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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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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三个字许子问都说累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被这个名叫于书槐的大学生缠上了,还是不达目的不罢休那种。
我身上有止咳糖浆吗?为什么你要缠着我不放?
他挪了挪筷子,犹豫了会儿后给于书槐夹了一块肉片,说。
“吃完饭再说。”
两人吃完饭,许子问的筷子刚落下,于书槐就非常迅速地收拾碗筷。许子问都没来得及阻止,厨房就已经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如此殷勤,如此乖巧。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许子问越发觉得他有问题。
去冰箱拿了一瓶鸡尾酒饮料出来,又进厨房拿了两个杯子。许子问用余光瞄向于书槐洗碗的动作,一擦一放,干净整洁,动作比他还熟练,心中的想法越发肯定。
现在的孩子都是娇养的,于书槐又会做饭又会做家务,肯定是因为某种原因逼得他只能天天做饭做家务才会这么熟练。
而这种原因大概率是因为缺钱,他频繁地粘着自己肯定是因为被逼到绝境了,只能找人包养他。
虽然现在已经是小康社会了,但这种事情还是很多,他读书的时候和出来之后都遇到过很多出来找包养的,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有。
唉,生活总是不尽人意。
许子问想起那天在酒吧外犹豫不决的于书槐,又想起被人用手指划一下手心后变得难看的脸色,心说。
他心里肯定很不好受,明明不愿意被人包养,但又被生活所迫,只能厚着脸皮找上比较温和的我。
这不是自恋,反而是对自己的认知,他一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对于不愿意被人包养的于书槐而言,像他这样只谈需求又不会强迫他做什么的人来说,确实比较轻松。
但他也不是什么大善人,照顾一下于书槐的生活和伙食可以,要他拿出几千上万来包养于书槐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于书槐不是冲着钱来的话,他不介意多个解决生理需求和解决家务的人,只是要跟他说清楚才行。
许子问把杯子倒满,一边喝饮料一边玩手机,坐等于书槐出来。
没过多久于书槐便出来了,看到许子问给他倒的饮料,很自觉地坐到许子问旁边。
“我好了。”他说。
许子问嗯了一声,放下手机,偏在沙发扶手上。
“在开始之前,我要先跟你说清楚。我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工资不高,满足不了你的期待。”
于书槐愣了一下,心想满足不了期待是什么意思。然后又想到班里的女同学跟已经工作的人谈恋爱的时候总是嫌弃别人工资低,送不了她昂贵的礼物,立刻猛地摆手。
“没关系没关系,我没什么想要的,不用花什么钱。只要让我偶尔过来一趟就好,我会给你做饭的。”
听他这么说,许子问忍不住心生怜爱。
真是没想到啊,之前看他一副披着羊皮的狼的模样还以为骨子里是个坏的,居然这么懂事。
果然不能通过某件事去评判一个人,肉食系也是有不少好孩子的。
“你是不是遇到困难了?”许子问说。
于书槐见他目光真诚,一脸关切地盯着自己,感觉有点不好意思,稍稍撇开视线。
“嗯……”他小声说,“我有一个只有你能帮我的困难。”
这句话在许子问耳中自动变成:我实在找不到人帮我了,只有你能帮我。
他叹气一声:“你跟你家里人的关系不好?”
音落,于书槐瞪大眼睛。
“你怎么知道?”
他竟然这么关心我吗,连我跟我妈妈关系不好都知道。
“看就知道了。”许子问说。
于书槐身上穿的虽不是多贵的牌子,但也不是一般家庭能消费的起的,由此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家境不好。
但家境好也不代表他过的生活就有多好,比如父母离婚然后父亲再婚,后母对他不好。又比如其实他父母已经不在了,寄养在亲戚家,穿的衣服都是哥哥姐姐留下的衣服什么的。
光是想想许子问都替他难受,忍不住说。
“你在家里是不是待的很不自在?”
于书槐想起前段时间跟妈妈吵架冷战,整个人都焉了,肩膀松垮下来。
“嗯……”
“没事没事。”许子问轻轻抚摸他的头,柔声说,“反正你现在也是住宿舍,不用多想。如果过节的时候觉得寂寞,没地方去,可以来我这。”
于书槐眼睛一亮:“真的吗?”
许子问看他这样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可爱,点点头。
“真的。”
于书槐又说:“那、那你这算是答应了?”
许子问再次点头:“答应了。”
“好耶!”
于书槐猛地扑上去,给许子问来了个大大的熊抱。抱了不到三秒,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松手后退,缩着脑袋像是一只被人责骂的小狗。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许子问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没事,随意点就好。”
于书槐就笑了,笑得像个小太阳。
“好。”
喝完杯子里剩下的饮料,许子问回房拿出平板回来坐着,翻了翻今天的热搜。
“以后我就叫你书槐吧,可以吗?”
于书槐顿住了,听到他的声音喊书槐两个字太过美妙,美的让他心里冒泡。
明明是同样的两个字,只是说的人不一样,声音不一样,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心跳加快便慢不下来,于书槐咽了咽口水,极小声地说。
“可以。”
许子问轻笑一声:“这么不情愿吗?”
“没有没有。”于书槐挠了挠太阳穴,“我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小奶狗。”许子问调侃道,“纯情的很。”
说完,好久都没听到回应。许子问划动屏幕看热搜,划着划着感觉袖子被扯了扯,转头看向于书槐。
一转头,便看见那只奶狗一脸受伤说。
“我很小吗?”
许子问噎了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的性格,你这个人,年龄什么的。”
“我人也不小啊。”于书槐委屈巴巴地嘟着嘴,“我188呢,比你还高一截。”
许子问:“……”
怎么这人每次抓的重点都奇奇怪怪的,是故意找茬吗?是故意找茬吧。
“好好好,是我错了,”许子问说,“不难受了好不好?”
这一声哄哄得于书槐心里很舒服,丝毫没有被当成小孩子的自觉。
他展开笑颜,凑过去看许子问平板上的内容。
“在看什么?”
“在看热搜。”许子问的视线落回平板上。
于书槐跟着他看了几页,发现他看的都是有关明星的热搜,问道。
“你追星吗?”
“不追,”许子问说,“这是我的工作。”
说完,他想了想,扭头微笑着解释道:“我是经纪人。”
于书槐哇了一声:“是明星的经纪人吗?”
“是的。”许子问又转回去看平板。
“经纪人是不是每天都要追着明星跑?给他们提包拿衣服什么的。”于书槐说。
“那是助理的工作。”许子问说,“经纪人主要是安排艺人的行程,看看什么节目什么剧本适合他,帮他找找机会。”
于书槐长长地哦了一声:“好神奇。”
“怎么神奇了?”许子问说。
“没有。”于书槐看着他,像是在看别的世界的人,“我感觉我跟社会人士之间有道墙壁,出来工作的人都好成熟,我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许子问就笑了:“你本来就没长大。”
时常有人这样说于书槐,比如家里的父母长辈,已经工作的哥哥姐姐。怎么说呢,虽然他知道自己还不够成熟,但听到这种事心里还是会不舒服。再怎么说,他都21了,该懂的都懂了,再过两年也要步入社会了。
被喜欢的人当做小孩子让他很不服气,挺直腰背语气坚定说。
“谁说的,我已经长大了。”然后用手拍了拍胸膛,“前不久还破处了,现在是个男人了。”
许子问猛地咳嗽,想笑又不敢笑。
想笑是因为他拍胸膛说自己是个男人的骄傲模样很好笑,不敢笑是因为让他变成男人的人是自己。
他只能强忍着笑意说:“嗯嗯嗯,是个男人了。”
看许子问憋笑的样子于书槐便知道他压根没认同自己是个男人,好胜心被激起来,摁住许子问的肩膀就是往下压。
许子问被推倒在沙发上,于书槐的双手撑在他两旁,两人靠的很近。
于书槐在许子问的印象中是乖乖的,腼腆的,小心翼翼的,就是个可爱的小孩儿。
可他此时没了平时羞怯的表情,很认真的看着自己,神情有些严肃,竟有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子问哥,我真的是个男人。”
说完,低头落下一吻,把许子问的震惊吃进唇间。
许子问感觉到不妥,挣扎着推开他的头。
“等等!开始之前我要跟你澄清一件事情,我是上面那个不是下面那个!我……唔!你先放手!”
“……”
——这是一条为了不被锁所以只能河蟹的分隔条——
403大门外,一个褐色头发的男人蹲在门口,把脸埋进双手之间。
吱呀一声,旁边402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女人。她看到在隔壁门口蹲着的褐发男人,吓了一跳,关心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家里遭贼了,刚刚我听到你家好大的声响。”
许子问身体一顿,实在不好意思说那是他们“调情”的声音,强撑微笑说。
“没有,是我不小心撞到柜子,东西掉下来的声音。”
“噢,这样啊,没事就好。”年轻女人朝他点头,“那我走了。”
许子问嗯了一声,又顿了一会儿才起身打开门回屋里。
屋子里四处都开了灯,很亮堂,许子问想假装看不见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的大个子都不行。
他叹气一声,关上门走过去。
听到关门声和脚步声,于书槐抬头看向门口,正好跟许子问对上视线。
对上视线那一秒,他立马缩了缩脖子,像一只垂耳的颓废小狗。
许子问真的很想冲过去摇晃他。
你委屈什么!你是上面那个你委屈什么!
但他还是耐住性子走过去,柔声说。
“我没有怪你,别多想。”
于书槐轻轻地拉住他的手,垂头丧气的。
“我的技术是不是很差啊,可我已经很努力了。”说着,他用力抓住许子问的手,“你会不会因为我技术不好去找别人?能不能不要找,我可以学的。”
听到他还要学,许子问倒吸一口冷气。
“不不不,千万别学,再学我承受不了……”
说完,他瞥了一眼于书槐的脸。
“现在也有点承受不了。”
于书槐顿了一下:“那你为什么做到一半要跑,不是因为我技术不好吗?”
一半?你管一个小时叫一半?
许子问掩面。
作为曾经的猛1,他不想夸赞于书槐那方面的强大,但又不得不承认他在那方面的天赋。真是……人与人之间真的不能比,谁比气死谁。
随便扯了张纸和笔,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许子问跟于书槐约法三章。
“第一:不能在对方不同意的情况下动手。第二:要照顾对方的心情,喊停的时候就得停。第三……”
许子问非常、非常、非常艰难地一边说一边写。
“不能超过一个小时。ok吗?”
于书槐眨了眨眼,拿起另一支笔,加了一条“不许找别人”,然后签名。
他反问:“可以吗?子问哥。”
许子问盯着“不许找别人”看了一会儿,心想他为什么要加这个。但仔细一想,他应该是害怕自己找别人会丢下他不管,当即明了。
“可以。”
低头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