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婚约》秀于林

14、第14章：商量婚事

　　暖黄色的灯光和窗外的霓虹灯交织在一起，刀叉碰撞瓷器的清脆声响融入低声笑语中，餐厅里氛围特别好。

　　程锦深将打印好的协议初稿抽出来放到桌面上，才觉得这个行为挺煞风景的。

　　徐坚正用餐巾擦拭指腹，眉尾一挑，将那张纸拽了过来，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给我的？”

　　程锦深点点头，说：“你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告诉我，你那边的话，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

　　徐坚眼神只在纸张上扫了一下，就含着笑用两根手指将它又推回到了程锦深面前：“我没什么想法，你提的条件我都同意。”

　　程锦深有理由怀疑他根本都没看纸上写了什么，不得不不言提醒：“徐坚，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好好看看，并且有什么要求趁着现在提出来，毕竟我们还不是很了解彼此，如果意见上有分歧，能解决的最好在婚前解决，你不用不好意思。”

　　徐坚长这么大，还不知道“不好意思”是什么样一种感觉，但看程锦深绷着一张脸，漆黑的瞳孔里写满了认真，他不得不压下笑意，也摆出严肃的态度，真诚的说：“我是真没什么意见，对你特别满意。”——恨不得立刻娶进门的那种。

　　“好吧……”徐坚又将那张纸拽了回来，决定端正态度，用审阅重大合约的心态重新从头看了一遍，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藏不住。

　　“怎么了？”程锦深注意到他隐忍的笑意，出言问道。

　　“你这……”徐坚抬起眼眸，有些好笑的问：“就不能提几个稍微像要求的要求吗？”

　　程锦深皱了一下眉，坦诚的说：“没懂。”

　　徐坚干净修长的手指随意指向其中一条，说：“比如这条“注意维护身体健康”，你完全可以换成具体的，例如给我给我设个门禁，超过晚上几点就不许回家了，或者不准我饮酒，强迫戒烟……”

　　不知道为什么，徐坚越说越高兴的样子，好像是在脑海里描摹了他所描述的场景。

　　程锦深表情越来越奇怪，欲言又止的等他说完，才缓慢的说：“我没强迫过人，如果你有这方面需求，我可以试着学习。”

　　他以前陪着姑姑看过几期婚恋相亲节目，记得当时一个各方面都挺优秀的男嘉宾就坦言自己需要约束，说自己未来的对象要绝对强势，约束他的行为帮助他进步……那时候他觉得是电视节目故意设置的设定为了吸引观众眼球，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希望找一个对自己绝对约束的伴侣。姑姑立刻在旁边反驳他说，这太正常了，男人嘛，很多都是嘴上宣扬追求自由，骨子里真正追求的其实是那种约束之下放纵。换言之，没有束缚，何谈自由！

　　他当时哭笑不得，承认这一番歪理还挺有哲学的，只不过他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也没法感同身受。

　　瞧瞧，古语说的不错，活得久了什么都能碰到——这不眼前就坐着一个这样的人。

　　“你把你需要我约束的，每一条都可以详细列出来，我仔细记一下。”程锦深说的认真，却见徐坚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连深灰色的眼眸都弯出少见的弧度，轻声答道：“好。”

　　他就这样直勾勾的看过来，左手食指弯曲着抵在腮边，眼里漾着笑意，突然又让程锦深产生了不确定的想法，于是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想让我管？”

　　“嗯，想让你管……”并且只想让你管……话说到一半，徐坚又哼笑了一声，声音很是温柔：“不过不用这么绝对，把你看不顺眼的地方告诉我，我尽量改。”

　　程锦深打量他的表情，明白过来这一句才是正经话，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拿起左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点了点头。

　　说句实话，他还真不会管人。

　　“没什么不顺眼的，你很好。”程锦深突然冒出一句。

　　陡然得到一句夸奖，徐坚心里很美，脸上却收敛了笑容，求知欲很强似的问：“好在哪里？”

　　如果有了解他的损友在现场，一定大骂一句：太不要脸了！

　　程锦深不了解他，并且被他虚心求知的表情彻底欺骗了，所以虽然这个问题让他愣了一下，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就是……没有哪里不好的。”

　　温柔体贴、细致入微、会照顾人、还很帅……这些词一个一个在头脑中蹦出来，到了嘴边，却又觉得说出来太有温度，会烫到舌头一般，就变成了一句简单的“没有哪里不好”。

　　不过这句显然是废话，而听到废话的徐坚竟然也不挑，挺满意的样子，眼睛里的光比窗外的霓虹灯更亮，低哑磁性的嗓音突然靠前了一点，搁着小半张餐桌低低的传来：“嗯，你也哪儿都好。”

　　耳朵莫名的发热，程锦深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想管徐坚的地方，让他以后少说这种热耳朵的话，或者，至少像自己这样，说得正经点……

　　徐坚盯着他泛红的耳朵尖儿，眼神中有光闪了一下，收起了玩笑的语气：“不闹了，回到正事，如果你没什么意见，我们可以挑个日子把结婚证先领了。然后准备操办一下婚礼，西式的、中式的，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全看你喜欢，或者有什么其他特别的想法，都可以提出来，我有一个朋友正好在这行里干得不错，很多明星的婚礼都是他帮着操办的，应该可以达到预期效果。”

　　“不用那么麻烦。”程锦深说：“我这边其实不想弄得太复杂，简单点最好。我家里亲戚不多，特别好的朋友也只有大学几个，原本就打算简单请大家吃个饭的。所以，还是看你想怎么弄。”

　　毕竟，结婚不仅是两个人的事情，还有两方的家庭。以前简寻跟自己提到结婚的事情的时候总会说，他是家里的独苗，叔叔阿姨舅舅姑姑们宠着长大的，婚礼什么样根本自己做不了主，都得交给家里人。所以他不知道徐坚是个什么情况，虽然他从未在自己面前展现过什么，但他直觉认为，徐坚的经济条件要比简寻还好得多。

　　所以如果他跟简寻的说法不不谋而合，程锦深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再复杂另种也就忙活那几天，他会尽力配合。

　　“你想要简单的我们就办简单的。”徐坚想也没想的说道。

　　“你家里人什么想法，不用考虑吗？”程锦深好心提醒道。

　　“不用。”徐坚回答得干脆，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毕竟就结这一次婚，重要的亲戚朋友还是要出席的，爷爷姑姑他们估计也想热闹一点，所以该有的仪式还是别缺吧，尽量准备的精致点，简单点，可以吗？”

　　程锦深缓缓点头，也觉得徐坚的话挑不出毛病。虽然两人是相亲认识的，没有感情基础，未来可能变数很多，但徐坚的态度无疑是坚定的，至少程锦深从中听出来他想要长长久久的诚意。

　　可能跟年幼时双亲的突然离世有关，他对身边的人总是有一种防备的心态，好像随时做好了对方会离开的准备。就像是……在一起两年之久的男朋友突然出轨，也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巨大的心里伤害，除了最初的失望和恶心，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过是以后要陌路的一个普通人。

　　简寻以前就常说，他是一块儿捂不化的冰，好像也真是……

　　手背上突然覆盖一层灼热的温度，思绪被打断，他抬起眸子，就看到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另一只手，比他的手还大出半个指节，不如他的手白，却筋骨分明，充满了令人艳羡的力量感。

　　“想什么呢？”徐坚的声音响起，很自然的收回手，笑着说：“虽然你发呆的样子也很可爱，但你总是这样，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我太没魅力了。”

　　“抱歉。”

　　“不用道歉，是我以后需要继续提升魅力。”徐坚冲他眨了一下眼睛，继续说道：“爷爷身体情况不太稳定，所以既然准备结婚了，我们就尽量快点儿吧，也给老爷子冲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