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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常青树下 ...
- 作者有话要说： 你=艾希礼·罗齐尔（Ashley·Ros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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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常青树和烟火，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让整个世界陷入进一场短暂的狂欢。
深冬不代表冰冷，红彤彤热烫烫的，除了礼堂里燃烧的炉火，还有你的脸颊和额头。大概整个霍格沃茨都没有像你一样倒霉的家伙，会在圣诞前夜患上重感冒。
医疗冀都被节日气氛所渲染，每张病床的床头都挂着圣诞花环，你蜷缩在床上，听着窗外来自远方的颂歌。
这是你入学以来第一次在圣诞节的时候留在学校，庞弗雷夫人态度强硬地告诉你，除了医疗冀哪儿也别想去。
“感觉好些了吗？”潘西撩开你耷拉到鼻梁上的碎发，“希望我回来时能看见活蹦乱跳的你。小可怜，圣诞快乐。”
你虚弱地点点头，然后用力握住她的指尖，“蛋糕，要带大颗草莓的。”
“是——是。”短发女孩略显无奈地伸出手在你脸颊上捏了捏，她看到你傻呵呵的笑容时只好把炮火转向了一旁的西奥多，“你是没给她吃饭吗？生个病都像饿狼一样。”
“行啦，我们还是别打扰艾希礼了。”布雷斯适时地拉住潘西，掐灭她正欲升级的怒火，“我可不想咱们全在这陪她留校。”他说的没错，再过一会儿专列就要停运了，潘西纠结了一下也只能跟着布雷斯离开。
而西奥多还守在你身侧迟迟未动。
一整个下午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你旁边，你的每次翻身都令他紧张不已。
后来你假装熟睡，眯起眼偷看他专注的侧脸。日光倾泻，尘埃浮动，西奥多静坐在光斑中像一位圣洁而典雅的使者，你便是他最虔诚的信徒。
“西奥。”
沉默被打破，你知道他其实很期待这个圣诞节，因为老诺特先生今年破天荒的给他寄了贺卡——在他和老诺特先生已经将近两年没有交流过后，贺卡很简陋只写了几个字，问他今年是否也回家。
“跟他们一起回去。”你用手指点点他的手背，“然后替我告诉爸妈，叫他们别担心。”
西奥多摇摇头，“让我丢下你不管吗？”他伸手拿起桌上的小药瓶放在耳边晃了晃，“你连早上的药都没喝，叫我怎么能放心。”
谁不知道庞弗雷女士的特效感冒药喝完会叫人变成冒烟的水壶呀！感冒虽然难受了点，可比起被西奥多看见两只耳朵往外冒烟的样子你宁愿咬咬牙忍一下，更何况下午你装睡时居然还真的睡着了。
你晓得西奥多认真起来有多执着，于是你飞快地瑟缩进被子里，死死拽住被角闷声和他抗议，“谁让药水不是草莓味的呢！那你先答应我你会回家，等你回去了我再喝！”
有时你觉得自己的守护神一定是鸵鸟，不然你怎么会如此擅长掩耳盗铃。
你感觉到被子上忽然被人施加了压力，有什么东西离你越来越近，最后停留在你脸蛋上方，你猜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奇妙。
“不希望我留下吗？”隔着棉被，西奥多的声音有些沉闷，“嗯？艾希？”
我想，我想你留下待在我身边，无论是平安夜还是圣诞节，亦或是每一天，你在心底无声地呐喊。但你知道西奥多更渴望什么——来自家庭的温暖。
02．
从诺特夫人去世后，西奥多和老诺特先生的关系就变得如履薄冰。他父亲很少会出现在众人眼前，即使露面了，那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也看起来总是那么阴鸷，毫不夸张的说，老诺特甚至一度是你小时候最害怕的人。
大概从八岁起你就再没看见诺特庄园出现过任何有关节日装饰，偌大的庭院冷冷清清，枯树和白雪感受不到一丝温暖，西奥多坐在生锈的秋千上像个形单影只的幽灵。
你当然邀请过西奥多与你同过圣诞，在结束了纯血家庭们惯例的社交宴会后他欣然赴约，来到罗齐尔古宅和你父母一起围坐在桌前。
这是一场家人间的晚餐，你们点着蜡烛分享烤火鸡和蛋糕，你妈妈替西奥多织了一条围巾，你也有个一模一样的，而你爸爸则在昏暗的房间里用魔法为你们释放小小的烟火，金红相交的烟花照亮整个房间，你兴奋的拍起手，转头寻找西奥多的瞬间却从他眼中读出了名为落寞的情绪。
那时你才知道，原来有些东西是无法分享的，烟花所带来的快乐染上了苦涩，你垂下手呆站在桌旁不知所措。
03.
在你要把自己憋死在被子里之前，你终于再度大声开口。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能照顾好自己！再说了我才不想把感冒传染给你呢，庞弗雷夫人说冬季感冒传染性可强了。”
微不可闻的，你听见了一声叹气，然后压在被子上的重量也随之消失，“我知道了。”
你继续缩在被子里装死。
“艾希，不和我说再见吗。”
你怕自己看见西奥多的脸就舍不得放他回家，只把手伸出去胡乱的挥了挥，你滚烫的小手被凉凉的指尖握住，紧接着是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你的手背。
“好好养病，我很快就回来。”
04.
许是刚刚发了汗的缘故你觉得自己这会似乎好了很多，你头上呼呼冒着热气，脸上还不住的傻笑，抱着自己的手背在床上翻来覆去。
“火山喷发咯——”
是皮皮鬼，他踩着滑稽的步子在几张空床上跳来跳去。
“这里有个倒霉鬼不能回家。”皮皮鬼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抓起桌上的药瓶和橘子拿在手里抛着玩。
你这会心情正好决定搭理他一下，“你不也一样吗？圣诞快乐皮皮鬼。”
皮皮鬼浮在空中弯下腰从两腿中间看着你，似乎很不满意你的反应，他拧开你的药瓶把里面药水甩的到处都是。
“呃哦！够了皮皮鬼！”你摸出自己的魔杖对着他，他又开始咯咯笑了。
“这样才对——孤单的倒霉鬼，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他转了一个圈落到台灯上。
“咳咳，很久很久的从前，有个叫夜晚的妖怪，它总是出现在日落以后，所有妈妈都会告诉自己的孩子，千万别在夜晚到来以后出门，夜晚专门吃掉落单的小巫师。”
“有一个胆子很大的小巫师从来都不相信她妈妈说的话，她偏要等到太阳落山后去树林里闲逛。‘根本什么都没发生嘛’她望着夜幕得意说，虽然她不怕夜晚，但是她却有那么一点点点点怕黑。”
你被他的故事吸引，盘着腿靠在枕头上听得认真。
“夜色越来越深，她也跑得越来越快，平时短短的路今天仿佛走不到头。‘你怎么走得这么快呀。’一个声音问道，‘因为我怕黑。’小巫师回答，她四下看看周围却一个人也没有。”
“小巫师不敢再多说话，闷头快跑起来，她发现路的尽头白了很多，‘快到家了！’她这样想着全力冲过去。”
“就在她即将到达尽头时，忽然有人又问她，‘你可不可以走得慢一点？’小巫师更害怕了，‘你是谁！’她大声问。”
害怕的不只是故事里的小巫师，还有躺在医疗冀里的小巫师，你早该料到了皮皮鬼才不会有那么好心讲什么睡前故事。察觉到你的紧张，皮皮鬼得意的笑起来，他翻了个跟头来到你身边。
“‘你是谁。’小巫师又问了一遍，这时突然有只手抓住了她！”
皮皮鬼猝不及防的握住你肩膀，吓得你尖叫着躲到了床边。
这时皮皮鬼终于绷不住了，边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边讲完了故事的结局：
“我是涂了粉底的夜晚呀，你看现在我还有那么黑了吗？”
05.
该死的皮皮鬼，你发誓自己一定要让血人巴罗去狠狠的教训他。
恶作剧一结束皮皮鬼就逃离了现场，你还是被他的突然袭击吓个够呛，躺在空荡荡的医疗冀还心有余悸。
幽灵没什么可怕的，你的魔法史老师甚至就是个幽灵，但这个世界上还有怪物呀，怪物真的很吓人，它们有毛茸茸的爪子和臭烘烘的嘴巴，比如巨怪，落单的时候碰见巨怪的话肯定打不过它……
你开始不停的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久，睡虫终于来敲门，在你即将进入梦乡时，你的大脑忽然和你搭话了——嘿艾希礼，要不要去个厕所啊。
睡虫收回敲门的手，你又开始对着天花板干瞪眼，瞧瞧吧，传说中斯莱特林恶人帮之一的艾希礼·罗齐尔——居然不敢独自去盥洗室。
你躺在床上做心理斗争：明天开始放假，今晚学生就基本上已经走光了，就算有人选择了留校，但现在是宵禁，留校的人不是在塔楼就是在地牢，总之没人在医疗冀，也就是说你要自己穿过黑黝黝的长廊去女生盥洗室。
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对吗？这可是霍格沃茨，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但你鬼使神差的又想起一年级时有巨怪闯进盥洗室那件事。
你在心底足足咒骂了皮皮鬼一百次，你承认你就是块笨蛋小饼干所以才会拒绝西奥多的陪伴，如果再来一次！你会、你会……你还是会叫他回家去。
【如果真有神仙的话，拜托听听我的愿望吧。】
年幼的你曾虔诚地站在圣诞树下祈祷。
【我已经拥有很多很多幸福了，请分出一点给西奥多。】
06.
“沙沙。”
有什么东西在走廊里。
“沙沙。”
你如坐针毡般的坐起身，把被子当成铠甲裹住自己，紧紧握住魔杖对准大门，随时准备来个昏昏倒地。
“沙沙。咯噔。“
门开了，你的心也随之跳到嗓子眼，门后微弱的荧光照亮了一张熟悉的脸。
“……你在做什么呢艾希？“
是西奥多。
“太好了，是西奥呀。“看见他的一瞬间你卸了力瘫倒在床上，后者则着急的朝你跑过来，把你搂在怀里仔仔细细的检查。
“怎么才一会儿没见，你的感冒就好像更严重了。“他的语气有些嗔怪，”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出了点小插曲。“你抱着西奥把头靠在他肩窝，余光忽然瞥到被他扔在门口的光轮2000，”西奥多别告诉我，你刚才回家了然后骑着这东西回来的。“
他嗯了声算作回答，你惊讶到下巴快要掉在地板上。西奥多不像德拉科那样沉迷魁地奇和飞天扫帚，一部分原因也在于西奥的运动神经并不算特别发达，总之除了飞行课你甚至都没怎么见过他骑那东西。
“你是疯了吗西奥多·诺特！“你从他的怀里挣脱开，”大半夜一个人骑着扫帚回霍格沃茨？万一你摔进湖里怎么办？要是你也像韦斯莱他们那样撞到树上呢？你有没有想过这到底有多危险！“
“可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他用拇指摩挲着你的鼻梁，“把生病的你一个人丢下那样我才会疯。” 然后像逗小孩那样从口袋里拿出一盒果仁脆糖，“药喝掉了？听话的艾希才有糖果。”
你有些委屈，“但你……”
西奥多似乎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们一起吃了晚饭，那个就是他送我的圣诞礼物。”他指指门口的光轮两千，“我告诉他，现在都流行火弩箭。”
你想象着诺特先生笨拙的向西奥多示好的模样，语气严厉： “那你也不该突然回来，至少住一晚再走。”
西奥多垂下眼眸摆弄着糖块，“我和他说过了。”
老诺特先生听闻他要离开的理由，沉默了很久，他并没有像西奥多设想中的那样暴跳如雷，反倒是平静的接受了。
【去吧，还有人在等你，别叫她等太久。】
两个男人拥抱了一下。
你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西奥多用食指抵在你的唇瓣上。
“嘘。”
西奥多拉过你的手十指相扣，他把魔杖指向天花板，闪耀的流星从他的魔杖尖里源源不断冒出，轻轻一抖便形成了条明亮的小星河，下一秒绽放成夺目的烟花。
“圣诞快乐，艾希。”
07.
西奥多一向起得很早，但在罗齐尔庄园里他还是难得的赖床了，他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来到一楼，只有两个站在楼梯口正在清理地毯的家养小精灵，一见他来小精灵便开口：
“诺特少爷早，夫人说早饭好了会叫您，不用着急起床。”
他叫小精灵替他向罗齐尔夫人问安，然后继续向庭院前进，他和艾希礼在小花园里种下了许多铃兰，他想去摘下一把摆在餐桌上。
途径客厅时他看到常青树下立着一个穿着睡袍的身影，正赤着脚背对大门站在一堆礼物当中，好像在祈祷，他有点好奇于是悄悄凑了过去。
“圣诞大仙啊，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圣诞大仙，我已经拥有很多很多幸福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请分出一些给西奥多吧。”
许完愿她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女孩尴尬的挠了挠头，“圣诞快乐，西奥多，快来拆礼物！”
那时的你不知道，抱着礼物盒站在常青树下的女孩就是西奥多收到过最好的圣诞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