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魔纪》叶若漪

4、 第四章 月心

　　“苍离，你这厮果然和你那卑鄙无耻的老爹一个德性，知道正面斗不过我，便搞突然袭击。你也太高估了自己了，单打独斗你未必是我雪末的对手，更何况一千年前你还损失了千年的道行。我只用了三层的功力便能制服你。”转眼间雪末便将他伸向音儿的利爪齐根斩断。
　　“影翼刀”苍离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指尖，不可置信的大叫：“雪末，你…你居然练成了影翼刀。”
　　“你知道就好，虽然这影翼刀我只练到第六层，但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随着雪末双手收回，手臂两旁宛如清辉一样的影翼刀，像蝴蝶的双翼一般轻轻的收起、消失。
　　苍离咬了一下牙，“算你狠，雪末，后会有期。” 言毕，他便化为一道黑影消失不见了，而雪末却无心去追他。
　　看着怀中昏迷的音儿，雪末对着苍离离去的方向，轻轻的勾起嘴角。苍离，其实我真的应该谢谢你的，毕竟是你让我确定了我怀中的人儿的确是我思恋了千年的音儿。
　　抱着音儿，雪末飞到离月亮最近的那座山顶，挥手凝结了一个结界，把冰冷和寒风隔绝在外。结界外天寒地冻，结界内却是温暖如春。雪末给音儿输了一些真气，一切已经无碍，只是等她醒转过来。雪末伸手轻轻抚触了一下音儿的小脸，音儿的脸在月亮清辉笼罩下显得很是苍白，然而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雪末陷入沉思，一千年前在数次施救无效后他亲手埋葬了她，并且数次下黄泉都找不到她的魂魄，虽然他并不相信孟婆子关于音儿已经魂飞魄散的定论，但是这一千年里，音儿确实是消失的了无痕迹了。当时不甘心的他曾在音儿的墓前整整守了十个日夜啊。如果是音儿魂魄的再次轮回，这轮回的时间也太长了，可是一千年的轮回过后，音儿的面容为何丝毫未变？可是刚才音儿身上的青光瞬间化掉玄狐绵儿千年道行的一幕，和一千年前化去苍离修为的一幕如出一辙，这确是音儿无疑。音儿你的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音儿依然未醒，雪末的指尖之下，音儿冰冷的肌肤因为他真气的注入开始有一丝丝的温暖传出。雪末盯着怀中眼眸紧闭的人儿，心中感慨万千。音儿，不管你身上有怎样的秘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今日的雪末再也不是当年你怀中的那匹稚嫩的小狼了，我再也不要你受到丝毫的伤害。
　　头顶碧月如盘，清辉更是在这洁白的雪地之上一泄千里。想起来，雪末和音儿的相识也是在这样一个月圆的夜里。那是一千年前的一个月圆之夜。
　　妖域，又一个月圆之夜。坐落在狼崖之上的嗥月宫，在月亮银光的笼罩下，冰冷而辉煌。远看过去狼崖就如一头对月长嗥的狼，而晶莹的嗥月宫便是狼头上璀璨的王冠。狼崖和嗥月宫自妖域第一代妖王月落统一妖域起，一直站立在这里，斗转星移，已不知过去了多少个千万年矣。这画面早已成了妖域一道标志性的风景，只是每个月圆之夜伴随着妖王的嗥叫，这画面更显的苍凉而诡异。月圆之夜，对月嗥叫的习惯从第一代妖王月落开始流传至今，如今已是妖域的一大特色之一。以至于一提到妖域，三界内不管是神、魔，还是人，首先想到的一定是极具妖域特色的两大人文地理：一、月光掩映之下的狼崖和嗥月宫。二、月圆之夜，妖王对月惊天地泣鬼神的声声长嗥。在众口相传之下，妖域这两大特色，越传越神，越传越声名鹊起。（妖王家族最具商业头脑的天狼世子雪末登上妖王之位以后，为了提高妖域的经济收益，开辟了妖域月圆一日游，生意那叫一个好，连天界的财神爷看了都差点没背过气去，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妖王却是雪末的父亲，月桑。）
　　嗥月宫一处外挑横空的挑檐之上，母亲一手环绕着年幼的雪末，一手抚触着雪末的头发，她们就这么偎依而立。狼崖下，平时空旷寂寞的场地之上，因为匍匐满了妖域的族人，此刻反而显得有些局促。狼王月桑站在月台之上。在狼崖下的妖众看来，他们的王此刻正站在狼崖的鼻子上，最近月亮的地方。当月亮接近中天的时候，月桑抬头对月嗥叫起来，崖下的妖众则全部匍匐在地，双臂紧贴地面，手心朝上，却没有一丝的声响传出，只有月桑的嗥叫之声在四周回荡，落寞而沧桑。月亮仿佛听到了月桑的召唤，一道幽白清明的光自月亮之中射到月台之上，雪末知道接下来，月亮上的光线将会被月台上的月桑吸收完毕，然后月桑会把光线转化为灵力，并把一部分赐给狼崖下的妖众。虽然每月都有月圆之日，但这种仪式每年却只有一次，便是每年月光最盛的阴时阴刻。这种仪式雪末和母亲已经看了一千多年，
　　如同往年一样，母亲望着月台上的月桑一脸的神往，幸福的神情就像溢满的水一样轻轻的漫过她的眉梢眼角。雪末知道今晚月桑和往年一样铁定不会回家了，自雪末记事起，见到月桑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对于这个他应该叫父亲的人，雪末始终都是没有任何的亲近之感，甚至有一丝的厌烦。他不明白为何他不能像别人的父亲和丈夫那样陪伴自己和母亲，为何他的眼里只有功力，而没有亲情。为何别人一家欢笑嬉闹之时，嗥月宫却总是冷冷清清。他更不明白，明明月桑是一个如此寡情一个，可是母亲每每提到他总是用她那甜的要腻死人的嗓音说：他，是很好，很好的…”可雪末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道道的莹白温和的光线像烟花一样开始从月台上迸发、腾空，越来越闪亮、耀眼，白色的光线升到高空汇聚成一个幽兰色灿灿生辉的巨大狼头。此情此景，狼牙下的妖众齐声高吼出生，一时间各种动物的吼叫声混杂在一起，覆盖一切，响彻云天。雪末拉拉出神的母亲，走进屋中。
　　震天的吼声传入屋内已经削弱很多，雪末开启了嗥月宫的隔音结界，屋外的嘈杂声便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每当雪末对月桑颇有微词的时候，母亲总是对他说：你看这隔音结界就是你父亲专门为你铺设的，他知道你睡觉的时候怕吵，你父亲是很爱你的。可是，其实雪末想要的不是这些的，他所期待的不过是父子之间的那份亲情。
　　“砰”一声巨响拉回我的思绪，门被撞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被仍了进来，当他看清那皮开肉绽的一团血肉居然是嗥月宫的侍卫长时，腔内一股酸涩喷涌而出，他张嘴大口呕吐起来。母亲却飞快的伸手把我护在身后。
　　“阁下，有何贵干，为何不敢以真面示人？”母亲声音清淡，却沉稳异常，雪末抬头张望，不知何时屋中多出了三个人，一个一身黑衣，瘦长身子的人站在他们前方，好像是头目的样子，只是这些人一概的使了障眼法，由于我的修为比较浅，所以看不到他们的真容。
　　“娘娘，好定力”那个头目轻笑出声，“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有劳娘娘把月心交出来吧，否则我们可不客气了。“
　　“月心？什么月心？我从没听说过？”母亲一边说着话，一边拉着雪末向刚才我们待的阳台上挪动。
　　“我劝娘娘不要枉费心机了，这屋中已被我下了结界，你们是出不去的。”
　　雪末感觉母亲生上轻微的一颤，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她习惯性捋了一下头发，“我真不知道你们说的月心是什么？”
　　“妖域至宝，‘影翼刀’的启动灵石，你是月桑的王后，你会不知道？！主上，别跟她废话，先杀了小狼崽子，看她还敢不给。”一个黑影上前一步。
　　“你的确不知，我现在不妨告诉你，要想练成纵横三界的影翼刀，修炼者必须吸收了月心，才能修炼到第十层。修炼成功者，羽化之时，他的一生修为就会被体内的月心吸收，这就是影翼刀越来越所向披靡的原因。如果没有月心，修炼者就会在第九层的时候止步，再难进益。就是不炼影翼刀的人，如果得到月心也会功力大增的。除此之外月心还能延年益寿，永葆青春……”
　　“延年益寿，永葆青春。”母亲突然想失心疯一样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
　　“是的，我的假天狼王后。”
　　“你居然知道”母亲猛然抬头看了一眼那几个黑衣人的头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母亲突然拉起雪末的手，把一块月白色的石头放到的手中，一道光线从石头上弹开，光线形成一个结界，把那几个人挡在外面，母亲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孩儿，记住要把这块石头交给你的父亲。”此时结界在那几个黑衣人的碰撞下已经摇摇欲坠。母亲一把推开雪末，圆形的结界变成一个黑洞一点点的吞噬着他。
　　“母亲，不要离开我…母亲，不要啊……”
　　在雪末的头被黑洞吞噬之前，他看到恼怒的三个黑衣人合掌劈向了母亲，转眼而已，母亲便化作一片片的雪花，在空中盘旋着久久不愿落下，“孩儿，原谅母亲，再也不能陪伴你长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