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番外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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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目前为止，一切只是推测。
这个国家处处透着诡异，真像还扑朔迷离。
酷拉皮卡和茜卡莉娜依言取了放在告示牌旁边的一本公民手册，按照雷欧力描述的方向，找到了猎人协会先遣队的据点。
这个传说中的据点，同样是这个街道治安队的据点。
守在这里的人叫比尔，作为猎人协会先遣队一员的同时，与雷欧力同样加入了治安队。他接过茜卡莉娜提供的窟卢塔族资料后向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
“绮朵小姐还在做殊研会的工作，等她下班了我会交给她。”比尔说。
酷拉皮卡愣了愣，意识到了什么：
“不好意思，能问一下为什么你们都会加入这个国家的职业体系吗？”
“对，应该跟你们说明一下来着。”比尔像是才想起似的一拍大腿，“是因为，最开始我们在探索这个国家的时候发现，除了在街区中央放置的公民守则以外，还有其他职业会有这种比较特殊的守则。我们的领导判断其中会有这个国家无法离开的线索，于是大家都去尝试不同的职业了。”
“目前发现有线索的职业有三个，分别是：治安队员、绿化养护员与殊研会成员。”
比尔将自己的治安队手册递给酷拉皮卡，说道：
“除了殊研会的性质特殊，其他职业守则上的信息都是对猎人协会的成员公开的，你们可以看。”
酷拉皮卡谢过对方，与茜卡莉娜凑在一起，翻开这本小小的手册，上面写道：
欢迎加入治安队，您将会得到优渥的薪资和圣树城区的居住权，此处永远不会响起警报。为了您和人民的安全，请您牢记员工守则，信任同事，尽责工作。
1、请迅速熟悉您所负责的街区，并在每1个小时巡逻一次。请随身携带一些备用的身份卡，以便在巡逻时交给遗失身份卡的居民。
2、持有红色身份卡的人是信徒，请放心，他们不会伤害任何公民，您可以尝试与他们交谈，但不要与他们成为朋友。更不要相信他们讲述的任何有关神明和信仰的话题，那不是我们的神明。
3、在某些信徒身体上发现植物枝叶是正常现象，请不要擅自折断或摘下。
4、巡查中，如果看到任何类似地下室的结构建筑，或是向下的楼梯，请立刻返回治安中心，拉响部门内警报后迅速撤离该街区，并于十五分钟内封锁该街区，直至其周边的土地中出现类似新生枝条的组织结构。
5、解除封锁后，若有人从被封锁区域中走出，请确认其持有的身份卡：若为红色，不用理会；若为绿色，请立刻上报中央治安部后将其击毙。没有人会责怪您，您的同事知道发生了什么。
6、确认您的通讯器中至少有十名信徒的联系方式，以便在紧急时刻向他们寻求帮助，请放心，他们能听懂。
7、若在您的管辖区内发现持有黑色身份卡的人，请勿与其接触！立刻封锁街区，并将情况告知信徒寻求帮助，而后上报中央治安部！那不是您能处理的情况！若您执意接触持有黑色身份卡者，那您将被治安队开除。
8、在您的管辖区内出现过持有黑色身份卡的人后，会有部分居民失踪，请不要大惊小怪，这是正常现象，不要追究他们的下落。
9、请牢记，人类是朋友，神明是敌人。
10、若您的管辖区域在国境边缘，可适度调查围墙。
酷拉皮卡沉思片刻，抬头问身边的茜卡莉娜：“你怎么想？”
茜卡莉娜早早就移开了视线，她伸了个懒腰：“除了缺失关键信息以外没别的想法。”
她又看向比尔，问道：“区域封锁中会发生什么？没人去看过吗？”
“当然有过，不过……”比尔无奈地摊手，“他们要么消失，要么加入信徒，变成红色持卡人，传回的信息都是无法阅读的文字。与这个国家派去的人差不多一个样。”
茜卡莉娜与酷拉皮卡交换了个眼神：“我们去看看？”
“停停停！”比尔看两人隐隐有一拍即合的趋势，连忙阻止，“因为之前有太多人员进入封锁区域后失联，绮朵小姐已经禁止成员私自去封锁区域探索了。就算你们一定要去，要先报备，我们会提供通讯设备。”
茜卡莉娜不满地嘟了嘟嘴。
酷拉皮卡对此表示理解：“说的也是，现有的信息我们还没有收集完，就立刻涉足封锁区域是有点太冒险了。”
“比尔，你之前说除殊研会之外的情报都是公开的，那有‘绿化养护员’的相关情报吗？”
“这个我身边没有，不过不用着急，你们今天需要住在绿化养护管理局，到时候去看就行。”比尔说。
酷拉皮卡不解：“住在绿化养护管理局？”
“是啊。”比尔点了点头，“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是绿化养护管理局承担着临时旅馆的职责。”
“既然这样，我们自己去找找。”看着欲言又止的比尔，酷拉皮卡又补充了一句，“顺带熟悉一下这个城市。”
茜卡莉娜已经站在门口了，她扶着门框，微微仰头。
树木的绿叶代替了天幕，看不见太阳，是否亦感受不到雨雪？这座在树木余荫庇护下的城市到底是什么样的，茜卡莉娜非常在意。
见状，比尔也不好多说什么，在二人离开前，他慌慌张张地翻出一个无线电设备丢给二人：“这个拿着，方便联络！”
酷拉皮卡收好东西，向比尔道了声谢，便离开了治安队。
向路人询问过绿化管理局的方向，两人走在这座城邦陌生的街道上，一时间无言。片刻后，酷拉皮卡轻轻拍了拍神游天外的茜卡莉娜：
“别生气了。”
“什么？”茜卡莉娜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我会生气？”
“说生气是有些严重了。”酷拉皮卡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却透着十足的确信，“得知这个国家敌视提供庇护的这棵巨树，让你有些不愉快，是吗？”
茜卡莉娜掐着下巴沉思片刻，如梦初醒般的呓语：“……是这样啊，原来我在不开心。”
“我自己都没意识到，你怎么看出来的？”她问。
“……”
有些难回答的问题，判断材料只是一些细枝末节，并没有能够一锤定音的证据，说到底，不过是了解她罢了。
然而以“了解”作为答案太过万能，事到如今，他们互相了解本就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于是酷拉皮卡选择性忽略了这个问题，转而说道：
“这个国家对信仰的态度很奇怪，一方面提到要尊重信徒，一方面对他们信仰的对象抱有敌意，一般来说，抵制信仰是不会将信徒和其信仰对象切割开的。”
“背后应该有其他原因，不要着急下判断，先看看情况。带着情绪会让判断出现偏差……”
“停停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茜卡莉娜打断了他，吐槽道，“你是怎么把对话切入点找得这么准的？给我把读心能力关上。”
酷拉皮卡笑了笑，熟稔地架住茜卡莉娜伸过来挽他的手臂。
“其实在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没来由的安心感。”茜卡莉娜有些没头没尾地开口，语气十分平静，“似乎是回到了家……但我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
酷拉皮卡脑海中闪过某种可能性，可还没等他抓住这个想法，就被街角传来的吵闹声打断了。
几个小男孩冲过去撞倒了一位老婆婆，老人怀里抱着的食材撒了一地，又被他们捡起来往老人身上丢。
“打巫婆喽，打巫婆喽！”几个小孩一边往老婆婆身上丢各种蔬果，一边兴奋地吆喝。
老人摔了一跤，颤颤巍巍根本爬不起来。
街上有许多路人，听见这动静，也只是分了一个眼神，继续若无其事地做自己的事情。
酷拉皮卡看不下去，快步走过去制止。
“住手。”他抓住其中一个孩子的手腕，带着隐隐的怒意训斥道，“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打人？！”
被酷拉皮卡抓住的男孩有些心虚地看向其他孩子，一个男孩不卑不亢地站出来，仰头对酷拉皮卡说：“她是信神的坏人，妈妈说就是因为有他们这些人，才会有区域被封锁。”
男孩言之凿凿，让酷拉皮卡都愣了一下，他将视线转向那个老人，分明看到他胸口佩戴的是绿色的卡片。
茜卡莉娜可不管这么多，她走到那个站出来的男孩面前，蹲下身，手轻轻搭在男孩儿肩膀上，露出和蔼的微笑，问她：“是妈妈说的？”
大概是漂亮的女性有天生的亲和力，小男孩的语气软了几分，他点点头：“嗯，妈妈说就是因为神在我们才被困在这里不能出去，神讨厌我们的国家，所以才不让我们好过。”
“你还小，是应该听大人的话。”茜卡莉娜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但是……”
她放在小男孩肩膀上的手蓦然收紧，不知何时抽出了防身用的匕首，贴上了男孩的脖子，她的语气依然温柔，却不知为什么透着一股森森的凉意，“把这个当做理由去伤人是非常不正确的行为哦。”
其余孩子在茜卡莉娜亮出匕首的一刻就鸟兽尽散，剩下的这个被她拉着瑟瑟发抖，一动都不敢动。
“好了，跟奶奶道歉。”
茜卡莉娜的声音轻柔地传来，男孩打了个寒颤，磕磕巴巴地说道：
“对、对不起，芭诺婆婆。”
茜卡莉娜这才松开他，在放手的一瞬间，小男孩像是终于得救了一样，飞快逃了出去。
“……做得太过了。”酷拉皮卡注视着孩子跑走的方向，轻声跟茜卡莉娜说。
“没关系，这样保证能长记性。”茜卡莉娜站起来，顺便捡起滚到脚边的几个香菇。
老人的腿擦破了，装食材的袋子还破了两个，茜卡莉娜和酷拉皮卡帮她拾起食材后，把她送回了住处。
回家途中，老人挤出笑脸，对他们道了好几次谢。
打开老人住处的铁门，本来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瞬间聚了过来，看到老婆婆身上狼狈，这几个孩子非常着急，围在婆婆身边嘘寒问暖。
婆婆不断地笑着回答他们“没事”“不用担心”，直到老婆婆下意识说出了一句：“葵尔瑞保佑。”
瞬间，气氛一片死寂，几个年长点的孩子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茜卡莉娜眉心一跳，正想要详细询问，却被一个小女孩儿抢先打破了寂静。
“够了！奶奶不要再说葵尔瑞保佑了！”小女孩喊道。
她是所有孩子中最小的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她死死抓紧怀里的兔子布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所有坏事都是祂带来的，学校里老师也说不要信不要信，为什么奶奶就是不听呢！”
芭诺婆婆面露苦色，她向小女孩伸出手，嘴里轻声念着：“不是的，葵尔瑞是为了保护我们，才……”
“不要骗人了，如果祂是为了保护我们，为什么要把我的爸爸妈妈带走！？”小女孩猛地排开她的手，哭着跑开了，小兔布偶被她丢在了地上。
其他孩子也纷纷散去，芭诺婆婆叹了口气，把兔子玩偶捡起来拍拍灰。
“这个兔子是小菲伊父母给她的，丢在这儿一会儿又要找不到了。”芭诺婆婆絮絮叨叨。
酷拉皮卡上前问道：“婆婆，那孩子说父母被带走是……？”
芭诺婆婆露出疑惑的神色，见状，酷拉皮卡连忙补充：“我们是今天刚进入这个国家的。”
“哦……”芭诺婆婆点点头，“怪不得你们会帮着我这个老婆子呢。”
她抬起头看向那群孩子，他们正拿着婆婆带回来的食材准备做饭，芭诺婆婆的语气带着一丝怀念：
“那些孩子的父母都是葵尔瑞的信徒……曾经，我的儿子也是。你们去看过告示板了吧？他们就是拿着红色身份卡的人。”
茜卡莉娜蹙眉追问：“但是我看告示板上写的意思是不要冒犯他们。”
“是的，那些官老爷们把他们写得很可怕，原来可不是这样的。”老婆婆带着他们走进室内请二人坐下，娓娓道来“大概是五十年前，那时候大家都没那么怕信徒，也都相处的很好。后来听说中央城区出了乱子，还打了仗，最后国王换人了，说葵尔瑞是把大家都关在这里的罪魁祸首，还定了新的规矩，就变成这样了。”
芭诺婆婆叹了口气：“之后出生的孩子都是接受的这样的教育，渐渐地大家就都这样想了。”
“虽然官老爷们也说了，信徒不是坏人，但是大家还是怕啊，不能对信徒发泄，就只有对我还有这群孩子发泄了。”
茜卡莉娜顿了顿，终于问出了那个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婆婆，葵尔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
老人停下了絮叨，一双浑浊的眸子盯着茜卡莉娜，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叮嘱道：
“姑娘啊，可以听我说，但是你可千万不要去信葵尔瑞啊。”
“我已经老了，葵尔瑞是不会要我的，你们还年轻，会被葵尔瑞叫去的。”
“信徒可活不长啊。”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番外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