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连笔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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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角巷是一个作息时间挺正常的商业街——即使它是面向巫师的。
当希露达出现在韦斯莱魔法笑话商店门口的时候，街上静悄悄的，所有的店铺都在沉睡着，只有偶尔被风刮动的招牌在向她打着招呼。
太阳只依稀露了个脸，店里的光线不太好，希露达点亮了一楼所有的灯——仿佛惊醒了店里的商品们。
柜台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展品，能动的都在勤劳地动着。一团透明的水灯依照魔法设置正不停地变幻着形状，希露达的手指轻轻划过，它就怕痒般抖了抖，变成了几个小团，蠕动了一会儿，才聚拢到一起。
底楼中央的兑奖区，许多彩球正在上下起伏，彩球表面的花纹千奇百怪。
她用手指拨动着其中的一个彩球，让它转动地更加欢快，让人几乎看不清球体上的图案。
希露达就这样站在那里，好像要努力看清楚当初自己画了什么一样。
她并不知道，店门外此刻正站着一个施了忽略咒的铂金发男子，同样也在凝视着她。
以马尔福的家世，想要迅速知道一个人的资料并不困难——除非那个人是神秘的前任黑魔王。
大清早，德拉科马尔福就在《预言家日报》送到前收到了他想要的情报。
格兰芬多的混血女生，韦斯莱双胞胎的朋友兼合伙人，不知原因的突然昏迷，不知原因的突然清醒等等。
这一切并不能证明她和奥薇莉亚有任何关系，除了那个“不知原因”看起来有些可疑。
德拉科把写满情报的羊皮纸扔在一边，打算把这件烦心事也抛开——然而，能抛开的就不叫烦心事了。
他先是吩咐多比：“把这个送给布雷斯，告诉他，她和她没有关系。”
在多比迷惑于两个“她”的时候，他又改变了主意：“送完以后，你去这个地址，悄悄地跟着，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不，你不用去了。”
德拉科挥手让多比离开。
除非发现她和形迹可疑的人来往，否则跟踪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她是“她”，那么她应该有“她”的小习惯小毛病小动作。
谁能比他更了解她？
德拉科决定自己出马。
所以他出现在了对角巷。
五分钟前他是在这个叫希露达的女孩子屋外站着的，但是他发现里面的灯灭了，随之窗里闪过壁炉的绿光。
他的猜测没错，根据情报上面显示，她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医院和韦斯莱魔法笑话商店。
显然他运气不错。
德拉科很多年没有做过这种需要亲自出马的“偷鸡摸狗”“鬼鬼祟祟”之事，忍不住给自己施了叠加的忽略咒和迷惑咒。
看着屋子里那个在发呆的女人，他心中的疑惑越发重了。
金色的长发慵懒地盘在脑后，一根比魔杖细小许多的木棍插在上面。
这个造型刹那间让他回到了许多年前住过的麻瓜屋子，他一声不吭地抱着“她”硬塞给他的奶瓶。
“她”随手拿起一根叫“筷子”的东西把头发盘了起来：“哈利小宝贝，妈咪今天给你做苹果派吃！你自己乖乖喝奶哦！”
然后“她”哼着歌往厨房走去。
那个愉快忙碌着的背影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希露达孤寂的背影。
她慢慢蹲下身子，一手搁在桌子上，脸埋进了臂弯，另一只手则放在腹部，看起来是肠胃不太舒服的样子。
“怎么了？”德拉科心中暗暗疑惑，但是他没有移动身子，一个发型而已……
他看着奥薇莉亚永远地闭上眼。他还记得最后那个晚上，她努力对他笑：“我觉得这里……也不坏，像斯莱特林……那样在湖底，住久了肯定会……肯定会风湿的。”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他的耳朵能感觉到那最后一点生命的热量。
他忍不住又骂她笨蛋，巫师才不会那么容易风湿。
她脸色发青，却只是傻乎乎地笑：“以后你就骂不了我了。”
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消失：“你会哭吗？”
他的喉咙发紧，使劲握住她的手：“别胡思乱想。”
“你肯定不会哭的……”她有些沮丧，然后她又振作了起来，勉强咧了咧嘴，“你还是不要哭的好，我觉得我在那个世界知道你哭了心里会难过。”
她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就含糊地说：“我又想睡了……”
他再也没等到那双蓝眼睛睁开。
德拉科的眼眶热辣辣的，一阵风刮过，让双眼冷得发疼。
就在他跌进回忆的那一会儿，屋子里的人已经坐在最里面的办公桌前，从自己巫师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瓶魔药喝了下去。
是了，她曾经躺在床上三年，身体内部器官有些衰竭。
德拉科的拳头紧了紧。
他带着罕见的耐心，站在店外，注视着希露达的一举一动。
他看到韦斯莱双胞胎之一，应该是未婚的乔治来到店里，他看到乔治有些惊讶地和希露达打招呼，他看到希露达在摇头表示没事看到乔治不放心的神情，他看到两人一番简单的交谈后开始了各自的工作，他看到乔治抽空给希露达端了一杯热牛奶……
不知站了多久，店里好像突然就全是客人——韦斯莱魔法笑话商店这些年一直是对角巷最热闹的店。
乔治，希露达，还有一个店员正在忙碌地招待询问的客人。
德拉科再次给自己加了一个忽略咒，然后走进了商店。
他扫视着这家毕业以后就再也没踏进过的店铺，这里总有着许多奇奇怪怪用途不明的东西。
他不明白自己在寻找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他应该走进来看一看。
三五成群的女孩子围着色彩缤纷的迷你蒲蒲绒叽叽喳喳，希露达正在告诉她们饲养的注意事项；几个男孩子似乎对麻瓜的足球游戏很感兴趣，韦斯莱把巨大的球场缩小成了会动的立体模型；一个孩子哭着吵着要买恶作剧扫帚，他的母亲正气呼呼地要拉他出去；还有不少结完账的顾客，正站在中间的兑奖区。
“彩球上的图案暗示着里面藏着的奖品。”那个店员用悦耳的声音解说着，“最昂贵的奖品价值800个金加隆，当然最普通的奖品可能只是一颗比比多味豆。”
“什么？一颗多味豆？！”一个男孩子惊呼起来。
“那样才够刺激，不是吗？”
闻言，客人们纷纷钻研起球体上的图案。那些在半空中起伏的彩球不急不缓地转动着。有些是色彩艳丽的花朵糖果图案，有些是浓墨重彩的抽象画，有些是规则的格子圆点条纹图案……
一瞬间，德拉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在一个角落里，他看到一个白色的圆球，上面画着简单的甚至是粗陋的线条画。
他一个跨步，站在那个圆球前，伸出手轻轻缓住了它的转动速度。
一个勉强能分辨出来的长发女人牵着一个小小的男孩子，男孩子的手上拖着一根细细的线，线的那头是一只橡皮鸭子。
他用颤抖的手指勉强把球转了一个方向，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怀里抱着一个大“土豆”。
“嘿，这些奖品是你放进去的吗？”一个调皮的大男孩问那位店员，“是的话就偷偷告诉我们吧！”
“怎么可能，这个区域都是梅耶斯小姐负责的，她前段时间正好身体不适，就在家里做了这些，连我都不知道具体有哪些奖品。你选好了以后一定要当场打开来让我见识一下！上次有人抽中了一个火龙模型，打开的时候还在喷火呢！”
随着店员的滔滔不绝，德拉科的嘴唇也颤抖起来，一个名字在他嘴里呼之欲出。
球上所有的卡通线条画都是一笔完成的，一幅画结束，线条变成地平线，隔一段距离又开始新的一幅画。一个穿着蓬蓬裙的女孩子正用一根细木根在戳躺在地上的男孩的脸，男孩子应该是黑人，所有表示皮肤的地方都潦潦涂了几笔以示黑色，线条往上，一个男孩子正拿着一卷羊皮纸往捣蛋的女孩子脑袋上拍。
在这个世界上，可能有人知道马尔福家的养女奥薇莉亚的事情，却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哈利波特曼的养母奥薇莉亚的故事。
德拉科紧紧攥着那个球，抬眼往希露达的方向看去。
“先生，这是要购物满10加隆才能选的奖品。”忽略咒并不可能让人看不到你，只是让别人不太注意你。
德拉科在店员的身边做出这样的举动，自然受到了注意。
他仓惶地应了一声，视线不曾离开那个忙碌的陌生的身影。
“先生，你需要什么东西吗？”见他还抓着球不放，店员不禁问道。
德拉科失了魂般，随手拿了一个标价18加隆的东西，取出一把金加隆塞给店员后，握着那个球逃也似的离开了商店。
他慌不择路，踉踉跄跄地冲进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巷后打开了那个球。
一个亮黄色的橡皮鸭子。
他轻轻捏了一下，鸭子发出了叫声。
一滴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
“奥薇莉亚……”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连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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