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玩家到战国》苦烫

72、三国相王

　　听了贾队长的遭遇，鱼头大力拍着贾队长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贾队长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白紫色袍子上拿去，没好气地说：“下卿放尊重些，我可是韩使。你这样对两国影响不好。”

　　“好好好。”鱼头忍笑，“你是韩使。”

　　他的胳膊放下来，两三句话，又自然而然地搭回贾队长肩膀上去。

　　“欸。”鱼头的脑袋靠近，压低声音，问题很多，“你都去哪了啊，我的私信都快被你的粉丝冲了？我还以为你不玩游戏了呢？你怎么又成韩国人了？商鞅呢？”

　　贾队长嘴里只说：“不知道。”

　　鱼头有些急：“我把商鞅给你了，你怎么能说不知道呢？”

　　“你这话说的，他又不是三四岁小孩子，难道还用得着我看着吗？”

　　理是这么个理，但鱼头就是不爽。看他面色，贾队长忽又一笑：“要砍人了么，华强？得了，饶了我吧。我走了，不才能给商鞅腾位置吗？难道还要再让他在齐国，再从中庶子开始混么？”鱼头忍不住笑了。

　　到魏侯面前，贾队长热情问好，问魏侯身体好吗，王后的病好些了吗，又各路问安，热热闹闹地体贴了一圈，一面送上大礼：玉石翡翠几件，绫罗绸缎不少，还有安神的草药，大补的各种鞭，珍奇野兽，美男美女什么的就不用说了。更让魏侯合不拢嘴的，居然还有几百韩弩。

　　“你看看，”魏侯捧着一把韩弩，左看看又看看，爱不释手，还有点不好意思在座位上挪动屁股，“倒是让韩侯破费了。”

　　贾队长谄笑胁肩，身体压得很低，声音却很高很尖：“究其渊源，魏、韩两国乃是兄弟国。我们韩国国君年轻，是魏侯您的弟弟。当弟弟的上门给哥哥带礼物那不是应该的嘛！”

　　魏庭上大臣纷纷翻起白眼。鱼头嘴角一抽，差点把“臭不要脸”四个大字吐到鱼头脸上。

　　魏侯把弩放到桌上，身体王后，半张含笑面隐在大殿的阴影里。“什么话。”魏侯微偏身子，朝白圭问，“爱卿，你相信昨天有人还和邻居打得打得你死我活，今日就能以兄弟相称吗？”

　　白圭摇头，“不信。不是所求大于仇恨，就是预计耍些阴谋诡计。”

　　“哦。”魏侯斜靠着座位，似笑非笑，“韩使听见了？”

　　“听见了，听见了！”贾队长抬起一只手，极其热情的说，笑容真诚而谄媚，“魏侯声音大而不振，白相国音色润而不腻。臣听在耳朵里，那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恨不能多聆听几句魏侯的玉音，洗涤我的心灵。”

　　大殿上顿时咳成了一片。魏侯老脸一红，咳嗽几声，有点挂不住高深莫测的表情了。

　　贾队长怡然自得继续道：“臣听得清楚，魏侯对韩国的诚意还有疑惑。邻居打架自然难以复合，可兄弟之间磕磕碰碰打个架什么的也很常见吗！再说了，您打打韩侯，赵侯那叫打架吗？那是长兄如父，教育弟弟而已。魏赵韩虽然磕磕碰碰闹别扭闹了几十年，但到本是血浓于水的一家兄弟，现在从今天起，续上我们的兄弟亲情，与韩侯，于我，于您，也算是功德一件。”

　　魏侯不屑，“多少年前的亲戚了，韩侯攀起来也不觉得没意思。”

　　贾队长一脸惊恐，“咦——这怎会没意思呢？实际上我离开新郑时，韩侯还觉得臣所带之礼用于对魏侯赔礼道歉太少了。我君冥思苦想多日，终于想出一个足够分量的赔礼，可以作为韩国和赵国对魏侯您这位大哥的赔礼、道谢以及认可。”

　　魏侯心想：“韩国、赵国能有什么我魏国没有的好东西？”不抱希望地问：“什么？”

　　贾队长的笑容谄媚到了极致，甚至有一种高深莫测的幻觉。

　　她轻轻吐出这两个字：“相王。”如同往魏国的朝堂上扔下两道惊雷。

　　众人顿时纷纷出声，议论得议论，恳求魏侯不要听谗言的直接跪下，恨小人谄媚君主的对着贾队长大骂。

　　贾队长岿然不动，如海浪中的巨石，只是抬头望着魏侯。

　　魏侯已经惊了。因为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能够如此切中他的要害，一下说出他心中最在乎在想要的那个东西。

　　魏侯想要称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李悝变法以来，魏文侯、魏武侯两任君主治下的魏国都是当之无愧的中原霸主。在这种氛围下长大的魏侯，根本不觉得自己只应该是个侯，他就应该——他也本就是天子，大小怎么也应该是个王才对。

　　他想学南边楚国称王不是一两天的了，只是总有各种原因碍着他。

　　“相王？”魏侯干笑两声，“这称王我知道，相王是什么意思？”一脱口，魏侯就后悔了，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迫不及待。

　　贾队长等他问呢，在众人聒噪中提高音量：“王乃天子专属的称呼，魏侯虽有王之实权，但贸然称王难免惹人非议，所以——”

　　“你还知道惹人非议！”一儒生怒喝，把贾队长的声音掩了过去。

　　“安静！”魏侯暴怒，抬手掷下一尊酒器，“谁在敢插嘴寡人扒了他的皮！”

　　青铜酒尊丁零当啷在地上砸了两下，滑到暗红柱子下。魏庭上寂静无声。

　　魏侯深呼吸一口气，“韩使继续。”

　　贾队长做了一揖，接上前言：“所以不如魏、韩、赵三国一同相互称王，再寻其他小国，如宋、卫、邹、鲁等前来观礼，彼时齐、秦若是想要趁机找事，要对付的可就不只是魏国而已，总该掂量掂量。”

　　魏侯沉吟片刻，捻着胡子笑了：“韩国这是要和魏国结成反齐、秦联盟啊？”

　　贾队长后退一步，躬身行了个大礼：“瞒不过魏侯！”

　　“此礼甚好，只是不知赵国同意否？”

　　贾队长轻松笑答：“大哥二哥都同意了，做小弟的哪有不同意的份。”

　　魏侯道：“哈哈！你还是与赵语老儿说一声吧，免得他说我魏国仗势欺人。等你与赵语说定，再来寻我。”

　　贾队长当场应了，又说两句场面话，使者告退。

　　魏庭上后面又是怎么吵的，就和他无关了，只是烦了鱼头。

　　鱼头找上门时一脸苦相，一屁股坐下拿水就喝。

　　“你是怎么想的？”鱼头问，“让魏侯相王？”

　　“他历史上不就叫魏惠王？反正这王是早晚都是要相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去了！魏国还打着仗呢！”

　　贾队长放下草药，稀奇看他一眼：“你又不是真魏国人，操这心干嘛？”

　　鱼头一拍额头，大悟：“诶呀，你不是我都真忘了。也是我操这心干嘛？不过，贾队长，你也不是真韩国人，替韩国这么卖力干什么？”

　　“韩武被我和迪莉娅搞丢了一个申子，现在还他一个大臣。”

　　贾队长难以置信：“你要在韩国变法？”

　　“什么变法，别那么说，万一让魏侯听到了多不合适。”贾队长嗔怪他，狡猾地改口，“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政策而已。”自从李悝变法、吴起变法之后，魏侯也知道变法是个大杀器，对任何想要变法的国家都抱着三分警惕。

　　“韩侯用你？”

　　贾队长把小药箱的门栓合上，洒脱地说：“他若是不用，我走便是了。大不了走遍齐国，就当是收集成就了。”

　　贾队长留在大梁几日观察情况，庞涓率大军南下，如虎扑般把齐国大军吓回了东明。目前正在僵持。

　　东边离得远，魏国的消息反倒没有听闻秦军来袭特意去看热闹的玩家来得快。她在论坛观摩了几日，确认秦军还在围攻安邑城，不想撤又攻不进去。

　　运动了几日，各路走通关系，留下不少一见面便亲如兄弟的酒肉朋友，贾队长离开大梁，去了上党，在此处与赵侯、韩侯相汇。

　　他的车辕进了上党，立刻感受到城里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息。见了他，门子立刻仰起头，晃着一张苦笑着的脸，“贾先生您可算来了。”

　　“怎么了？国君呢？赵侯呢？他们不应该在这协商才对嘛？”

　　年轻的门子摆摆手，压低声音说：“赵侯已经走了。”

　　贾队长大叫：“走了？！”

　　“走了，走了，跑着走得，走得时候可生气了。”

　　“怎么会？！”就算是不同意相王，也不至于如何生气吧。

　　“诶呦喂——怎么不会？”话在门子嘴里闷了一会，极其难为情地送出来，“国君把老赵侯给揍了！”

　　忽然一道声音从门庭里传来。“那么小声干嘛！？寡人就是把那老匹夫揍了又如何？”

　　韩侯一身深底金色长袍，坠了一块猪龙形玉佩，铁青着脸跨过门槛。

　　见贾队长一脸不赞同，韩武摸了摸鼻子，纵然心虚但也要强撑起国君的气场来：

　　“那老匹夫见了面就是叔叔、舅舅的自称着，话里话外看不起寡人，还拿瓜果的什么的营养怪气贬低寡人，寡人一时气不过，跟他干了几拳。没成想那老东西那么不经碰，两下就被我揍到地上去了。”说的开心了，他还直乐，挥起拳头要给贾队长演一边当时的场景，“他就到在这，我就这么拿着他的胳膊，疼得他哭爹喊娘，诶呀，别那个表情，寡人有分寸的很，他一叫爷爷我就放开他了。”

　　“那同盟相王的事呢！？”贾队长叫。

　　韩侯一愣，在空中抓了抓，撵着指尖极其小声地说：“吹了。”

　　“吹了？！”

　　“吹了。”

　　贾队长气绝，甩袖而去。韩侯自知做错了事，又拉不下脸来认错，没好气地瞪了门子一眼：“还在这干嘛？贾先生一路风尘仆仆，肯定还没吃饭呢，还不快去！”门子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