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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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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历10月28日
今天是立冬,我看了黄历,外面已经漂起了雪花,我趴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那是个我还不了解的世界,因为北风的原因而使得雪花呈现美丽的流线弧度,一个个圆形的漩涡不断的在我的眼前形成然后再消失,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
我的房间里因为没有取暖的炉子而显得特别的寒冷,不光是我的身体的那种寒冷,就连心好像都要被冻结了,父亲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了,他好像已经忘记我了,忘记自己还有个八岁的女儿了,这在我短短的八年岁月里简直都快成为一种习惯了,连我自己都快忘了父亲已经有多久没回家了。
家里仅有的那点粮食,昨天已经被我吃掉了,这还是在我把它们残酷的分成婴儿食量的若干份之后,我知道我的身体最近被透支的很厉害,可是父亲还是没有回来,我坚强的意志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悄悄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既然雅典娜给了我生命,我就一定要活着,不管用什么样的活着的方式。
可是,父亲你到底在那里呀,你可知道在这个寒冷的清晨,你八岁的女儿正在忍受双重的折磨,你怎么忍心看到你饥寒交迫的女儿在生命线上挣扎呢。
我的眼泪忍了再忍,最终被我残忍的泯灭在眼睛里,我从被窝里伸出温暖的小手,抖抖索索的把衣服穿上,虽然很不愿意起床,可是赖在床上也不能改变任何的事情,也许雅典娜赐予我生命,就是要我勇敢的去面对整个生命的进程,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我的肚子又在唱歌了,这几天它几乎每天都要唱上几回,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我在箱子里又找出一件单衣穿上,虽然已经是冬天了,可是我没有过冬的衣服,以前的衣服已经小的不能再穿了,那还是我刚出生的时候,妈妈亲手为我缝制的,从那上面我能够感觉到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疼爱,可是这种疼爱自我立事之后就再也没有享受过,妈妈因为生我的时候得了很严重的病,听邻居的大妈说,这种病最不好医治,当然也不是说那是个绝症,她说月子里做下的病就得要在月子里来治才好,言下之意有让妈妈再要个孩子的建议,可是当时妈妈的身体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爸爸那个时候也已经沉迷上了赌博,没有人在她的身边照顾,她的身子越来越不好,终于在我刚满20个月的时候,离开我到天堂去了,这些都是我后来从大妈那了解到的。
大妈是个好人,我也不会说别的感激的话,可是她就像我的母亲一样,从妈妈死后就是她一直在照顾我的。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有能力,就会什么都不缺,但是对于穷苦而又善良的老百姓来说,粮食却是第一等紧缺的东西,很多人为了得到一口粮食而去犯罪,可是大妈还是从她自己的嘴里省下一口半口的吃的将我抚养到五岁,那是我感觉最幸福的五年,父亲偶尔会来看看我,不过也只是扔下一点少的可怜的食物,就走了,记忆里,他好像都没有认真的看过我。
如果这种幸福持续到我长大的话,我想我也许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然而现实往往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意愿而发生转变,这种孩童般快乐的日子在我五岁的那一年就结束了,大妈一家因为某种原因要离开这个小镇,在我幼小的心里,还以为会随着他们一家人一起离开,小哥哥还拉着我的手,把我往车上拽,可是身后却伸过来一双手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却是那个我称为父亲的男人,我看到车上,大妈伤心的哭了,长我两岁的哥哥不断的挥舞着小手,嘴中喊着:“幺妹,幺妹。”这一声幺妹喊的我嚎啕大哭,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是不可能随着他们离开的,以后我将要和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起生活了。
我的名字叫亚美子,可是他们一家人都叫我幺妹,说我是他最小的妹妹,我也一直这么认为着,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幺妹也可以做这样的解释,要妹,要妹。
他们始终想要个女儿的,可惜我却不是他们亲生的,虽然可以将我当成他们的女儿抚养,可是却不能像女儿那样没有任何牵绊的带走,这对他们来说很残酷,对我又何尝不是。
大妈走后,父亲就把我一个人扔在了家里,整整两天都没有来看过我,对周围环境的陌生,让我被他拎到柴扉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敢乱动,我忍受了长时间的饥饿,在我再次看到父亲的时候终于爆发了出来,我跑过去拉住他的衣角,把自己委屈的眼泪全部都抹在了他的身上,可是父亲却一把将我推开了,说出的话让我在这个三年之中偶尔想起还是会觉得心寒。
“怎么,没有做吃的吗?不知道老子饿了吗?他妈的,养你干什么,还不如养只狗呢。”
这是父亲对女儿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话,之后就再没有听到他对我发出过任何的声音,所以那句话让我记忆犹新,那时候我并不太理解他话中的含义,可是我也知道那些不是什么好话,五岁的我终于开始了解到一个残酷的事实,我的出生好像并没有得到雅典娜的祝福。
有谁能够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会做饭菜给赌博的父亲吃呢,有谁会知道在没有粮食的那几天,一个还没有一米高的瘦弱女孩,会为了挖一点野菜让自己的父亲果腹而步行两个小时到遥远的山林里去呢,有谁会知道,挖完野菜回来,却遭到父亲的一顿毒打呢,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的出生何止没有受到雅典娜的祝福,恐怕还是接受了魔鬼的诅咒。
可是在又断粮的今天,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寒冷的北风吹散了生命的种子,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植物生存信心都消灭了,我再没有能耐找到任何可以果腹的食物了,如果父亲这个时候回来,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唯一的女儿带来点吃的,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一种希翼罢了,父亲若是真的回来了,那么我将面临两种结果,一种是他赢钱了,我将得到难得的父爱,一种是他输钱了,我将得到久违的拳头。
说实话,一个八岁的孩子却从来不去想念离家超过一个月的父亲,有谁能够相信呢,可是我真的很不希望自己看到他,虽然他生了我,给了我生命,可是却也让我尝到了为了生存而要付出的残酷代价,父亲大人能明白他的女儿吗,他恐怕只会对我的想法不屑一顾吧。
我想着那个对我冷淡之极的父亲,看了看已经空荡荡的米缸,走出了房间,小米粒马上欢快的迎了上来,我把它抱在了怀里,转身走出了大门。
小米粒是我在6岁的那一年,上山挖野菜的时候捡到的,那时候它腿受了伤,躺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在我的眼睛看到它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小的东西,它的身体比普通小狗还要小上好多,抱在怀里就像个假的洋娃娃一样,身上亮白色的毛在阳光下竟然透露着淡蓝色的光晕,从我把它抱进怀里的那一刻开始,它就再也不曾离开过我的身边,而且,我从来也不用为它的吃的发愁,它都是自己出去找吃的。然后吃饱了才回来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小米粒的主要粮食是什么,它是从什么地方才找到食物的,这些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并没有留下丝毫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