娘的脚型。针脚绵密，看得出很用心。
　　燕姑娘说，这是她母亲为她亲手缝制的最后一双鞋子。唉，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燕姑娘想一直穿着这双鞋子，既然她又不会缝补，便由他代劳吧。莫罗迦开始认命给顾晏缝鞋子。

　　牢里正如火如荼地整顿装备时，燕城这边却是焦头烂额。

　　“大人，京都密令。”
　　燕城太守叶守德赶紧接过密令。

　　[蓬莱公主于定州城外失踪，彻查。]

　　燕城的事，若皇室真想知道，并不难。
　　叶守德没想到，定州大司马之子也就罢了，这群妖孽竟连公主都敢抓。
　　蓬莱公主南行前往鹤壁拜师一事朝中人尽皆知，具体出行时间与路线大家虽然不知晓，但路就那么几条，稍微沾点的，内政都认真了不少。

　　现在公主却在他的辖区附近被妖孽掳走，定州风平浪静，唯有燕城风雨欲来，甚至惊动了守元派，不说此事皇室是否怀疑他别有阴谋，单一个治理不当之罪必是脱不了。
　　叶守德不敢细想，只希望公主现在千万要平平安安的，不把她找出来，别说太守之位不保，恐怕祸及全族。

　　“大人，门外有传令官求见，是马上飞递。”
　　一听通报，叶守德脑子里飞速转过几个念头，一会儿才道：“传。”

　　他有气无力，瘫坐于席，硕大的身躯盈满整把靠椅，一下子仿佛老了好几岁，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一瞬间精神起来。

　　“速速将祝长老和扶守正请来，快！”

　　-

　　“都怪你，要不是你矫情，好的不要非要破的，老莫怎么会伤了手？”
　　“怪我？莫兄缝得好好的，要不是你莽撞，看也不看，直冲冲把符纸递过去，莫兄又怎么会伤了手？”
　　“你还好意思讲，若不是你非要抢我的符咒，我怎么会怼上老莫？”
　　“那是你自己杯弓蛇影，我那是抢吗？我那叫拿来看看。”

　　这话可把伏思量气笑了，他笑骂：“燕故，你好不要脸！”他下意识挽起袖子，想叉个腰提升一下气势，一下就被莫罗迦按住了手：“行了，一个小口子而已。再争下去，前辈的血都要凉了。”

　　两人：……

　　“系统，怎么样，吸收了没有，够不够？”顾晏心中默问。

　　方才她借口妈妈的爱不可破坏，闹着要莫罗迦帮忙把鞋底缝回去，又暗戳戳推了伏思量的小手一把，都是为了获取莫罗迦的血液。

　　系统甄别攻略对象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直接甄别，玩家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推断出正确的攻略对象，告诉系统姓名即可，这种方法虽高效却只有一次机会，顾晏打算看完小说、和人相处一段时间再用。
　　另一种就是血液比对，在和正确攻略对象的血液数据进行比对后，系统会给出比对报告，这种方法有五次机会，奇奇怪怪的，胜在量大，性价比还可以，顾晏打算挥霍。

　　“系统已读取，由于现在比对程序拥挤，请玩家三十至四十五分钟后领取比对报告。”

　　扫兴……

　　既然目的达成，也就不用莫罗迦再作牺牲。顾晏一把捧住他的手，趁他惊愣之际，夺过他手里的针和靴子收进储物戒，“莫兄，休息休息。”莫罗迦被顾晏按着，只能将就坐下。

　　“老莫，你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伏思量说着又把一沓符咒递给莫罗迦，顾晏看了一眼李春风，似乎还昏迷着，她有些担忧：“再不快点，前辈估计真撑不住了。”

　　到了这关头，莫罗迦倒是不急了，他盘腿而坐，扯了扯两人衣袖，待二人坐定，他才道：“如今我们万事俱备，只剩下两件事。”

　　“什么事？老莫你尽管开口。”伏思量很给面子。
　　莫罗迦垂首，露出大反派阴谋得逞、准备自爆的笑容。
　　不祥征兆，顾晏直觉。

　　“第一件事，”他拿出一瓶丹药。
　　“燕故。”他叫了顾晏的假名。
　　“你筑基了吗？”

　　淦。

　　莫罗迦定定看着顾晏。

　　筑基之前皆凡人。
　　此界凡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灵气在身，但灵根所限，只能止步于此。唯有筑基，灵力量级大飞跃，使凡人脱胎换骨，可求长生大道。可筑基岂是容易之事，修士于凡人中，百里挑一。

　　顾晏确实已经筑基，她的天赋加上皇族倾力，没理由不筑基。幸好被抓进来时，她身上遮掩修为的灵器并未被收走，不然恐怕落得和李春风一个下场。

　　她并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至少在真正掌握这股力量之前。

　　“没错，我刚筑基。”顾晏老实承认。
　　既然被发现，没什么不好说的，只是需要为自己无法掌握这股力量找个借口：“可我这修为都是家里人用丹药给堆出来的，不会什么心法招式，没什么用。”

　　“有用的。”莫罗迦微微一笑，出乎意料的温柔。

　　顾晏的眼皮开始跳，一瓶丹药被递到了她眼前，她听见莫罗迦说道：
　　“第二件事，燕女侠，有劳吃药。”

　　……大郎吃药了。

　　“怎，怎么了？”虽然知道莫罗迦一定不会害她，但这人还是很吓人。

　　当下顾晏不可抑制地想起原著里的莫罗迦，为了获得力量，挖己双目，剜己双膝，断己双筋，戳耳割舌，使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目不能视、手不能提、足不能行，是个狼灭。

　　莫罗迦感知到了顾晏的恐惧，“别怕，这瓶丹药是普通的散气丹，你吃下去会散尽自身灵气，只要你灵府经脉没问题，过一段时间便会恢复。”

　　“哦。”顾晏接过丹药，看着莫罗迦不动作，两人各怀心事地对视了一会儿，莫罗迦先低下头来，黯然一笑，莫名感觉有种孤寂感，听他道：“修士体内灵气生生不息，故而一般而论，寂灭树枝之于修士，只能折磨牵制。现在前辈不知为何油尽灯枯，唯有引开寂灭树枝，借机给前辈服下聚气丹，前辈才有希望坚持下去。我们之中只有你的灵气浓度才能引来寂灭树枝，给我们创造机会。”

　　原来如此，顾晏了然，总算理解了莫罗迦刚才的黯然一笑，在一群傻子中无敌，那是多么寂寞的事。

　　她倒出丹药一口吞下，灵气渐渐充盈周身。

　　毕竟是原身实打实修出来的，灵气精纯程度出乎众人意料，寂灭树枝原本安静地盘缩在李春风身上，不等顾晏散尽灵气，它的尾梢就像游蛇一般四处嗅探，随后直冲顾晏而来，来势极快！

　　这树枝太像蛇，顾晏一阵头皮发麻。还好伏思量眼疾手快，打出一叠特制红炎，沾到红炎的树枝狰狞着燃烧。
　　正当两人松了口气，红炎渐熄，寂灭树枝上粗壮的茎脉蠕动起来，不知从哪里又探出新的茎脉，它们像蛇一般缠在一起，再次向顾晏冲来。

　　“老莫，这玩意儿到底有多长？怎么烧了还一直有！”伏思量大喊，他一个纨绔子弟，实在太有压力。

　　灵气散逸不可逆，散气丹与聚气丹又药性相悖，顾晏现在只能等灵气散尽，但她没想到自己全身的力气仿佛也随着灵气的散失而散失，她愈发虚弱。
　　眼睁睁看着伏思量挡在她身前，一个人防备着两条树枝的攻势。稍不留神，被贯穿肩胛骨的人就会又多个她，顾晏是又急又怕。

　　此时的莫罗迦已经把手里所有回春符都打向了李春风，回春符等级虽低，但顾晏手里的质量很好，原以为一次便可唤醒李春风，没想到他的伤势比莫罗迦想的更严重，这寂灭树枝也比预计的更厉害。

　　形势紧急，容不得莫罗迦再做无用功，莫罗迦凝聚灵力，欲强破李春风的护体屏障。

　　修士体外常设有灵气屏障，为了保证灵力尽失的安全，屏障的灵气来源修士体内另一个经脉系统，那套脉络极难修炼，但炼出来的灵气纯度又很高，作为护身灵气很有用。

　　护体屏障对寂灭树枝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反正都是灵气。但对于他们这等还未筑基的小卒来说，是个大麻烦，原想李春风清醒后自行服下丹药，现在形势所迫，莫罗迦必须破开前辈的护体屏障，助他服下此药。

　　“情况有变，再坚持一下。”莫罗迦咬牙说出这句话。
　　他本来已是练气大圆满，若是全力，破除前辈身上残余的护体真气或许还能搏一搏，可先前判断失误，施用符咒已消耗了一部分灵力，面对一名修士的护体屏障，即便是残余，他也根本不够看的。

　　当下他一口气吞下数枚聚气丹，灵府飞速运转吸取灵气，已大大超过经脉所能承受的极限，莫罗迦只觉气血冲头，五官渐渐流出血来。

　　顾晏身体虚弱，难以动弹，可也不想在伏思量身后等死。她试着去控制体内还未散逸的灵气，发现灵气倾泻的出口竟是固定的，灵气要至双手掌心、双足脚心处才能离开，一些顺路的灵气好控制，但要使其偏离出口路径却要花上大力气。

　　她试着掌控掌心泄出的灵气，在灵气未出体时用意识强行控制，用上十二分专注力再加上顺路，灵气很配合。
　　即便灵气出体，也仍在顾晏掌控之中，但她一分神想再回体内聚集更多灵气时，头就剧烈疼痛，灵气四散而尽。

　　她大拇指顶着太阳穴使劲揉着，疼痛剧烈，仿佛千万根针从脑中长出，动一动思绪便要被千针刺痛。
　　顾晏心浮气躁，戾气横生，心知如果她纵意迷失，就会万劫不复。
　　她将火符往自己衣袖上一贴，这身衣服是好东西，能帮她隔绝大部分火焰，但这烈火烧身之痛仍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啊！”
　　顾晏感觉自己全身发冷，仿佛被冰冻住了，仿佛被一块满是钉子的铁板使劲划拉，痛感一刻不停地传来，高密度覆盖。顾晏简直无法呼吸，沉重的凉意在脑中直直压下，万针噬心。
　　在某一瞬间，她感觉一切都停止了，她的心、她的脑终于得以沉静下来。

　　她闭上眼，凝神聚气。扫视着漆黑的灵府，专注地顺清一条条经络，渐渐地，一些奇怪的金色线条浮现在她灵府中，金色线条碰撞而后割裂，继续漂浮，再次碰撞却又融合在一起。

　　整体上看，线条渐趋于融合成立体形状，最成功的的一个已成了六棱椎体；细节之处，线条单体在两端处有所区别，有些是黑色端点，与漆黑的背景融为一体；有些端点是银色，闪着银光，差点就被埋没在线条的闪闪金光中。

　　顾晏发现这些线条同色相撞便割裂，异色就融合，像磁铁。她试着去影响线条的方向，但灵府之中只是多产生了一些线条，她控制不了线条的演化。
　　顾晏猜测这或许是意识的实体，类似于小说中的神识之类，她想将线条移出体外，心念一动，灵气就包裹住线条直接穿出体内。
　　顾晏再看外界，就像在看胶卷底片，一片黑暗，只有白色光斑显出那几个活物，最为诡异的是活物周围是波纹渐变的黑，真见鬼了。

　　她找到那道灵气，灵气已经与金色线条融为一体。对于这一道发着点点金光的气力，她难辨好坏，尝试着往寂灭树枝上刺去，那道金色灵力硬生生刺裂了它，消散的灵力还留下一片金色的光点，覆盖在不规则的树枝切口上。
　　这根寂灭树枝竟然停止了攻击，蠕动着的树茎一下子失去了活力，静滞在原地，变得像普通的枝干那样。而另一根寂灭树枝似乎也受到影响，攻击速度变慢不少。

　　这下伏思量终于能分出心神来，扫了一眼周围，失声道：“你们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惨？”

　　你们？顾晏疑惑看向莫罗迦，真七窍流血，再流下去，估计莫罗迦都要瞎了。她连忙看向李春风，他身上贴了回春符，一颗丹药被灵力拖着悬在他唇边。

　　离谱，怎么这都不醒？

　　顾晏突然想放弃。
　　她很痛，没有把握能凝出第二道金色灵力，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救下李春风的命，李春风本来就命数将尽，他们和老天抢命，老天万一给他们一个死人怎么办？
　　而且莫罗迦看起来都要死了。他们完全可以暂时撤退、保全实力再议对策。

　　“要不我们……”

　　“闭嘴，帮忙。”不等顾晏提出，莫罗迦喷着血说出这句话。另一边的伏思量分神打了一道回春符到莫罗迦身上，也说道：“不要犹豫，老莫心里有数。”

　　顾晏心中微叹。手上的火已经熄灭，裸露的伤口就像火山爆发后的土地，熔岩黑土。现在，疼痛只会分散她的心神，她在伤口处贴了一张冰冻符，冰冻暂时麻痹了神经，她再次内视灵府。

　　灵府里已经有了不少金色立体图形，有一个完整成型的立方体，其内竟容纳了灵气。
　　顾晏心神一动，灵气随之汹涌而来瞬间包裹住了立方体，这些运送的灵气同立方体内的灵气还融为一体，金色灵力出体的过程比顾晏想得更轻松。

　　刚刚那道金色灵力轻而易举便能压住寂灭树枝的生机，莫罗迦一直在努力穿透李春风的护体屏障，现在只差一口气，顾晏不了解这道金色灵力的威力，她小心翼翼地将这道灵力轻轻点向屏障。
　　一瞬间，就像气球被戳破似的，在顾晏的眼中，底片小人李春风四周那道白色的亮圈突然变暗，那枚悬停很久的丹药也顺利呲溜进李春风的口中。

　　金色灵力还未消散，顾晏控制着它刺向另一根寂灭树枝，世界总算重新安静下来。

　　-

　　“万万不可啊！扶守正。”燕城太守叶守德惶恐道。

　　囚牢刚止纷争，燕城又起祸事，守元派驻燕城的修士中，有一位的命灯熄灭了。

　　太清阁勃然大怒，彼时守元派长老祝余、守城修士扶锄正和叶守德商议公主失踪一事，守城修士扶锄主动提出身入妖穴，里应外合诛杀妖孽。

　　被称作“扶守正”的扶锄是个文弱的年轻人，看起来斯文脆弱，是守城三修士中资历最长的一位。惊闻噩耗的他，面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眼中满含悲愤，面对太守的挽留，他压下涌上喉咙的那一口血气，回道：

　　“太守有所不知，道消的师弟不仅与我有同袍之谊，他更是我恩师的独子，恩师昔日战死檀渊之时，曾将师弟托付于我，如今我关护不利，令师弟枉死，若不为他雪恨，道消之后，扶某还有何颜面去见恩师！”
　　声声泣泪，字字啼血。

　　祝余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相互作揖、互诉衷肠，内心毫无波澜。
　　看了半晌，待二人冷静下来，她才道：“我自会解决。”不等扶锄多说，她像是解释般，说道：“我来即为此，别碍事。”说完，也不看二人反应，转身离去。

　　扶锄和叶守德愣了一会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无措。
　　“凌霄道君真不愧是濂安圣仙的亲传弟子啊。”叶守德腆着个大肚子诚心夸赞道。

　　扶锄点点头，附和道：“濂安老祖一脉在我门向来是执正守礼、驱魔扶正的典范。他门下的两位师叔修为、心性皆上乘，实乃我辈楷模。”

　　两位？叶守德脸上的肥肉一颤，灵光一闪，扭头问道，“今圣六十大寿时，据说贵派九虚道君曾亲至万里阁，这九虚道君是？”

　　-

　　每一件事的发生，往往预示的征兆会出现很多次，但只有当它来临之后，人们才会明悟其中关联，发出诸如此般的感叹：
　　“哦~原来如此啊。”

　　伏思量说这话的时候，双眼发亮，一拍大腿，仿佛与有荣焉般，道：“我说这些妖孽怎么拿了块罗盘在我身侧摆来摆去呢，原来是在测我的命格。那罗盘一对准我就连闪红光，想来本公子命数定是极贵，我娘就常说我命好！”

　　李春风闻言一笑，道：“是，思量公子天生福相，命数算出来极好。还有大家，也都是有福之人。”说着，他看了顾晏一眼，引得莫罗迦也跟着看顾晏。

　　顾晏面无表情，她的眼皮又开始跳了。

　　李春风还是被救了回来，寂灭树枝生机已停滞，被他砍了来生火，牢笼的锁也被李春风破开，四人得以安安稳稳地围在火堆旁休养生息。
　　三人从他口中得知妖怪抓人的真相后，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惊诧，顾晏以为自己已经演得够浮夸了，没想到伏思量的反应更夸张，那么真实的反应，令她不得不相信，生活有时候确实比表演更夸张。

　　现在，只有两件事令顾晏不安，其一，是她的伤口。刚一抬眼又和李春风对了个正着，果不其然，他又开始了：“小故姑娘，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手臂上这块肉已经不能要了，就算你已筑基，它也没有二次恢复的可能。早点剜了吧。”

　　李春风顶着满身血污，说出这等善意好言，顾晏很想顺承他的好意，可是，
　　“前辈，你不是说待会儿就能给我画个止痛符吗？我再等等吧。”

　　要是李春风不说他靠身上的止痛符才熬了这么久，剜也就剜了，痛也就痛了。但有止痛符这种东西，她还忍个屁。

　　李春风望着她，欲言又止，终于开口：“先前是我托大了，以我的恢复状况，要画出那种止痛符咒，得花大力气，眼下我还有其他打算，短期内实在不能为姑娘画符。”

　　“前辈，初级止痛符应该不难画吧？”对于顾晏的伤势，伏思量也很上心，方才还多靠顾晏大发神威，不然他也难脱身。

　　莫罗迦的伤势严重的是内伤，需要出外找个医修看看，现在条件有限。只有顾晏，那手上被烧过又被冻过的紫褐色烂肉实在碍眼，看着心都得颤两下，早作处理才好。

　　“是，初级不难，”李春风边说边观察顾晏的神色，见她一脸坦然，也不再多想，继续道：“但是小故姑娘要用的，是高级止痛符——天明。”

　　“小燕的伤这么重！”伏思量惊呼，莫罗迦更是一脸凝重。

　　天明符最大的特点是能麻痹神魂上的痛楚。凡人修道，身体与心境都要经历天劫，一旦神魂受损，天劫难渡，也会给孤魂野鬼可趁之机。
　　闻言，莫罗迦和伏思量都很后悔，当时燕故心生退意，是他们不愿放弃，倘若燕故神魂受伤严重，为此难寻大道，真是万死也难消此罪。
　　他们看向顾晏，见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愈发煎熬。

　　顾晏作为当事人，最清楚自己的伤势，她并不在意神魂之事，只是听到“天明”二字有点眼熟，原主记忆里好像出现过这个词。

　　忽然，顾晏一把拍向李春风的肩膀，激动道：“小老哥，你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