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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疲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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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抓紧时间多休息会儿,”丑三教练终于把他的屁股从椅子上挪开,他询问寒山,仿佛对方才是真正的教练,“第三局怎么打?”
众人擦汗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们看向寒山无崎,有些无神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似乎是在期望对方给出一个绝对能通往胜利的计划。
但是,把精力放在前两局意味着后劲不足,丑三在第三局的进攻会更加疲软,在第二局后半段,他们的失误就增加了很多。
怒所的消耗虽不少,但他们底蕴更足,板凳上还有好几个能用的人。
寒山实事求是:“和过去一样,拼到赢或者输,不过大概率是输。”
众人:“……”
“说点好听的话吧,”菊田英二唉声叹气,“鼓励鼓励后辈。”
“明知道是假话,还会开心吗。”
“总之继续打吧,现在只是临近极限,还没到极限,”平松辉远说得不是很有底气,但还是坚持说完了,“没到最后,结果是未定的。”
寒山无崎打断鼓励,盘起对面攻手现在顺手的线路,将赛前讲过的一些信息又强调了一遍,其他人努力打起精神、转动脑子,把话记下来。
一声尖锐的哨响结束了短暂的休息时光,土地仿佛从中线开裂,两边的面容被网分隔。
怒所的人员有所变动,原先的小副攻换了一个,古森也被换成了进攻更强的十号。
发球权在怒所手中,佐久早跳发。
寒山瞥了紧绷的其他人一眼后直接下撤,强硬地挤进了接发队伍之中,菊田几人瞪大眼睛,却说不出一句反对,默默做好了二传的准备。
佐久早犹豫片刻,还是选择瞄准寒山,浅见嘴角一抽,眼睁睁地看着这球被寒山接起。
但丑三之后的进攻没配好,攻手球扣得很软。
“Chance ball!”怒所自由人下手垫球,二传手传给小主攻,小副攻和十号吸引了平松潜两人,小主攻面前只有一人拦网。
直线助跑,要扣直线球吗?寒山起跳。
小主攻挥臂鞭打,球绕过了拦网,是斜线球。
手掌包满到球体的砰声,有什么噼里啪啦地沿着空气一路附着到左边的脸庞上。
空气被带着流动形成了风,风割过发丝。
佐久早调整呼吸,跳发,球飞得不太准,寒山刚跨出一步就停下,栗屋的“我来”响彻场馆,他探身出去,两臂垫起半到位的一传。
寒山拉开传球,把球送往高点,平松依着球助跑起跳,卖力攀上更高处,将拦网超手。
“寒山,发个好球!”
寒山瞄准底线跳发,无触球得分。
又是压线。
第三局才开始,怒所自由人干了些的后背就涌上了更多的汗液,他伸臂想要接住袭来的飘球,第一次没成功,他习惯了,第二次垫了起来。
二传手举着手臂朝场外奔去,背向垫球,结果垫过了网。
“Chance ball!”须藤一传,寒山二传。
怒所双人拦网,并得死死,潜手腕没压住,扣球出界。
“抱歉。”
潜尚保鬓边的发丝湿答答的,额头上不断有大颗的冷汗滑落,他听到了主将一声中气十足的“Don’t mind”。
怒所小副攻发球,寒山退出了接发队伍,栗屋一传到位,平松快攻得分。
平松发球,怒所自由人接起,二传组织交叉进攻得分。
“现在是怒所发球,漂亮的跳发!怒所连续得分……起球!千鹿谷快攻,魄力十足!轮到丑三发球,接得漂亮,攻防俱佳的王牌佐久早,一传到位……”
球四处飞着,飞出的凌乱线路如同网一样把人困在其中,突然,一球缓了下来,像是被粘稠的汗水拖慢了步伐。
“Chance ball!”菊田和须藤同时喊,声音有些沙哑和打颤,他们和落点的距离相近,两人却犹豫起来,脚步钝得惊人,都没上前。
要成木鸡了,就在须藤这么想时,寒山放下二传补上一传,往左倒地垫球。
须藤匆忙接下二传的活,然后传给了敌方大副攻。
怒所大副攻笑纳。
“砰——”栗屋下沉身子,正面接起这颗探头球,他被掀倒在地。弹回去的球很低,看来这个球力气不大。
寒山组织夹塞,平松掩护,潜打手出界,艰难下球。
扣球手落地,胸口起伏剧烈,他拽着两条酸胀的腿,等待着下一次的起跳,但过了很久,他始终没能跳起来,脱离烙铁般的地板。
“怒所——加油加油!”
“扣得漂亮——!”
好烫……
“潜,发个好球!”
好烫……好重……
“醒神。”
“啊?”
寒山敲了敲自己的手腕,顺着血管一路下来是手肘:“稳住。”
潜尚保狂跳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
说实话,潜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王牌。
丑三现在没有王牌,或者说是一个固定的王牌,丑三的核心是寒山前辈,被他选中的人才会成为球场上最耀眼的那个人、这一场的王牌。
那份沉得要命的责任并不独属于自己,寒山前辈揽走了一大半,尽管他绝对不会在意。
主将也揽走了很大一部分,他每次站在那儿看着自己,就仿佛再说输了也没问题、你们做得足够好了、都是我的错……
发个好球!
潜抬起酸胀的手臂,稳住,他努力将球抛好,然后助跑、击出,但他的体力快要干涸,他发出的球仍旧那么普通。
怒所自由人伸展双臂、挺胸挺腹,朝球滑翔过去,一声“好一传”随后响起。
在紧绷的丑三拦网前,二传手猛地将球吊出,一发二次攻报了许久之前的仇。
得分的人得意挑眉,硬挤出一个精神的眼神瞪向寒山,寒山却无动于衷。
“砰!”丑三一传不到位,寒山传给栗屋,球虽躲开拦网但被接了起来。
怒所迅速从防守转为反击,佐久早扣的球撞上拦网者的手臂,重重地落到了地板上。
一传是一切的起点,只要一传不行,纵然寒山技术再好,丑三也组织不起强力的进攻。
浅见树太郎望着丑三的接发者再次将球接飞。
寒山将球送往二号位,来球让迷蒙的须藤瞬间清醒,从脑子里刨出了并不成熟的反弹球,他不确定对方能否躲开这一击,或者自己能否命中目标。
标志杆,手掌与作用力的方向……须藤屏死呼吸,球弹回丑三半场。
“好!”栗屋后退,一传到位。
寒山背传给千鹿谷,快攻渡轮。
须藤发球,怒所一传到位,二传手和小副攻配合了一个平拉开,丑三拦网没跟上,但菊田把球垫了起来,栗屋用时间差自我掩护进攻。
也不能太过小看对面的攻手啊。
浅见树太郎感慨。
又是平拉开。寒山起跳拦网,千鹿谷没及时并过来,这次让怒所逮到了机会。
二传是衔接攻防的枢纽,对缝上补下的指挥官寒山来说,二传的趣味就在于欺骗和较量。
还有拦网,太僵硬了,太死板了,太保守了。他应该可以更灵活一点的。
得打乱怒所的节奏。
寒山没把球传出,而是吊进了怒所半场。
“吱——”怒所自由人鱼跃起球,晚了。
二传手的牙齿隐约嘎吱着,和其他人一齐喊:“Don’t mind!”
菊田和平松交换,千鹿谷按照寒山指示追发怒所十号,怒所一传不到位,二传手把球交给佐久早调整。
平松移动过来和寒山并拦,佐久早却往靠近边线的一侧吊球。
球没起来,救球的千鹿谷也半天没起来,他趴在地上,歪头看着自家队友。
“没事吧?”栗屋和须藤赶忙把他拉起来。
“没事,就是手有点酸,没撑起来……”千鹿谷缓慢地说,他望向场下,感到解脱——他可以下去了,但他的脚步却迟迟不动。
菊田与千鹿谷击掌,千鹿谷说了声加油,又缓慢地下场。
比分继续上升,怒所保持领先,分差由二拉至三,似乎拼一口气就能赶上,又似乎遥不可及。
18-15
“佐久早———加油———发个好球———”
声嘶。
佐久早边按揉着手腕边走向发球区,他接过工作人员抛来的球,上面的汗水都被擦干净了。
“砰!”迅猛的跳发冲出。
接一传的人是栗屋,佐久早被浅见唠了一通,没再追发寒山,球砸在栗屋的手臂上,一传过网。
“Chance ball——”
小副攻和小主攻掩护,二传将球交给十号。
三号位,平松从地板上蹦起,沾满汗水、打直的两条手臂像是巨树,十号的扣球被撑起:“One touch!”
一传到位,寒山等在球下,他汗很少,动作和视线都很隐蔽,让人猜不出想法,但潜收到了信号。
边线之外,潜起步,寒山前辈和平松前辈已经将拦网引开,他面前只有一人,他必须下球!
“砰!”他用了十足的力气挥臂压腕,落到实地的一瞬间感觉脚都快被震碎了。
球挣开了潜的视线,他向后坐去,两臂勉强撑了一下,他只听到一声好球,然后,麻意翻涌。
“站得起来吗?”没等潜尚保有所回答,菊田就伸手把潜拉了起来。
“……谢谢。”
“不客气,扣得漂亮,之后多拿几分就行。”
“……我尽力。”
“哈哈,加油,王牌。”
“……”
寒山发球。
18-17
18-18
第三球。跳飘,跳飘。下沉,下沉。
怒所自由人心一横,就算脑袋被撞傻脸被撞肿也无所谓了,他几乎是跪着滑到球的下面,然后抬肘接起这颗距离脸就几厘米的球的。
连寒山都为这种接法惊讶了一秒钟。
怒所小主攻挥臂鞭打,将球爽快扣出,打手出界。
19-18
浅见用古森换下被丑三弄得有些心急的十号,发球者也换了一人,破坏掉丑三一传,前排三人锁定须藤,将其拦死。
20-18
菊田一传不稳,寒山强行组织起战术攻,潜紧接着平松跃起,球穿入空当。
20-19
……
“今天西中的防守不太好啊。欸,B区的比赛还没结束吗?我记得其中一所学校是怒所来着。”
“没呢,打得正火热。”
“一起去看看吧。”
其他赛区的比赛已经结束,只剩下B区还在进行,但也到了末尾,但观众未有一人离席,其他队伍也聚了不少。
“发球确实比你厉害,”兵库县的双胞胎还在讨论几分钟前的发球,其中一人说,“跳发没人家厉害,跳飘也不会。”
“闭嘴啦!”另一人十分不甘地扬起拳头,“等升上高中后我绝对会赢的!明天我就学跳飘!”
突然,吵吵闹闹的双胞胎安静了下来,一看,他们旁边站了个面色阴沉的高个寸头。
披着优里西三号队服,昼神幸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