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如青丝暮成雪》雨中凭栏空顾盼

3、不如归去，惘然将生

　　丝布只有寥寥数字。
　　“白悔书，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锦娘拍拍翅膀，示意我看地上那一条长长银光。那是什么？正午的光线明亮耀眼，那一道蜿蜒的白色光芒格外清晰，难道锦娘的意思是跟着这道光线走？
　　我狐疑地看着它，“要是敢骗我就扒光你的毛。”
　　它干咳了两声，吞进去的那颗眼珠又被吐出来，血肉模糊。我瞟了一眼，竟觉得恶心不已。连我自己都奇怪，有什么惨象我没见过，何时变得如此怯懦。
　　好在锦娘早已飞到前面去了，不然被这畜生看见还不被它笑话一阵子。
　　暮色四合，那道白光终于消失。
　　眼前出现两条岔路，我想都没想就直接走了左边。这是忍者的第七感，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我自己掉进一个陷阱里，自从来到中原，我的心就越来越清醒。
　　是有什么东西在逼近，却辨不出来路。

　　半盏茶的路程，就到了一个小镇。看起来像是大城，热闹非凡。我选了一处最气派的客栈住下，晚上正想下楼去溜达时，却被店小二拦住。神色诡异地提醒我，“今日店中有异客，若无事，万不可随意走动。”
　　“啊！”我做惊恐状，然后拍了拍小二的头，“想吓我？本公子可不是被吓大的。”
　　说完，我肚子走下楼去。
　　四下无人，大厅的灯早就灭了。只有一间房内有光影，竟然又是她！我吸吸鼻子，不错，就是那个女子身上的味道。仿佛来自千里之外的幽香，还有千年冻结的寒气。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女子怕是从北极来的罢？听柳生大人说，哪里一年四季皆是冰霜，寒气渗骨，无人生存。
　　徘徊良久，我还是决定上楼去。临睡时，小二告诉我，那女子名叫苏还烟，是在这城内外赶尸的道人。末了，小二还咽了咽口水，“听说这小姑娘长的国色天香，却没有男子愿意接近半分。”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当然是那些‘东西’，”小二眨眨眼，“一个终日对着死人的人，能吉利么？”见我不语，他继续说，“那个女子天生怪异，不笑不哭不喜不怒，活像个怪物。”
　　小二叹气，“真是白生那么好的一身皮囊。”
　　话音未落，他的脖子已有鲜血喷出。我看了一眼锦娘，没想到它与我竟然有如此默契，在我之前就解决了这个人。小二的眼睛瞪得很圆，死的很不服气的样子。
　　我最讨厌在别人背后嚼舌头的人，我别过头准备挥手将他的尸体隐去，却有人站在了我面前。
　　苏还烟。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冷若冰霜的眉眼，“怎么，你想救他？怕是已经晚了。”
　　若是我啥的人能被救活，那我在江湖上早就混不下去了。
　　她蹲下身去，封住了尸体的口、耳、鼻，以封住他的灵魂。然后将符咒贴在他的额头，小指一勾，尸体便站了起来。我瞪着她，“你现在若带走他，明日你可会被当场杀人凶手了。”
　　她依然不理我，只把已经化作尸灵的小二领了下去。
　　从未见过这样固执的女子，我摇摇头，等着明天看好戏。
　　锦娘这次却没吱声，我踹了它一脚，它竟然傻得连翅膀都忘了拍，径自摔在地上，轻微的声响。
　　奇怪，难道连锦娘也变得迟钝了么。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