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祝福（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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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
接下来就是青子姐出去北京做手术。
在那之前她和肖橪吵过一次架，那场争吵好像动了真格，双方都红了眼的。只是后来王思雅在中间做了调和的作用，算是让他们两冷静了些。
青子姐知道多少，肖橪坦白了哪些，我是无从得知。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我不过是个外人而已。
齐林和王思雅之间也小吵小闹着，只是每次都在齐林的好脾气中和好。
每个人之间的感情都是微妙的。包括我自己。
那些日子算是深沉的。有着大家的争吵，也有着对青子手术的担忧。
手术的成功率固然很高，但是手术后的后遗症就说不清楚了。不做，那是不行的。做了，那是有风险的。
生老病死，对我而言那是人生必经之路。人各有命，是生是死不是由我们自己说的算。我们只能努力，不能决定。“听天由命”这样的话不好听，那就“顺其自然”吧。
送青子姐去机场的时候王思雅因为家里有事儿来不了，就喊齐林带她来送青子。
我一个人坐在副驾驶坐，从后视镜上能看到后面三个人的嬉笑打闹。肖橪坐在最里面，青子姐就一手勾着他脖子，另只手不安分的和最外面的齐林打闹。肖橪会越过青子去看齐林，青子就干脆两只手吊着肖橪的脖子，调皮的啃他的下巴。肖橪索性扭开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样的画面在我看来是诡异的。
恐怕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只是都在这儿逢场作戏。
那一刻我的心态是平和的，有着置身事外的舒爽，其实说的不好听那是幸灾乐祸。现在想来，我对肖橪的喜欢，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淡化的吧。以前我是第三者，那么现在呢，他们三人之间说不清楚谁是第三者。
机场有青子姐的父母等候着。在临登机前，青子姐和肖橪单独谈了些话，这样的谈话是必要的，青子姐这一去就是半年。肖橪是不安分的。
我和齐林在候机室坐着等，他揉揉我头发和我聊天。现在想起来他好像一直很喜欢这个动作，他也很喜欢叫我“小姑娘”。我有试探着他和王思雅的感情问题，不过听他的回答像是没有什么问题。
后来登机时间到了，青子和家人上了飞机。肖橪一直沉着脸，看的出来，那单独的谈话让他们两又吵架了。
送走青子后没有几天，我成绩下来了。很遗憾，差两分上H大的分数线。爸爸妈妈表现的痛彻心扉，而我，没有多大的心里波动。这样差一两分就上线的事每年都在发生，上天不是只针对自己，只是几率问题。
家人有打算找关系，塞点儿钱让我去读H大。我拒绝了。我明白做为父母的一片心意，正如母亲所说，重点大学和二本是有着本质区别的，那关系着以后出来找工作的问题。但是要正视，找工作时碰壁也未尝不是一种难得社会经验，那样带着痛的经验会让自己在日后的工作中更踏实。毕竟，在社会打拼中，想要屹立不倒，靠的不是那张文凭，而是自己的本事。
父母一向尊重我的选择权，在本城一个很不错的二本大学读书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这个暑假是清闲的，天天和肖橪一起发呆闲逛。让我惊异的是，他一次也没有联系过齐林，仿若和那个人一刀两断了。
想过很多原因，青子姐对他说了什么吧？自己也感觉这样的感情是荒唐的？齐林对他说过什么？又或许是对齐林的迷恋本身只是个错觉？
我没有打算去询问，这样的答案知道和不知道对我而言都没有意义。
只是肖橪变的沉默了，不再是那个阳光的肖橪。因为近视，戴了一副无框眼镜，更是显得精明和内敛了很多。给人一种着“年轻有为”的错觉。
也因此，他的心思我不再那么容易就看的清了。
长大了。是的，我们都长大了。两小无猜什么的，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半年后，青子姐回来了。
手术很成功，只是人显得消瘦了，大概因为手术的原因，整个人颓靡了不少。早已失去了当初那校花的绝妙风姿。
王思雅作为青子最好的姐妹说什么也要拉着大家聚一聚。第一次，肖橪以学业紧张推掉了，第二次，以家里有事推掉了，第三次……在我听来每次都是烂的不能再烂的理由。
那时我才明白，半年前的肖橪不是释然，而是在逃避。不再见到那个人或许就不会想些奇怪的事情了吧，那就不见面好了。
有句话叫做“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庙”，古人的话是有道理的。
同在一个城市，哪有不碰面的。那年肖橪大三，遇到全城大学联谊，规模相当大，搞得其他几个周边的城市的人都闻风赶来。H大学是主办方之一，肖橪是学生会的，也分配了联系其他学校学生会出节目的工作，非常的巧，肖橪联谊的那个学校正是齐林的学校，而且代表校方和肖橪合作的正是齐林。
那些日子肖橪不得不和齐林天天见面，策划节目，购买道具，联系赞助商……
这些事当时我是不知道，都是肖橪后来给我说的。
忙过了那些日子，肖橪显得相当疲惫。意志很消沉。那次我只是关心的问他是不是累着了，他就莫名其妙的问我：“你是不是早看出来了。”我明白他指的是齐林的事，点着头。他就把他和齐林一起合作的事给我说了。
第二天青子姐来找我，带来个相当震惊的消息：她和肖橪分手了。是肖橪头天晚上在电话里面提出的，她说他态度很坚定。青子姐眼睛是红肿的，说完后又继续哭。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因为我也是迷茫的。
后来几天，青子姐有去肖橪学校闹过，非得要肖橪亲口告诉她为什么分手。其实显得有些孩子气，都是成年人了，何必这么拿得起放不下。不过话又说回来，各人对感情的看重程度是不一样的，至少我知道青子姐很喜欢肖橪，相当看重他们之前的感情。
接着王思雅也来闹了，说些莫须有的话，什么嫌弃青子姐，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芸芸的。搞的肖橪好像一夜之间成了负心汉。
那时，我心也是慌的，不知道肖橪到底要做什么。
以前很多玩的好的人都用唾弃的眼光看肖橪。流言蜚语就是这样吧，大家都是道听途说，从来没有得到证实过就那么信以为真了。其实大家要的不是真相，只是想看热闹。
没有过多久，争吵中开始频繁的出现齐林的名字。然后肖橪喜欢齐林的事就这么拿在话面上来说了。原来，大家早都知道了。
事情发展的很复杂。肖橪不肯承认，却也不否认；青子姐不依不饶的追究着；王思雅到处诋毁肖橪的名声，并和齐林争吵不休；齐林无辜的劝说王思雅；肖橪的父母只知道些风吹草动，什么分手了，什么喜欢的是个男人……
听说自己儿子有可能喜欢一个男人，那可不得了了，于是，父母也参与进来了……
齐林和王思雅也闹的不可开交，逼得齐林亲自找上门来，对肖橪骂了不少难听的话……
肖橪从来都是个坚强的人，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有承受不起的时候。也是，在外面听别人吵了，回家还得听父母吵。这时，表面上看起来最冷静的好像是我，他半夜找我到阳台上去陪陪他，他说他不想和他们吵下去了。他的眼神里写满了疲惫。
那一刻我是心酸的。分手不正是为了青子好？心里有了别人而选择分手，这是对青子的尊重。他不想欺骗她。同枕异梦从来就是情侣间的悲哀。青子姐这样为难肖橪，难道不是在为难自己？
以前有想过，肖橪可以在和青子姐日夜的交往中忘掉齐林。现在想来，这样的想法是幼稚的。所谓的日久生情那是建立在彼此心中都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才会产生的感情，如果说心里面一直住着这么一个人，那是不会再懂得怎么去爱别人的。只有当忘掉那个人，才能接受另一个人。
自己又何尝不是？当初心里只有肖橪，纵使追求者众多，可是一个人也接受不了。不是他们不够优秀，只是他们不是肖橪。
是了，最后释然的是我自己。
事情总有结束的时候，分手风波就在肖橪的次次沉默中结束了。
但是平静的日子没有过多久，是非又起。
肖橪居然找到齐林告白了。很荒唐。这是我在王思雅找上门来骂肖橪勾引他男人时得知的。
肖橪的父母自然是知道了，自己的儿子真的喜欢一个男人，而且还告白了。险些把老两口气的吐血。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疯了。
邻居来看热闹的不少，“同性恋”这个词在我们院子里的出现次数达到了白日化的程度。我的父母鉴于和肖家的关系一直没有表态。但是其他人开口一个变态，闭口一个心理有病，让人听着心里揪着疼。
肖橪的父母是心酸的，听不得别人那样说自己的儿子，可又觉得别人说的没有错。对肖橪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儿子闷着不哭不闹的承受着，流泪的反倒是做父母的。一板子一板子打下去，打在了肖橪的身上，可是疼在自己的心头。
肖橪小时候一直聪明听话，肖家可从来没有对他动过粗，现在儿子二十出头了，竟用板子狠狠的拍着他，可见肖家老两口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那段时间肖橪彻底变了，好像已经疯了。天天去找齐林。齐林态度并不好，每次都用恶毒的话拒绝他。
我替他心疼，喜欢一个同性不说了，对方还不喜欢自己。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我父母在家说家常话时会提到肖橪的事儿，父母也感叹呢，为什么他就认定那人不放呢，不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吗，他肖橪居然就在那一棵树上吊死了。要说肖橪这孩子，可优秀着呢，有能力，样貌好，还有点儿家庭背景，真的算的上是个抢手货了。
父母是不了解肖橪。“认定了，就死也不会放弃”，这样的性格在追青子姐时就有苗头了，只是在对齐林这件事上，更是把这样执着的个性表现到底了。
肖橪又要去找齐林，看那眼神像着了魔一样。我不放心便也跟着去了。
我第一次看见齐林那样的表情，无奈中带着恳求。看的出来，他其实不讨厌肖橪。
据说肖橪和他的事已经被他父母知道了，父母没有拿好脸色给他看。女朋友王思雅也天天找着自己闹。他也承受着不小的压力呢。
齐林眼睛里是雾蒙蒙的，急着问肖橪，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是啊，这个问题在很早前我就想问了。为什么会喜欢上呢，恐怕连肖橪自己都不知道吧。要是知道肖橪怎样才会喜欢上那个人，曾经的我会努力成为那样的人的。
“喜欢”这样的事情，不是用言语说的清楚的。
肖橪发了狠，对齐林说道：“告诉你齐林，自从我喜欢你的事情被公开后我就疯了。是你让我疯了，我会把你也变成疯子的。我下地狱也会把你拖下来陪我的！”
我感觉那个时候的肖橪已经走火入魔了。
我从来不知道真有人为了爱而疯魔的，这样的桥段只会在电视里面看见。但是它就真的在肖橪的身上出现了。
现在想来，这些都是压力所造成的吧。如果不公开，肖橪会继续逃避齐林，不再去招惹他，自己一个人淡淡地过一辈子，直到忘记他。这也不会像现在一样伤害他的齐林。
他喜欢齐林的事被王思雅公开那一刻，他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公开，有着破釜沉舟的效果。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在失去一切前紧紧抓着齐林不放。
这些事儿，隔三岔五的就会闹上一会，看多了就没有什么稀奇的了。
只是邻居们老把肖家儿子的事当茶余饭后的乐子闲聊着，见着有远道而来的亲戚就当招待客人的节目一样和人八卦着。他们没有恶意，只是喜欢看稀奇而已。日子是平庸的，有点儿大事不赶紧凑凑热闹怎么解闷？老百姓有着老百姓的愚昧，不能用太多的道德伦理去约束他们。
肖橪大四是实习阶段，在外实习很忙，没有多少时间去找齐林。那时候的齐林因为读的是专科，也到了实习的阶段。事情好像是平息了下来，父母算是松了口气。
就当我也以为一切都结束时，肖橪和我聊天时提起了齐林。那时我才知道他没有放弃，只是换了种方式来努力争取。他需要先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他的齐林不被舆论所伤害。只有当一个人的权利和金钱达到一个可以压制人的程度时，他才有无视舆论的资格。在中国，这是显而易见的。
可是齐林呢，齐林愿意吗？
肖橪啊，不要让你的努力到头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有了钱，有了权，可是失去了自己的精神支柱。对社会而言，那是很可怕的事情。
在别人看来，肖橪，青子，王思雅和齐林之间算是冰释前嫌了。肖橪和青子姐之间没有戏了，王思雅和齐林可还没有分。
前些个日子，有高中老同学从异乡读书回来了，说要一起聚一聚。读书三四年他没有和这边的朋友联系过，自然不知道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于是硬要肖橪这方和齐林那边也都得到才行。
气氛是诡异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微妙的。
肖橪一个人闷着头喝酒，青子和王思雅聊着天，那老同学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划拳喝酒，齐林也在其中。我?像个雷达一样，眼睛四处看。
最后快结束的时候肖橪是彻底的喝醉了，我笑呢，恐怕他是故意喝醉的。借着酒劲发了不小的酒疯，抓着齐林是又抱又亲的，王思雅和青子两个女生拉也拉不开，一旁的男生看着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请客的那男生算是看傻了，那是……两个男的吧……
倒是齐林自己，一脚踹开了肖橪。然后就冲了出去。王思雅在肖橪面前停了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也跟着出去了。敢情那一巴掌早都想打了吧。
那一掌把肖橪打清醒了不少，眼神都要清明了点儿。
青子也跟着追了出去，不久外面就传来了吵闹的声音。这会儿大家也顾不得肖橪，都出去看热闹了。
外面，王思雅正式和齐林分手了。齐林想挽留，可是王思雅态度很坚定，没有回旋的余地。估计她是忍了很久了，也是，这事儿闹了快一年了，今天肖橪居然就借着酒疯对齐林那样动手动脚的，真的是没完没了了。王思雅这人高傲着，脾气也不好，哪能忍受别人这样三番五次的给自己戴这么个绿帽子。
肖橪赶出来时，王思雅已经拉着青子走了。
齐林见肖橪出来了，也要走，那时肖橪急促的叫着他的名字，那语气听起来，好像在怨恨，好像在撒娇。
然后就看着肖橪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哭了，那眼泪一条一条从横交错的布在脸上。那是我第一次见肖橪哭，他小时候是个骄傲的人，聪明乖巧的他，没有受过多少委屈。就见他这么哭了，我竟然也有跟着他大哭一场的冲动。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什么旁观者？什么局外人？什么置身事外？这么多事里面自己从来都不是个主角，可是还是跟着欣喜着，跟着悲伤着，被感动着。所谓的旁观者，其实早都已经身在局中了。
所以那一刻我也是迷茫的。扶着肖橪，自己也跟着掉泪。
我把肖橪刚送回家，齐林居然打了电话给我。他问我有没有安全到家，我迷惑着他怎么突然就关心我了，只是面对人家一片好心，我还是回答已经回家了。他才挂了电话。
其实现在想来，那通电话问的不是我而是肖橪吧。只是当时发生的事太混乱了，自己根本就看不出太多的端倪。也就是说，齐林是关心肖橪的吧，这样的答案是欣慰的。
肖橪躺在床上递给我一把钥匙，说是麻烦我一会儿还给齐林，并叮嘱我注意完全。
这串钥匙出现的很突然，当时因为考虑他心情问题没有问他钥匙的来历，所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钥匙是怎么在他手里的。或许在他们两之间还发生过很多事，只是身为第三者的我并不知道罢了。
安置好肖橪，见时间不是很晚我便去齐林家了。他家离我家不是很远。十多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按了门铃没有人来开门。没有回家？不会，在电话中，他有说他回家了。心里突然闪过不详的念头，王思雅和他分手了，真怕他有什么想不开的。赶紧掏出那把钥匙，开门冲了进去。
客厅里灯没有开，但是窗外的灯光照了些进屋，齐林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膝，惊诧的看着闯进来的我。脸上的泪水还没有来得及擦干。尴尬的是我们两个。
我愣了半天，才说明了来意。把钥匙给了他，然后安慰了他几句，说什么失恋是年轻人的必修课，没有必要太伤心什么的。
他安静了没多久就抽起了鼻子，我没有说话，他就当我不存在，开始鬼哭狼嚎起来。很像个小孩子呢，想想他平时揉着我头发唤我“小姑娘”的样子，我就想笑。
他的性格其实很可爱，有些任性，又有些懂事，精力旺盛的像个孩子，一天到晚像个猴子一样跳来跳去的。
哭了很久，他终于算是释怀了，吸吸鼻子，撅撅嘴说要不要送我回家。就他那个灯泡眼，还敢出去晃？真怕别人把他当成鬼给收了，我拒绝了他的好意，自己便走了。
当时走在回家的路上就觉得很奇怪。但是一直说不出哪儿奇怪。
现在算是明白了。当时为什么我就会一心以为他是为了和王思雅分手而哭成那样的呢？难道没有可能是为了肖橪？
这么些年，慢慢整理这些事情，也有了头绪。有些东西不像当初一样有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有了思路就能清晰的明白他们当初每个人每个表情的含义了。
说齐林对肖橪没有感觉，那并不可信。我是不知道肖橪和齐林之间还发生过些什么事儿，只是我一直就不理解为何肖橪当初就真能那么拼了命似的对齐林死缠烂打到底。如果说当初肖橪知道齐林也是喜欢他的，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哪怕齐林自己都没有发觉，那么肖橪所作的一切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那天过后的一个星期，齐林居然消失了，准确的说是失踪了。他爸爸妈妈报了警，但是他走时除了钱，其他任何东西都没有带走。我们是看到到处贴着的寻人启事才知道这事儿的。当时一开始还以为是肖橪把他拐走了，但是见肖橪听到这个消息也无比震惊时，我们明白，这是他自己离家出走了。
是啊，因为一个男人被女朋友甩了。留下只会被别人指指点点的说些不好听的话吧。走了也好。
逃避，也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之一。
热闹也看了，是非也八卦了，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老百姓的日子还得过下去。过了今夜，谁还会记得那些个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的，何况那还不是自己家的事儿呢。
结束了？
很遗憾呢，好像这个结局大家都不欢而散的感觉。
当初我们都以为结局就是这样的。
可是过了两个月，肖橪也失踪了。
是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没有带走家里一分钱，但是带走了有关于自己的相关手续和资料。
肖家老两口哭闹了两天，亲朋好友都来安慰。
没有报警，也没有寻人启事。悲伤中就没有提出要寻找肖橪的下落。其实大家都明白，找到了又怎样了，儿子心都飞出去了，找回来也只能那个给些看热闹的指指点点。何必呢。走了也好，留个耳根子清净。
没有了儿子，不是还有我这个女儿。我给爸妈买了些什么，也都给他们两老人家多带一份，逢年过节都一起吃饭看电视聊天。反正两家人都是邻居，两家门开着就成一家人了。
母亲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做父母的只能把自己拥有的给儿女，没有去剥夺儿女的说法。
当初肖橪因为是个同性恋被别人说成那样，肖家老两口作为父母，没有在儿子最脆弱的时候给他一个温暖怀抱，还反而给他施加压力，他们对此是有着愧疚的。
子女是父母的心头肉，子女犯了天大的错那也改变不了是自己亲生的事实。作为父母，本应该是子女精神上的坚强后盾，当初他们却成了最残酷的压榨者之一。
太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结果就是忽略了自己儿子的真正感受。
现在偶尔还会听到那些中老年人提起肖橪的事。还会听到“同性恋是种心理病”这样令人发指的舆论。唾弃也好，鄙视也好，那些都是老百姓肤浅的表现。随他们去好了，他们管不了，难道还说不得？
肖橪和齐林有没有在一起，我们是不知道，但是我们猜的到。
在那么个遥远而不知名的地方，他们或许生活着。
而我呢，你呢，祝福好了。
最后，还是那句话：故事结束了，结束的，是我的叙述，而生活，还在继续。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祝福（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