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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序言(二)君问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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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关于宇文连城的故事。
宇文连城是一个药师,很多很多人在这个世界寻找着他,只为了良药一剂。
因为据说,他的药能令人起死回生。也有人说,他的药实际上是一种毒。
君问期说,连城的药治的不是恶疾,而是人心。
君问期是宇文连城的好友,一个商人,可他丝毫不像是个商人,总是用最简洁的装束打点自己,唯有腰间一枚朱雀红玉佩,昭示着他的富贵。
在经商的途中偶尔会遇到些离奇的事情,这些恍若怪谈的事件就在宇文连城那所神秘的宅院中积聚成一个个被人遗忘了的谜团。
这一年,洛城的春季来的格外早,飘花坠絮在空中翩然,苍蓝的天穹如若巨大的织锦,鲜衣怒马的少年从满目乱红间飞驰而过,轻快的马蹄散乱成洛水边欢快的节奏。狂乱的浮花在水面上摇曳出清丽的芳姿,血泪洒,杜鹃红,珠帘卷,东风软。扬花乱影,烟柳迷朦,玉笛飞声,清歌曼舞,酣红腻绿,情思遥泻,丝弦暗牵,动魄挠心,沉寂了整整一个冬季的逸兴壮思,缱绻柔情,全然迸发在春日无限的风光中。
君家的商队在落红满街的胜景中踏莎而行,只是在途中突有一人策马驶入一处偏僻的巷子,瞬间便在曲折幽深的巷道中隐匿了行迹。
喧嚣渐尽,马背上的骑手这才勒紧了缰绳,放慢了脚步,惊梦般的飘絮慌乱地从他身边飞过,繁茂的蔷薇在爬满青苔的墙头编织成瀑。午后的阳光在繁花的剪影中缓慢流淌,几只被马蹄惊飞的鸣禽骤然掀动起一阵窸窣的声响。
马蹄声在一处宅子前戛然而止,这宅子就像是凭空出现在巷中的另一处空间,与浮世阻隔,却又联系得恰到好处。
翻身下马的青衣骑手双足刚一点地,那扇古朴而不失典雅的宅门便轻轻开启,迎面走出的是一个白衣少年,十三四岁的年纪,眼神灵动如若天上的星星,俊俏得倒仿佛是个女子。
少年笑吟吟地望着骑手,道:“君公子来了,主人早已料到公子会光临寒舍,特让白琥在此恭候。”
说罢便叫身后的僮儿牵了马,自己引那青衣公子进了宅子。
“白琥,这处宅院,果然每一次来都有不一样的景致。”青衣公子笑道,但言语间却有着诸多的焦虑和深深的疲惫。
“那是公子每次来时的心境都不同而已,这宅子在每个人眼中都是不同的存在,君公子看到的是亭台水榭,雕梁画栋,而换做他人看到的则可能是荒烟蔓草,凄凉哀景。在主人的世界里,一花一木都包含有别样的乾坤,生与死不过是意念中交替的轮回。”少年温和地作答,眉眼间依旧是温良的笑意。
“连城可真是个奇人,我以为他一定是个仙人,只不过仙又如何能闲居在这繁华的洛城中。”
“公子,并非所有的仙都寄情山水,就像并非所有的人都沉沦世俗,比如像公子这样的侠义之人,纵有济世之能却甘愿委身市井。只不过,我家主人并非仙人,他只是个药师。”
青衣公子笑道:“白琥你过奖了,我不过一介贾人之子,何德何能,又怎会有济事之才。而连城既不是仙,那只怕是比仙家更厉害一层的神魔了。”
少年也没有回答他的打诨,只是笑着说:“公子过谦了。”便引他进了主厅入座,待侍童奉上了茶果才问道:“公子今日刚刚返回洛城,却不回贵府稍事休整便来拜访主人,不知为何?”
“实不相瞒,在商队返程途中遭遇怪事,因此才前来拜访你家主人。”
白琥微微点头。
穿过一条假山环抱的幽径,便是宇文府正厅的门前。
那人不知何时出现,站在一棵盛放着花朵的木棉树下。
阳光是那样明媚,此刻却在地面匍匐成膜拜的碎影,天地间的一切,都似乎是多余的了。
所有的所有,都仰望着这个高贵似神却又带着一丝妖异的少年。
那少年的肩上伏着一只小兽,银裘似雪,眼眸灵动,狡黠的唇角似乎总是扬起一定的弧度,一条蓬松的尾巴自少年肩头垂下,竟是一只娇小的狐。
“连城!”青衣公子欢言道。
洛城中最神秘的药师宇文连城也不作答,只是微微扬起了嘴角。
故事几乎总是以这样的场景开始,却归结在他人不可探寻的未知里。
就像那所诡谲的园子,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