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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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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于书槐说好屋子里要注意的事项,又去隔壁街道配了备用钥匙,两人便开始了有来有回的生活。
起初许子问是不习惯的,他独来独往惯了,吃喝用住什么都是一人份的。因为偶尔懒得洗碗才会多买两个碗,堆一天后一次性洗。喝水的杯子是买牙膏送的,超市里时常用透明袋子把杯子和牙膏放一起搞促销。
当他看到屋子里逐渐多了不属于他的东西后,心里有种异样感,一种自己的专属空间被人侵犯的异样感。
说心里话,看到这些东西的那瞬间他是不开心的。但于书槐留下的东西不多,无非就是牙刷毛巾和换洗衣服,偶尔会落下奇奇怪怪的书在厅里,别的没有了。
说来也奇怪,于书槐跟他一起睡他都不觉得有什么,为什么在他这放几样东西会让他这么不舒服?
今天开会的时候被狠狠骂了一通,理由是陈宇旋在某档节目上说了不该说的话,得罪了某位大佬。
陈宇旋有背景,不怕被搞。可许子问没有背景,每每陈宇旋惹事公司上层就抓着许子问骂。
许子问心累的很,路过某条街的时候发现有人在路边卖哈密瓜。
这条街已经没有空的停车位了,可许子问的胃口已经被吊起来,想吃的很。放慢车速四处找停车位,终于在一个没什么人的超市门口找到空位。
这个位置离卖哈密瓜的那条街很远,许子问走了十分钟才折回那条街。
开车的坏处就这样,偶尔想去买点街边小吃或者有事要停车,永远都找不到停车位。要是忍得住还好,忍不住就得停到很远的地方走回来。
来都来了,他干脆把想吃的东西都买了一份,提着两手的战利品回家。
艰难地从口袋掏出钥匙,又艰难地插、进门锁里,开门的那瞬间,发现门没锁,许子问下意识警惕起来。
家里遭贼了!?
谨慎地轻轻推开门,屋里开了灯,所以即便天色已然黄昏屋里也是一片敞亮。
一个身穿休闲服的高个子抓着拖把卖力的拖地,表情认真到似乎在干一件有关生死存亡的大事。
许子问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包了个贤惠的男大学生,反应过来后想到的一件事是——
完蛋,吃的买少了……
还没来得及把吃的藏进冰箱里,于书槐就已经发现试图偷偷摸摸溜进厨房的许子问,扬起笑脸打招呼道。
“你回来啦。”
许子问忽然有一种老婆迎接老公回家的既视感。
没办法,看都看到了,他只好把吃的一股脑放在桌子上,跟于书槐道歉。
“抱歉,我不知道你今天来,买的份量很少。”
于书槐看上去并不在意,说了句没事又继续拖地去了,但许子问心里就是觉得不太好受。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院长为了照顾大家的心情,吃喝这方面的规则是要么大家都有,要么大家都没有。
他看一眼桌子上的一人份,心里的罪恶感怎么都降不下来。
趁于书槐做饭的时候,许子问偷偷跑出去多买了点水果,看着一人份量变成两人份量心里才舒服些,安心坐着等饭吃。
于书槐捧着菜出来,看到桌子上多出了刚刚还没有的东西的时候愣了愣,看向许子问的表情很动容。
子问哥居然这么在意他,还特意跑出去多买了一份。
许子问被于书槐闪闪发亮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心想他刚刚果然是装作不在意,幸好自己又去多买了一份。
果然是个不哭不闹的好孩子,就是那方面猛了点。
吃饭的时候,于书槐一个劲地给许子问夹菜,夹了还要盯着他吃下去,一个一个问味道。
“怎么样?好吃吗?”
面对他闪亮亮期待的眼睛,许子问实在说不出别的话,微笑道:“好吃。”
总的来说,是好吃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顿的菜都很甜,甜的有些发腻,许子问心想会不会是于书槐喜欢吃甜的。然后饭后看到于书槐只吃哈密瓜和水蜜桃,带有点酸味的橙子和葡萄却一点也不碰,心里更加确认这个想法。
把哈密瓜和水蜜桃推到于书槐那边,把橙子和葡萄揽到自己桌前,一边看书一边吃水果。
看着看着,就听到于书槐用不太确定,且有些小心翼翼的语气说。
“你对谁都这么好么?”
于书槐的声音太小,许子问没听清。
“嗯?”他抬起头,“什么?”
“没什么。”
于书槐叉了一块哈密瓜放嘴里,细嚼慢咽吞下去。
“子问哥,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温柔?”
“有。”许子问翻到下一页,“可能是因为我不怎么生气吧,我不喜欢跟人起冲突。”
“是女生说的多还是男生说的多?”于书槐问。
“应该女生多,男生一般不会说这种话。”许子问说,“怎么了?”
于书槐没说话了,空气一片寂静,静的只有许子问翻书的声音。
这两天总是这样,两人说着说着就没声了。许子问不知道于书槐在想什么,偶尔会问一些奇怪的问题,问完又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于书槐贴上来,再次问道。
“你喜欢拍摄吗,我看你有好多关于拍电影的书。”
许子问嗯了一声:“与其说喜欢拍摄,不如说我喜欢拍故事。”
“我也喜欢故事。”于书槐说,“小时候我妈妈管我管得严,不给我买玩具不让我玩游戏,只准我看书,我就跑到书房偷看她的小说。那时候我二堂哥也经常给我带童话书还有漫画书,天天藏起来看书。”
“哦?”许子问被他说的勾起兴趣,“你妈妈看的该不会是言情小说吧?”
“有言情也有别的。”于书槐说,“那个时候流行聊斋故事,电视剧里演的也是聊斋,我妈特爱看这个,买了一堆聊斋的书。我经常被聊斋里的鬼故事吓得睡不着觉。”
许子问就笑了:“你还怕鬼呢。”
“我不怕鬼,是故事写得太吓人了。”于书槐说,“那些故事让人害怕的不是鬼,而是那种气氛。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盯着你,时不时冒出点头发啊血啊什么的,很吓人,鬼本身还没那么吓人。”
说着,他缩着脖子贴近许子问,等手臂紧贴许子问才安心。
许子问唇角一勾,很快又抿下去。
“说起来我看过一部电影,讲的是女主角被女鬼缠住了,天天做噩梦。在梦里她被困在一间大房子里,怎么走都出不去。那间大房子很旧,到处都在漏水,女主走到哪都能听到滴水声。”
“滴答、滴答、滴答。”许子问一边说一边悄悄往于书槐的左肩伸手,“大房子里只有滴水声和她的脚步声,但走着走着,她发现除了滴水声和她的脚步声以外还有别的声音。她停下来,仔细听,果然听到了别的声音。那个声音也是脚步声,但是走的很慢。声音慢慢地靠近,慢慢地、慢慢地、越来越近,突然!有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与此同时,许子问把手搭在于书槐的左肩上,于书槐果然吓得魂飞魄散,呜啊一声,死死抱住许子问。
许子问哈哈大笑:“呜啊是什么,人家都是哇啊,你是呜啊,笑死我了。”
“你怎么能这么坏!”
于书槐气不过,狠狠地一口咬在许子问肩膀上,许子问立马不笑了,疼得嗷嗷叫。
许子问推开于书槐埋在肩膀上的头,又拉开衣领摸了摸被咬的位置,竟然摸到凹凸不平的印子,哭笑不得。
“还真是奶狗啊,隔着衣服都能咬出牙印来。”
于书槐呵了一声:“要是再吓我就不是奶狗了,我分分钟变狼狗给你看。”
“哟。”许子问笑了,“了不得哦。”
于书槐眼睛一眯,压了上去。
——懂的都懂分隔条——
许子问差不多也习惯了。这事说来挺玄乎,他原以为自己会反感被压。但不知因为是于书槐的技术太好,还是因为于书槐即便在床上也是一副小奶狗的模样,他不仅不觉得反感,还挺享受。
不过许子问觉得大概率是因为于书槐技术好,上面也好下面也好,哪哪都好,包养他一点都不亏。
就是太好了,也不跟他要什么,给钱他也不要,吃饭倒是不拒绝。
“书槐,”许子问抱着枕头趴在床上,“你真的没有想要的东西吗?”
于书槐盯着他怀里的枕头看,很认真的想了想,说。
“有。”
“还真有?”许子问有点惊讶,“说吧,哥哥尽量满足你。”
于书槐说:“我想要你的手机号码。”
他眨巴眨巴期待的小眼神:“可以吗?”
许子问愣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但不是有微信了么?”
于书槐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盖在身上的薄被滑落下来,露出线条优美的肌肉。
“有时候微信联系不上你,以防万一还是存一下电话号码比较好。”
许子问看一眼他身上的肌肉,又看一眼自己的,忍不住叹气。
以前他在校队的时候虽然没有于书槐这么健壮,但也是有六块腹肌的。出来工作后疏于锻炼,身上的肉变得松松垮垮,跟小年轻完全没法比。
“子问哥?”于书槐见他盯着自己的胸脯发呆,以为他不舒服,“是不是刚刚弄疼你了?”
“……”许子问没好气地朝他摊开手,“手机拿来。”
于书槐见他脸色变了,心里更加确认是自己技术不够好,不敢说话,默默把手机放在许子问手心上。
呜呜呜,又惹子问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