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探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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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了，街道上已经有商贩点起了灯笼，柳蔚明已经接连忙活了好些天，如今终于有空闲时间，倒是可以欣赏一下京都夜晚亦别样繁华的景象。
她和路之舟并肩慢慢在街道上走着，走着走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顿时拉住了路之舟，问道：“明天是不是就要放榜了呀？”
闻言，路之舟倒是有些欣慰，他看着柳蔚明天天这么忙活，以为她把这个日子给忘了呢，没想到她还能想起来，于是回道：“是的。”
柳蔚明听到肯定的答案，有些欲言又止，看了看路之舟，又看了看旁边，抿了抿嘴，一时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大概就是类似家里有个高考生，高考完了之后自己却马上叫他去帮忙干活，还差点把查询成绩的时间给忘了，这么一想，柳蔚明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厚道。
看见柳蔚明的脸色不断变化，路之舟开口说道：“怎么？担心你夫君不能上榜？”
柳蔚明瞪了瞪路之舟，没好气地说：“我才不是呢！”
柳蔚明突然觉得，对路之舟心存愧疚还不如多赚点钱，看看他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一看就是城府在胸的感觉，哪像是需要人担心的。
“既然明日就要放榜了，那今晚我们就好好逛逛吧。”她有些不怀好意地想，说不定明日之后你就没时间好好享受了呢！
“走走走。”
夜市自古以外好像就是深受人们喜爱的，很多事情在夜晚好像能体会出不一样的感觉。
其实路之舟前十九年的人生中对于夜市的印象寥寥无几，倒不是说他夜晚不出门，而是他从未认真的在夜市里像如今这般放松地闲逛过。
但是，这一切在他成婚后好像成为了日常，因为柳蔚明。
而柳蔚明早就不知道撒腿跑到了何处，路之舟很无奈，他觉得柳蔚明不像他以前遇到的任何女子，她永远生机勃勃，充满朝气，而且有些时候非常古灵精怪，像个初到这世间的孩童，懵懵懂懂，跌跌撞撞。
路之舟正准备去找柳蔚明，冷不丁地被人在后面拍了一下，身后探出个脑袋，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笑的一脸谄媚。
柳蔚明面带笑容，献宝一样从身后拿出了一支杏花：“呐，好看吗？送给你的哦！”
路之舟伸出手。轻轻地嗯了一声，接过了杏花。
看着路之舟没什么表情的俊美脸蛋，柳蔚明歪了歪头，疑惑地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杏花。”
柳蔚明皱了皱眉，知道是什么花，“那你知道你捧在手上的杏花有什么寓意吗？”
“知道，我很开心。”路之舟忍不住摸了摸柳蔚明的头，面带笑意地说。
柳蔚明拍了拍路之舟的手，“知道就知道，不要趁机占我便宜。”
又跑开了。
路之舟：......
路之舟看了看站在摊贩那挑东西的柳蔚明，又看了看手里的杏花，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会试放榜于每年杏花盛开之时，因此又叫杏榜，而柳蔚明和他说，杏花如今在他手里，是想告诉他，他定会榜上有名。
春日总是充满无限生机与希望，一大早，柳蔚明就兴致冲冲地告诉路之舟，她可以替他去看榜，甚至还没等路之舟回答，就跑出家门口了，还带上了路一。
路之舟还没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
他也去看榜了，毫无疑问，路之舟榜上有名，还在前三甲。
路之舟站在人群里，看着自己的名字赫然排在前三，脸上没什么意外的神情，他对自己还是有足够的信心的。
放榜自古以来就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的，有些学子看着自己的名字并未出现在榜单上甚至还轻声啜泣了起来。
路之舟站在人群里，抬眼四望，并没有看到柳蔚明和路一，想着他们应该是已经回家了，便走出包围圈回家。
出乎意料的是，柳蔚明和路一并没有回来。
路之舟问刘婶：“少夫人呢？可曾回来了？”
“并未。”刘婶笑得见牙不见眼。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刘婶也知道了路之舟上榜的事情了。
“嗯。”
路之舟的冷淡并未冲淡刘婶的喜悦，她兴致冲冲地询问路之舟想吃什么菜，她好去准备，大喜事可不就得好好庆祝一番嘛。
路之舟没什么心情，随口回到都可，转身去了书房。
刘婶后知后觉，少爷好像有些闷闷不乐。
她挠了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上榜不是大喜事吗？
路之舟坐在书桌前，举着书看，却许久都未曾翻页，他想，柳蔚明可能去绣胭阁了。
路之舟在书房胡思乱想了很久，过了许久，感觉有些烦闷，于是放下书，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柳蔚明。
柳蔚明举着手，是要敲门的姿势。
路之舟冷着脸，没说话。
柳蔚明有些莫名其妙，放下手，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没有得到回应，柳蔚明也无所谓，她正高兴着呢。
“快来，给你看个好东西。”柳蔚明笑得一脸莫测。
说罢，转身给身后的路一使了个眼色，路一会意。
柳蔚明满意地转头，拉起了路之舟走到门口。
刚刚在门口站好，耳边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路之舟看过去，是路一点的。
柳蔚明看着鞭炮在空气中炸开，举起了手鼓起掌来，大声说道：“恭喜路之舟路少爷榜上有名。”
然后吩咐路一给路过的人派喜糖，祝贺声纷纷传入耳朵，路之舟却根本没有听清，他的脑海里此刻只有那鞭炮声，声声入心，像是炸在了心间，开成了花。
“你特意准备的？”路之舟问。
但是鞭炮声太大，又有很多其他人的声音，柳蔚明并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啊？你说什么？”
“没事。”路之舟一瞬间好像懂了些什么，没有再问。
时间一往无前，嫩绿抽换新枝，日子好似回到了从前，柳蔚明一步一步地开展着她的商业计划，路之舟也在向着朝堂走去。
“放榜了，放榜了。”
敲锣打鼓声震耳欲聋，京城的大马路上今日格外热闹，盖因今日是大瀛朝又迎来了宏景二十八年的进士前三甲。
新晋状元郎在队伍的最前列，骑着白马，头戴玉冠，身姿翩然，是个年轻的俊秀儿郎，榜眼这是一位长相周正的青年，而探花郎，身着青衣，面如冠玉，眼尾一颗泪痣为那清贵俊美的脸庞带上了几许柔情，是路之舟。
街道旁不时又年轻少女发出赞叹，这一日，这三人怕是会收获不少芳心。
“可惜了，我听说探花郎已经娶妻了。哎，是谁这么好运啊。”有女子不甘心地发出羡慕的话。
这三人中，路之舟的样貌最为惊艳。
“那状元郎也不错啊，长得颇为俊秀，还有才。”有女子不甘她的心上人被人如此忽略，登时有些不满。
至于那长相一般且上了些年纪的榜眼倒是沦为了陪衬。
柳蔚明自然知道路之舟在那三人之中，只是她并没有挤入人群中，她远远地看着路之舟远去的背影。
有些感慨。
人生三大幸之一，金榜题名时。
路之舟得到了，在无比繁华的京城，在喧闹的人群中万众瞩目，这是少年的高光时刻，就像是诗中所说：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鲜衣怒马少年时，长着翅膀的雄鹰终于还是在这一时刻尽情的在天空中展示着它的英姿，足够夺目的人注定会散发迷人的光彩，就像一点都不平凡的路之舟。
在马背上的路之舟似有所感，回头看了过来，他一眼就看见了柳蔚明在看着他，他张了张嘴，不知说了些什么。
站在柳蔚明旁边的姑娘心花怒放，开心极了，她以为路之舟在看她，顿时羞红了脸，掩唇笑了起来。
柳蔚明觉得，那句话应该是：等我回家。
她笑了下。
“路兄在看谁呢？笑得这么开心。”榜眼周临打趣道。
“周兄说笑了，不过是看见了内人罢了。”路之舟回答。
周临有些意外，路之舟看起来还很年轻，未曾想到竟然已经娶妻，不过看到路之舟的模样身姿，也就不足为奇了。
于是大笑说道：“路兄如今金榜题名，又有娇妻在旁，真是羡煞旁人。”
“是我该羡慕周兄才对，功名在身，儿女成双。”
周临年前得了一麟儿，闻言开心的眼尾都是笑意。
“如此，倒是某最为凄惨了。”状元郎楚维听见他们二人的交谈，好像颇为失落。
虽然嘴上说着凄惨，但楚维脸上却都是笑意。
“状元郎还惨的话，那我等算什么？”周临反问打趣。
金榜题名，是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愿望，如今得此殊荣，自然各个欢喜不已，如今未婚又一表人才的状元郎自然成为香饽饽，况且，楚维出身高门，不知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郎。
“是某错了，稍后便自罚三杯如何。”楚维好似求饶道。
“哈哈哈，如此甚好，我等定不醉不归。”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探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