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虐渣渣》A火羽白A

8、武猎祭2

　　锦临镇后边有一座山，听镇上的人说这座山就是很普通的一座山，没什么灵兽灵草的，镇上人便拿它种了菜，也未曾想过给个取个名字，便一直以“后山”叫着。
　　清九还是第一次来这里，黎国虽然闭塞，但家家户户安居乐业，靠着农业也能养家糊口，这后山没有灵兽生活，确实是很适合种植果蔬，漫山遍野的都是。
　　但是在这种地方摆灵阵，可就很吃力了。
　　清九向来不喜摆灵阵，费时又费力，简单一点的倒也还好，可这偏生要么不摆，一摆便是大的。
　　清九一边抱怨着，一边慢慢悠悠的摆着灵阵，这方刚摆完，只见阵眼强光闪过，刺的他眼睛生疼，背过身去往后退了两步，再回头时清木赫然出现。
　　“你在做什么？等你好一会儿了。”清木一个简单的术法将灵阵破坏。
　　“摆灵阵可不就需要些时间嘛。”清九是不会承认自己不过是懒得弄，清九不承认不代表清木不知道，清木嗤笑一声，也就随他去了。清九笑道，“小白那边怎么样？”
　　清木道，“不算很好，有的灵兽灵草几乎灭种，更甚的是一些级别稍高的灵兽也是越来越少，本来靠着它们也能保护低阶灵兽不受伤害，但恐怕现在的他们也是自身难保。”
　　清九自顾自的往山下走，清木也便跟着边走边说，“目前清羽接管了灵越山的掌控权，大多数灵兽都是愿意听他的，一些在别处的灵兽也愿意过来帮忙。”
　　“你可知武猎祭？”
　　“知道，算算日子，应当只剩一个月了吧。”
　　据了解，武猎祭面向黎国所有百姓，每个城镇皆可参加，人数限制了五人，年龄限定了十二至弱冠。南宫家每年都会有两个人确定参加，还有三个人从锦临镇的百姓中选出，有时凑不到三个，南宫家便再补上。毕竟锦临镇修炼的人并不多，南宫家主表面上是体恤百姓，给他们机会，其实心中算的清楚。
　　清木见他只笑不语，便问他，“有参加的打算？毕竟你也不过十九，在年龄内。”
　　清九道，“不，不需要我参加，有一个人在里面就够了。”
　　至于那个人是谁……

　　“我去武猎祭？”南宫炤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你确定吗？我才刚有了灵气，不过才灵识，武猎祭上不乏有灵修以上的人……”
　　清九对此不甚在意，只是淡然道，“你想不想去。”
　　抛开所有顾虑担忧，仅问一句想不想去，见识一下早该见到的风景，走一遍本该属于你的路。
　　“想，当然想。”
　　“那便够了。”
　　自此，南宫炤便正式进入了修炼的状态，白日里锻炼体能，晚上便打坐入定，清九在院子里设了灵阵，常人进不来，南宫炤也出不去，每日三餐本来都是由小厮送来的，现在都是清九跑去拿。他也不知道拿些什么比较好，尽是喜欢拿荤食，南宫炤吃了几天，便因这油腻味吐了。
　　清九跑去书店买了本关于营养三餐的书，常人研究怎么做菜，他研究怎么健康饮食，天天捧着本书，撮两口茶的，一下皱皱眉，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研究什么大事。
　　研究三餐并不是毫无用处，本就是长个子年纪的南宫炤之前因为营养不良身材矮小，最近明显长高了些许。
　　眼见着清九对营养三餐越发的感兴趣，清木不忍提醒道，“你这是要当他爹，还是当人家师傅？”
　　清九忽的合上书，招招手让南宫炤过来。
　　清九伸出手来，示意他也把手伸出，南宫炤便乖乖将手伸至清九面前，清九轻轻搭上他的手腕。
　　虚指探花，一探身，二探心，三探灵，探灵者，需心无旁骛，心无邪念，心如止水，方能一探究竟。
　　雾真说过清九在这一方面很有天赋，清九一度也对自己非常自信，上一次在南宫炤身上用虚指探花时，隐隐约约感觉漏了些什么，当时没太在意，此时忽的想起。
　　——就像他的身体，只是停滞生长而已，并不是不长，他的修为也应当如此，只是没了灵气促使他的修为也封在了体内。
　　果然如此，没想到被隐在如此深处，没有别的东西压制，灵气也恢复如初，怎么就没自己回来呢？
　　嗯？
　　清木感觉到清九的不对劲，有些担心，虽说虚指探花不会对清九造成什么伤害，但这种需要全身心投入的指法……
　　清九突然撤回手来，眉眼紧蹙，他问南宫炤，“你之前的属性是火？”
　　“是啊。”
　　清木猛然看向南宫炤，内心只剩一句——好家伙。
　　真心是好家伙。
　　在这里灵气属性千千万万，唯有五行的金木水火土最少有，清九的水之术来自于清木，如果说南宫炤的火之术乃天生，那么首先需有的条件，便是他的父母有其中一位也是修炼火之术的灵者。
　　他爹是不可能了，半点灵气都觉察不出，他的母亲……
　　“令夫人是什么属性的灵者？”
　　“阿娘吗？”南宫炤奇怪清九为何突然问他母亲，却也是乖乖回答了，“她只有灵器玉琴，没修习过别的术法。”
　　现在摆在清九面前的，有三种可能：第一种，他的母亲是火之术的灵者，只是她没告诉南宫炤，第二种，南宫炤并非南宫家的孩子，第三种，他既不是南宫家的孩子，也不是……
　　清九突感自己两眼眩晕，这真是在迷雾里面燃青烟啊。
　　也罢，不是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清九指指一边，“盘腿坐好，我来给你引灵。”
　　“引灵是什么？”
　　“就是将你体内搁置多年的修为引出来，还有你自身的术法。”
　　南宫炤心中大喜，面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却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它不是消失了吗？”
　　“你并未中毒，只不过是无法聚灵而已，赶紧过来坐好。”

　　重新拾回修为的南宫炤也不过是灵元三段，这还是他当初还有灵气时的修为，可以算是天赋异禀，可放在现在……和他同龄修为比他高的比比皆是。
　　仅仅只有一个月的不到的时间，让他能顺利去武猎祭，这点修为可不够啊。
　　“阿炤，想在武猎祭上一鸣惊人吗？”
　　南宫炤摇摇头，“能不能一鸣惊人并不重要，只是想去见识一下。”
　　清九从月下客中取出一个葫芦来，里面本是空的，清九晃了晃，便闻着有水声传出。
　　只听清九一声“接着”，那葫芦便丢了过来，南宫炤险些没接住，明明不过装了些水而已，却是好些沉重，一只手还有些难以捧住。
　　清九悠然道，“里面的水，你什么时候燃尽了，什么时候就可以扔了这个葫芦。”
　　“要一直带着？”
　　“系在腰上，直到里面的水尽了，不然一刻也不准摘下。”
　　这葫芦本是清九儿时喝水的家伙，并非普通葫芦，是由岩木打造，岩木最是沉重，清九拿着它却如普通石子一般。这是君若送给他的，那会儿收到礼物开心的紧，走哪儿都要带着，后来知道君若真正的用意不过是逗他玩儿，可也已经习惯带着它了，如今有人能继续延用它，也是不枉君若辛辛苦将一块木头做成葫芦。

　　傍晚，饭后，清九独自走在南宫家的庭院里，悠悠走在石子路上，好不悠闲。从远处瞧去，一袭素白衣衫，随着他的步子左右摇摆，有微风吹来，便掀起一层衣摆，带着他散落在肩头的青丝一起，微微侧脸，便能瞧见一双眉眼微垂，似在思虑些什么，竟让人无故感觉些我见犹怜起来。
　　南宫家主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每日晚饭后，他便会带着夫人或者孩子来南宫家的后花园走走，消消食，也是和夫人和孩子增进感情。自从上次晚宴后，便再难以见着清九，有时特意前去，也只有南宫炤在院子里修炼，三两句，他便被他的儿子打发走了。他又没办法，院子貌似被设了结界之类的，南宫炤出不来，他也进不去。
　　平日里清九来无影去无踪的，绕是南宫炤也很难知道他的去向，现在他出现了，那必然不是偶然。
　　他们来的动静可谓不小，清九也没装听不见，他们来了，便迎了上去。
　　南宫家主见清九迎面而来，也往前走了几步，“清九小公子，许久未见，可是有在忙些什么事？”
　　“没什么，四处走走罢了。”清九往后瞧了两眼，除了几位夫人，那些孩子都不在。
　　清九和几位夫人都没有什么交集，她们给以行礼，清九便装模作样的回了一个。随意嘘寒问暖了几句，清九便进入正题。
　　“不知武猎祭的人员可是定下了？”
　　清九一问，南宫家主便也猜到了一二，“清九小公子需要，自然是会给您留一个名额。”
　　“那便多谢了。”
　　目的达到了，清九可就不打算多浪费时间，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撤出了后花园。
　　回了自己的院子，院子里没有人，清木也不在，明明是让他守着南宫炤。安静的不正常，明明是没有人的院子，可这多出来的人气，可不就是不正常吗？
　　清九浅笑着关上了门，甫一回身，迎面而来的拳头带着浓浓火焰，清九伸手接招，一招格挡。那人借力一脚踢上清九的下颚，这次清九不在只是简单的格挡，一把握住他的脚踝，来人被迫停止进攻，突然的使不上力，整个上半身猛然下坠，结结实实的和地面撞击在一起。
　　“痛！”
　　这一声，可不就是南宫炤嘛！
　　难得的主动和清木提了他的想法，想着等先生回来给他来个突袭，让他见识一下他这几日的成果，不过两招……两招不到，他便败下阵来。
　　清九松了手，南宫炤并没有感觉身体落下，反而浮了起来，摆正身体才安然触碰到地面。
　　“我不擅长赤手空拳的战斗，也不喜欢近战，清木应该告诉你了。”南宫炤不会平白无故的对他进行攻击，必然是有人告诉了他清九的弱势，而那个人只可能是与他朝夕相处的清木。“可是不擅长不代表不会。”
　　清木从屋内慢悠悠的走出来，无视清九望过来戏谑的眼神，本来不过是南宫炤的一时兴起，便把清九最不擅长的告诉了他。清木知道南宫炤一定是打不过清九的，两招就结束未免也太快了……好久没见清九认认真真打过一场，作为他的伴灵，他有点想看……
　　“先生，我没有修炼火之术的秘籍吗？”
　　清九不答反问他，“你觉得你的火能控制住几分？”
　　南宫炤不解，“什么意思？”
　　清九拾起一片落叶，“你看这片叶子，我想燃烧它，当用几分的火。”
　　南宫炤答道，“落叶枯萎，已是无水，稍稍点燃便能燃尽。”
　　“你说的没错。”清九掌间燃起一团蓝火，火势不大，如南宫炤所言，轻而易举便燃了那片叶子。清九又从地上拾起两片叶子，“若是这里有两片叶子，而我只想燃灭一片？”
　　“这……”他想说不可能，可又想来，这世上哪有不可能的事。
　　只见清九掌间又燃气一团蓝火，再散去时，那里竟真的只留下了一片叶子。“当然，到这个程度，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起码你得将这火成为你的手足，你是如何走路如何拿东西的，便如何用它。”
　　“徒儿明白了。”
　　“去吧。”清九转身欲走，南宫炤忽的拉住了他。
　　“……这几日总不见先生首尾，是有什么事吗？”南宫炤睁着一双乌黑剔透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进清九眼底。
　　清九浅笑道，“我能做什么，就附近逛逛街四处走走，怎么了？”
　　清九一笑，必是有所隐瞒，可他若是不打算说……也罢，他还是听先生的，认真修炼要紧。“若是先生有什么用的上徒儿的地方，徒儿必定倾尽所能。”
　　清九自认不是自负的人，他清晰的了解自己的能力，若是哪天有什么事连他都解决不了，那还有谁能解决呢？
　　清九拍拍南宫炤柔顺的发顶，留下一句“清木你在这里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