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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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夜深，但时值五月，深夜也并不寒冷，柳蔚明坐在院子的板凳上，双手撑在圆桌上，托着脸，有些无聊。
深夜总是显得寂寥，特别是怀着等待心情的深夜，柳蔚明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等待路之舟回家。
按照以往这个时候，她基本已经睡下了。
她想得有些入神。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低沉地声音：“这般晚了，为何还在这里坐着？”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深夜却显得震耳欲聋，柳蔚明一下就清醒了。
“恭喜呀！路探花。”
柳蔚明没有回答路之舟的问题。
路之舟在柳蔚明身旁坐下，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你喝了很多酒吗？”
路之舟身上带着很浓重的酒味，微风拂过，直吹入柳蔚明的脑门。
“嗯。”
路之舟还是盯着她看。
“我给你煮个醒酒汤吧。”
柳蔚明移开视线，安静地说完，她起身，准备去给路之舟煮个醒酒汤，只是刚一转身，便被人拉住衣袖，一个怔愣间，路之舟抱住了她，以一站一坐的姿势。
路之舟双手环在她的腰间，头埋在她的腰腹处，低低地应好。
柳蔚明从未被人这样抱过，一时间只觉得腰间滚烫发热，她有些不知所措，想挣开却被抱得更紧了。
她无奈，只能开口说：“你先放开我好吗？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没人回答，她低头一看，路之舟好像睡着了。
路之舟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十八年的人生与他的过往并无不同，有所差别的是他后来的妻子并不是柳蔚明，而是阮绵绵。
梦里的他完完全全符合他过往对自己的设想，标准的好像在走一条既定的轨道，成家立业，施展抱负，过着符合当代人们对美好家庭的幻想，过着外人眼里看似幸福的生活，但是他有点排斥，他总觉得他不该这样。
他好像忘记了些什么。
挣扎间，路之舟突然睁开了眼睛。
天亮了，这是一个梦。
他下意识得松了一口气。
床头边放着一碗醒酒汤，路之舟伸手摸了摸碗边缘，是温热的。
他拿起碗，一饮而尽。
他想，不一样的，这是不一样的。
路之舟穿戴完毕，柳蔚明就进屋了，看到路之舟醒了，她下意识问：“头还疼吗？”
“不疼了。”路之舟看着柳蔚明，忍不住微笑。
柳蔚明怀疑他伤了脑子，不然为什么一副这样乖巧的模样。
想了想，古有范进中举发疯，说不定路之舟只是装的淡定也说不定。
柳蔚明想到自己这样有些恶毒的揣测路之舟就有点想笑，算了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和小孩一般见识。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去绣胭斋了。”
“好。”
路之舟也很忙，他如今是进士及第，探花郎，得留翰林院为翰林官，授编修，正七品，虽然是一个小官，但是却直属皇帝管辖，显然被寄予厚望。
路之舟找出之前李宵送来的信件，打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他看着信件里面的内容，眸色逐渐加深，手指摩挲着边缘，若有所思。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对于柳蔚明来说，路之舟高中之后的生活并无太大不同，唯一的烦恼是多了很多官家之间的信息往来，其中比较显眼的一个当属榜眼周临嫡次子的抓周宴请。
周临如今是户部员外郎，官职虽小，却和路之舟为同科，且作为同一批进士及第出身的官员，这个面子不可能不给。
柳蔚明打算和路之舟谈一下这件事。
路之舟如今作为工部郎中，正五品，掌工部所属工部司事。却仅仅弱冠，不可谓不年少有为。
他最近真的很忙，陛下显然十分喜爱路之舟，当今陛下注重官员私德，路之舟不仅面相俊美，且学富五车，对于兴修水利等方面非常有见解。
所以仅仅半年时间就已经从翰林院编修到了工部郎中，不出意外，最少明年能到工部侍郎的位置，这对于一个家室只是知县之子出身的他来说可以算是官图亨通了。
但为官之路并不可能一帆风顺，就是底下的弯弯绕绕都能让人头昏眼花。
柳蔚明已经三天没见过路之舟了，她都怕他再这样下去猝死，尽管路之舟只有二十岁。
所以得知路之舟今晚会回府时，她特意准备了一些补身体的药膳。
柳蔚明从绣胭斋离开时已经戌时一刻，今天已经算早了。
她如今已经很少在人前经营绣胭斋了，不仅是因为路之舟官位越来越大，要注意影响，还有更重要的是她不可能永远只是单纯经营一家绣胭斋，一个商业要发展，就不能只在一个地方干到死，不然前世的世界为什么那么多连锁店。
她这半年把京城上上下下的一些商铺做了一些打底摸索，有了一些基本了解。
京城不愧是京都，世家林立，盘根错节。
哪怕只是一些小小的商铺背后都有可能是世家大族作为依靠。
对于柳蔚明来说，她的绣胭斋在商户遍地的京都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但她十分喜爱这种感觉，若是做生意能够一帆风顺，这世界早就遍地有钱人了，这种小小的困难刚好给她动力，所以尽管忙碌，她依旧兴致勃勃。
回到路宅已经是戌时三刻，她刚刚洗完手，路之舟也回来了。
三天没见，总感觉路之舟好像清瘦了一些，路之舟一身白鹇青袍官服，不笑时整个人显得清俊文雅，仪度非凡。
柳蔚明严重怀疑路之舟官级很的快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脸。
毕竟，他是探花郎。
纵所周知，探花郎自古以来多为面貌俊美之人。
“多吃些，你最近好像瘦了。”柳蔚明非常懂事的招呼路之舟多吃点。
毕竟她的绣胭斋能安安稳稳开到今日少不了这颗摇钱树。
毕竟在这个关系盘根错杂的京都，一个稍有名气的小店没人闹事已经是最大的安稳了。
她投桃报李，也只能报答这么多。
“好。”路之舟最近是真的很忙，开口说话都有点沙哑。
闻言柳蔚明给他盛了一碗银耳雪梨羹：“喝点这个，润润嗓。”
“对了，周临夫人送来了一个帖子，是她小儿子的抓周宴请，你要去吗？”
“去。”
听到路之舟肯定的回答，柳蔚明也不意外：“好。”
感觉到路之舟真的很累，柳蔚明也不再多说其他，还是让他早点休息吧，可别真的猝死了。
她如今有点怀疑她的到来说不定就是因为她以前太过认真工作，猝死的。
所以她现在再忙也会给自己足够的休息时间，什么都重要不过她的健康，她深有体会。
倒是路之舟看到柳蔚明今天这么安静看了她好几眼，只不过某人太过于专注进食并没有注意到，在某些方面，路之舟发现柳蔚明有些一根筋，他无奈笑笑，作罢。
三日时间很快过去，眨眼就到了周家公子抓周宴的日子，柳蔚明一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路之舟一起出发。
马车上，柳蔚明隔一会儿看路之舟一眼，隔一会儿看路之舟一眼，本来路之舟在闭目养神，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你在看什么？”
路之舟实在有些好奇，她到底在看什么，时不时看一眼，又不说话，还真是让人有些瘆得慌，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察觉哪里不妥。
该说不说，柳蔚明也觉得奇怪，按理来说，她都认识路之舟快一年多了，早就知道他长什么样，但是她总感觉他自从当了官之后不一样了，感觉变帅了。
对不起，是她太肤浅了。
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十分明显，在一年前，路之舟还是一个准备科考的学子，身上大多还是书生气，但是如今为官半载，身上反而多了一些为官者的威严，并且由于年已及冠，少年气逐渐退去，多少带了一些成年男人的成熟气息。
“没看什么，只是觉得...算了，没什么。”本来想说他好像变好看了，多少柳蔚明直觉觉得不能这样讲，不然她就会后悔，虽然不知道后悔什么，但就是后悔，还是不说了。
“你...”路之舟也是哑口无言，看了这么久没什么，他反正不信，但是看柳蔚明一脸不想多说的样子他也不好追问。
“阿娘前些日子来信，或许在年后会和阿遥他们一起进京。”路之舟想起这件事，顺便和柳蔚明说一下。
说来也是不可思议，柳蔚明时常没有已经成婚的感觉，她和路之舟虽然成婚都快一年，但是由于两人基本各忙各的，并且回家路宅也并没有长辈，更多的时候她感觉他们更像是合住的朋友。
如今听到路之舟的话，她才想起，她好像并没有和安平路家有过太多的书信往来，但是说实话，她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除了路之舟的官位升迁。
“好的。”
但是如今的路宅并不算大，如果路家一家都来，可能根本住不下，柳蔚明之前也想过房子的事，毕竟路之舟的官越走越大，路宅当初也只是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也是时候看看新房子了。
柳蔚明和路之舟提出她的担忧，路之舟理解：“如果银钱不够，你可以从库房里面拿。”
路之舟早就把他的库房钥匙给了柳蔚明。
柳蔚明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