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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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镖局的众人一时有些乱了手脚，这少局主是第一次独立出镖，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在场的每个人都不可能脱得了干系。再加上在场的许多人也是看着程青长大的，也就格外心疼。
“我……我……没事。”程青憋了一股子的劲，没让自己继续叫出声来，不过这毒，究竟是什么时候下的，又是如何下的。程青脑子里一片混乱。
那两人似乎也有些紧张，就见那本背坐的男子已经不知何时起了身，赶到了程青身边。
长风众人本想拦下，但那总镖头却对着那人的身影一愣，嘴角动了动，却是终得没有叫出来。只是微微退了身形，让出了一条路。
其他人见他如此，也都纷纷让了出来，那人便一直走到了程青身边。
手指搭上程青的腕子，那人微微蹙眉，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
程青此时已经疼得有几分意识模糊，也看不清来人的脸，只觉得那人的感觉颇有几分熟悉，迷迷糊糊地说了声“麻烦”了，便陷入了昏迷。
那男子叹了口气，转身却是朝着柜台的方向说道，“掌柜的既然有胆量做，此时还是自己站出来的好。”
那人说话的语气很浅很淡，却是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感觉。话说的时候脸上也带了笑，眼神却是凛冽。像是一把上古神剑，虽还藏在剑鞘中，但其锋芒却是无人能及的。
其他人都是一愣，不知那人在说些什么。
那紫衣的男子却是明白了过来，微微点了点头，一个跃起飞身进了柜台，正好拦住准备抽身走人的老板。
小六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人，一时有些呆住，等到老板将自己推向了那人时才勉强反应了过来。只是那人不知是怎么出了手，又是怎么用了力道，小六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力道带到了一边，再回神时老板已经被那人抓在了手中。
那人一手拎了老板的衣领，一手将老板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杂碎握在了手中，脚尖点地，便又纵身飞了出去。
长风众人这才明白了过来，纷纷想要抄家伙去教训老板一番。不想却被人制住了。
“还是先救程少局主的好。”那人接过老板，弯腰为老板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我看老板也是受人之托，想必也没必要为了银子丢了自己的性命。”
那老板满脸慌乱地看着来人，哆哆嗦嗦地回道到，“大侠说的是，小的，小的不值得脏了大侠的剑。”
“剑？”那人莞尔，一双剑眉微扬，“原来倒是郭某有眼不识泰山了。”言罢松了手，微微向后靠了靠。
就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那紫衣人已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把剑，剑光一闪，那老板已是软瘫在地，嘴角含了血丝，竟被伤了手脚的经脉。
“原来竟不是条小鱼。”紫衣人笑，将剑移到了老板的脸上，“乖乖交出解药，不然怕是要多吃些苦头。”
那老板听闻却是一改刚刚的懦弱之态，横起了双目，虽有几分气弱，语气却是格外的狠毒，“我卢啸虽然不是什么豪杰大侠，早些年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头的。今日既然载在两位手中，也只能说是学艺不精。但至于解药，我卢啸重来没有！”
“是么？”紫衣人将剑在卢啸脸上轻轻画了一刀，立马便见了红，“原来是卢掌柜，早些年在下也曾听过卢掌柜的名声，那‘毒童子’的名声，倒还真是不假。不过这么多年没了音讯，居然是跑到这个穷乡僻壤来开客栈了啊。”
“哼。”卢啸不答，闭了眼，一副任由宰割的神态。
长风众人却有些慌了神，那卢啸的名声他们是没听说过的，不过“毒童子”的传言却还是有所听闻的。听说那“毒童子”下毒功夫之了得，堪称世间少有，若是被他盯上的人，世间还没有人能够幸免。也有听说那“毒童子”所下之毒狠辣无比，一般都是将人活活折磨至死，而且穷极世上的灵药，也是很少有能救得回性命的。如今这卢啸摆明了不给解药，若是那样，程青岂不危险。
不想还未等众人做出动作，那一把扶住程青的人却又开了口，不过这次的语气却是淡然，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既然卢掌柜看得开自家身死，郭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在下不解，这长风镖局大江南北走镖，又是何时得罪了卢掌柜的。惹了卢掌柜亲自出手教训起晚辈来。”
卢啸躺在地上，闻声抬了头，这才看清了那人。也是三十左右的年龄，不过看去却是一丝也不显老，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似乎身体并不是很好。披了一件貂皮的披风，里面着了一身白袍，倒是和那紫衣之人几分相仿，却又凭空多了几分江南水乡的温韵。卢啸想了半许，却是没有想出何人会有此等风姿。那人似乎不会武功，可刚刚为自己整理衣衫时，卢啸看得出他的那双手，是个用剑的高手。
卢啸冷哼，“长风镖局自然是不会得罪在下，只不过在下看上了长风镖局此次所保的那批红货。若不是刚刚那朱猛无缘无故地掺和了进来，我想此刻怕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倒下了。”
“原来如此。看来卢掌柜果真是在酒杯上做了手脚啊。”那人又笑了起来，扶了程青坐回桌边。
卢啸被那人的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会知道。”
那人听后笑得更甚，“适才发现朱猛等人走了，掌柜的居然没有出来，这才有些怀疑是掌柜的下的手。加上那满桌子的菜，长风众人是没有动过，只有程少局主在与朱猛动手时碰了杯子，所以才有此猜测。看卢掌柜的反应，看来郭某的猜对了。”
“郭某？”卢啸几分狐疑，心中蓦然间想起了一个人，又仔细看了看那人，竟一时结舌起来，“居然……居然是你！”
“是我。”那人似乎是知道卢啸所指何人，但又不点破，一席话说的长风众人各个都是云里雾里。只有那总镖头似乎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双目竟含了泪，手也不自主地握紧了。
“真难得卢掌柜还记得再下，既然如此，就不知卢掌柜可否卖个面子给在下，这恩情郭某记下了，来日定当重谢。”
“这……”卢啸有几分犹豫，似乎有什么难处。
“若是事后方大当家的问起，就说是我郭某强人所难了，以前的那帐，这次也就消了。”
沉吟许久，卢啸终是咬牙，应声道，“好！既然大少都如此说了，我卢啸若是不答应岂不是对不起大哥当日的一番教导。解药在我房间，一会我让小六取了给大少送来。”
已经知晓了那人身份，自然也是明了这趟镖他是无法劫去了。卢啸琢磨一番，已是有了计较。
“好。”那人也回道，看了那紫衣人一眼，后者很会意地丢了一小瓶药出来，只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手脚上的伤几日便可以好。”便收了剑，走到那白衣男子身边。
“后面的事我来吧，你先回屋休息。”紫衣男子拉了拉那白衣男子的披风，又接过了程青，侧过头在他耳畔喃睨道，“我可不想让你和这的人呆太久了。”
“你！”那白衣男子几分生气，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倒是将几分苍白的脸变得红润了起来，“司徒庄主是不是最近过的太舒适了。”双目微眯，徒然间多出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那被称为司徒庄主的人赶忙收了嬉戏之意，一脸正色道，“你身体刚好些，还是不要操劳了。剩下的事交给我，难不成你还不放心？”话说着，便一边将那人向楼上赶去。
那人无奈，轻轻叹了口气，转身便欲上楼，却不想本一直静立在旁的总镖头突然间唤了一句，“少局主。”声音几分哽咽，却又含了激动。
那人身形一滞，等平静下来时才转了身，回看向那总镖头。却又不语，只是含了笑站在那。
“少局主，我是少福啊。当年少局主还在长风镖局的时候，少福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镖师，少局主想是不记得了吧……”那少福的话还未说完，立在一旁的人却已经将他打断了。
“长风镖局的少局主在那，郭某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值得少总镖头如此称呼。”
“少局主！”少福似乎没有料到那人会这般说，一时有些呆住，记忆中的少局主，决计不会用这般语气说话才对。
“少总镖头还是好生照顾程少局主的好，不然铁衣要是生了气，怕是会让人吃不消。”那人刚刚说完，自己却愣住了，好一会才又摇了摇头，微微叹了一声。
见少福神情似是更加激动，那人不由得扬了嘴角，浅浅地笑道，“如果方便的话，就帮我给他们带声好吧。”
“少局主！”少福还欲多说，那人却转了身径直向楼上走去。
而那扶着程青的人也适时地开了口道，“把程少局主送会屋去吧，我陪着卢啸去取解药。”
少福听闻虽有些不甘，但眼下毕竟还是程青的毒比较重要，于是又向楼上看了看，转身回了程青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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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切打点妥当的时候夕阳已经洒尽了最后一丝余辉，那卢啸倒是老实，解药一下去，不多会程青便悠然转醒。望着满屋子的人一时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是少福将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只隐去了中间的一节。那白衣的男子必定是郭旭不错，却是不知道为何会不肯相认。少福想来其间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既然少局主不愿相告，自己也不想去多出事端，更何况少局主向来做事有主见，等事完了，大概也就会长风镖局了吧。
已经……快十年了吧……
少福在心里叹道。
一旁的程青看着少福的表情变了又变，一会欣喜一会伤神，最后又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
“少叔，您没事吧。”那毒来的甚猛，不过解药一到也是立刻退了去，程青此时已经恢复了力气，不过碍于一屋子人担忧的神色才没有下床。
“啊。”少福猛然回过神来，朝着程青憨然一笑，“没事。”
“可是你刚刚……”
“真的没事，少局主刚刚醒来，还是多睡些的好。”少福有些反常地打断了程青的话，然后又无视掉程青有吃吃惊的表情吩咐了一旁的几个镖师，大堤都是什么多多注意什么的，等吩咐完了，这才对程青做了辑，笑道，“少局主，少福手上还有些事，就先出去了。”
程青不解，少叔是看着他长大的，平日里做事有条不紊的，而且对自己也很是疼爱，像今天这边反常，还真是第一次。
几分不放心，程青刚要再开口问道，却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站在门边的镖师很快应了声，将门打开，程青这才发现是下午的那个紫衣男子，忽的又想起刚刚少福说的话，于是微微直了身子准备道谢。
不想那人却双目一挑，嘴角的笑意泛冷。
“程少局主还真是第一次走镖。”
“嗯？”程青被说得一愣。
少福见状赶忙走了上去，下午给程青服了解药以后这人便回了屋，说是去看看，直到这快吃晚饭的时间才又出现。
“司徒公子可是有事？”
司徒谨看了一眼少福一眼，摇头，“无事。只是那人不放心，让我再来看看。”说完也不再理会少福，盯着程青的眼睛看去，看的程青背后一寒。
“听说这镖师走镖忌讳颇深，而且在打尖住店上更是小心谨慎。就连在下也听说过那‘进店三要’，就不知程少局主是当真不知，还是一时忘了？”
一席话，说的程青顿时涨红了脸。
这些镖队的规矩，其实他是知道的，这次出镖前，他爹也是多番叮嘱，姨母不放心，又在他耳前叨念了很久。可谁说了这些冗杂琐事便一定要遵守，他一路上故意不去计较，几个镖师早前还多有提醒，到后来见一路无事，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不想今日却差点着了道。
屋内其他的镖师却是几分愤怒，甚至有几个出了声道这少局主又岂是这般无名小辈教训了去了。只有少福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恩？”见程青不答，司徒谨又问了一句，忽的却又笑了起来，“这次便是一个教训，还望程少局主以后记着的好。下次，也许就没这么走运了。”
“……”程青嘴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微微点了点头算了默认了。
其他镖师见此情景却是不服气，终究是有那么几个沉不住气的喊了出来。
“少局主可是长风镖局的下把手，你个外行懂个什么，居然也敢来教训起少局主。”
“我？”司徒谨这才转了身子面向那群镖师，眼神几分不削，“我不是什么人，不过是受人之托前来说一句而已。至于这听不听，就是你们的事了。对了，”司徒谨又看向程青，“那人还托我告诉少局主，这年少气盛故然是常性，不过遇事要多斟酌。一味的逞能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程青听完微微一皱眉，但终究还是毕恭毕敬地回了一句，“多谢前辈指点。”
司徒谨一笑，点了点头，便又准备抽身退去。
走到少福身边时，忽地听见少福压低了嗓子在司徒谨身边说了一句，“请司徒公子替程少局主谢过少局主教诲。今天是少福没有考虑周到，一定不会有下一次了。”
司徒谨点了点头，这少福，倒是个忠心的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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