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婚约》秀于林

11、第11章：合理恋爱

　　徐坚打了一个手势，徐秋巧这次没有跟他对着来，松开手看着男人转身进了旁边一间客房，“咔哒”一声落锁的声音。

　　徐秋巧抱着肩膀等在门外。

　　徐坚低哑的说了一声“没有”，回答刚才程锦深的“打扰到你了吗？”。

　　客房有一扇连接一楼窗户，喧吵的声音从里面传进来，徐坚快步过去关上，电话那边的汽车鸣笛声一下子清晰可闻，伴着程锦深好听的音色：“我这些天一直在医院……”

　　徐坚搭在窗子边框的手用力一按，感觉喉咙一紧，一刹那产生了挂断电话的想法。

　　“我那天离开的突然，爷爷进了重症监护室，姑姑也病倒了，实在抽不出时间看手机，就没联系你。”程锦深握着手机停在路边等红灯过去，半天没听到回应，心里有了思量，正向体面的说声再见，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道不是很明显的呼吸声，接着是徐坚的声音。

　　“你在哪个医院？”

　　这问题有点莫名其妙，程锦深还是如实回答了：“M市的新立光中心医院。”

　　“怎么了？”程锦深又问了一句。

　　“没什么。”徐坚撑着窗框的整个肩膀都放松下来，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扬了扬，单手给自己点了根烟，突兀的说道：“我以为你厌了我。”

　　慵懒的声调刮过耳膜，程锦深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了又松开，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过了两秒钟才声音很轻的回答：“没有。”

　　程锦深听到那边低哑的轻笑声，徐坚带着灰色眼镜框勾着唇角笑的样子已经在他脑海里浮现，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象中的徐坚，笑起来的样子又痞又坏。

　　“你什么时候回来？”徐坚直接问道。

　　记忆里有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指示灯变了颜色，程锦深跟着人流过马路，回答他的问题：“预计四五天吧，我跟学校请了半个月的假，想多陪陪爷爷。”

　　那边很快的问道：“我去找你行吗？”

　　程锦深愣了一下，说：“我在M市，开车过来的话要四个半小时，高铁的话也要将近两小时。”

　　“距离不是问题。”

　　程锦深很想问一句，那什么是问题，就听徐坚好像能听到他心里话似的继续道：“想见你是个问题。”

　　挂断电话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医院的大楼前，心脏扑通扑通在胸口里震动的厉害。他突然想到，当年刚跟简寻在一起的时候，心跳也没这么快过。简寻追他追得轰轰烈烈，恨不得人尽皆知，但他不会说这种令人从耳朵尖酥麻到尾椎骨的调/情话。

　　转念一想，当年简寻要是真说了类似这样的话，自己应该一点机会也不会给他。

　　为什么从徐坚的嘴里说出来，他就有一种面红耳赤又控制不了的悸动呢，难道是年纪大了，需要这种带着烈性的情绪了？

　　一整个下午，程锦深都有点心不在焉，想发个信息问问他来没来，又觉得这样一问，好像就暴露了自己有多急切一样，于是就像有心事似的一会儿看一眼手机。

　　徐坚从客房出来的时候，刚好抽完一支烟，没找到烟灰缸，于是手指掐着一节亮着火星的烟屁股推门而出，跟守在门口的徐秋巧差点撞上。

　　徐秋巧听到了房门开锁的声音，但没想到他开门的动作这么急，原地站着还没来得及退开一步，上半身向后眼看着就要仰面栽倒，一只有力大手及时将她捞了起来。徐坚“啧啧”了两声，语气嫌弃的问：“小姑，你这爱听人墙角的坏习惯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徐秋巧直接气得爆了粗口：“放屁！我什么时候听你墙角了！我一个字也没听到！”

　　徐坚松开她，直接退后一步，将手里的烟头扔到走廊里立着的垃圾桶里，散漫的调笑：“怎么说骂人就骂人呢，小姑你这么辣我姑父受得了吗？”

　　他们姑侄俩这些年见面的时间少了，但一见面必是这个调调，反而刚才徐坚臭着个脸对她不理不睬很奇怪。徐秋巧没理他的调侃，眼珠从上到下像是雷达一样将他扫视好几遍，才惊讶的问道：“这人谁啊？这么大魅力，几句话就能把你哄这么高兴？”

　　扔完烟头，徐坚往旁边挪开一点，避开垃圾桶靠在墙上，一派风流不羁的纨绔样，回答的话也不那么正经：“魅力是挺大。”

　　徐秋巧一副见鬼的表情，然后抱着肩膀摆出院长的气势，不容拒绝的口吻：“你给我好好说话，正经点！到底是谁说清楚，不然别想走！”

　　“那可不行。”徐坚抬起手腕微晃一下，嘴角的笑容玩世不恭：“赶时间啊，这都是十多天没见着了，想得难受啊。”

　　徐秋巧毫不掩饰的露出一副生吞苍蝇的被恶心到的表情。

　　徐坚这个混世魔王她从小看到大，青春期的时候打架斗殴赛车豪/赌就没有他不干的，只有不乱搞男女关系这一点算是她唯一的安慰，没想到感情这块儿他不碰也就罢了，碰了也能这么骚！

　　“别瞎操心，不是什么有妇之夫，现在是合理恋爱，将来是合法婚姻。”徐坚吊儿郎当的勾着徐秋巧亲了一下她的脸，志得意满的说：“准备包一个大红包吧，徐院长！”

　　程锦深计算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有一种徐坚会用最短的时间到达这里预感。

　　这种想法其实一点根据也没有，虽然他们俩似乎对彼此都有好感，徐坚在某些瞬间能让他产生悸动的感觉，但两人毕竟才相处过两天，认识也不过十几天。

　　手机信息弹进来的时候，程锦深正坐在床边给程怀国阅读一篇手机上的国家地质勘探杂志的文章，他直接切出了杂志界面，看到徐坚发来的一行字。

　　“介意我以男朋友的身份上去探望长辈吗？”

　　程锦深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手指按在屏幕上，看到微信界面上面几个“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紧接着又一条信息无声的弹出来。

　　“如果介意，我还可以用追求者的身份。”

　　“是不是学校领导找你啊？”半天没听到声音的程怀国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程锦深扔下一句“我下楼接个人”，就匆匆离开，一边按下电梯，一边给徐坚打电话。

　　上楼的时候，程锦深要帮忙提两个袋子，被徐坚错过去：“不重。”

　　程锦深的眼光从他手里价值不菲的各色补品和精品水果略过，忍不住问：“你怎么来的？还有时间买这些东西？”

　　“坐高铁，还没过来就让这边的人帮忙准备了。”徐坚眼里盈着笑意，目光像是实质一样贴在程锦深的身上。

　　程锦深不经意的抬头，目光跟他的撞上，被里面火一样的热度灼烧了似的，飞快的转开头，蓦然间想起几个小时前徐坚的那句“像你是个问题”。

　　“那你朋友挺细心的，带我谢谢他。”程锦深盯着电梯的金属光板故作镇定的说。

　　“好。”徐坚的余光瞥到他耳后一小片皮肤染成了浅粉色，用了很大力气才收回目光，告诉自己慢慢来，把人吓到就不好了。

　　程怀国也没想到自己孙子办事效率这么高，自己头两天刚说过让他把人领来看看，转眼人就直接出现在眼前了。

　　程怀国倚靠在松软的靠枕上，面目严肃，眼神锐利，端着一副魏延长辈的姿态，其实心里好奇得要命。

　　程锦深倒是没什么尴尬情绪，回到病房甚至比刚才跟徐坚两人在电梯里面对他炽热的目光要好多，他态度坦然的介绍：“爷爷，这是徐坚，我们正在交往。”

　　同样介绍完程怀国，徐坚半弯下腰，恭恭敬敬跟老人行了一个晚辈礼，亲切而有礼的跟着程锦深一样张开就加了声“爷爷”

　　徐坚能做到让爷爷这样喜欢，程锦深非常吃惊，他下楼买需要的日用品回来，刚推开门，就听见隔间里面传来他爷爷爽朗的笑声，等他走过去，老爷子指着坐在椅子上的徐坚对他说：“瞧瞧人家小徐，苹果皮削得多好，简直就像艺术品。”

　　程锦深目光移过去，正好看到练成一条线的红色果皮完整的落入纸篓中，修长的骨节在蜜色的果肉衬托下更加养眼。

　　徐坚手指捏着苹果的两端，递到他面前，笑容斯文俊雅：“给你吃，我手洗干净了。”

　　爷爷身体虚弱，水果这种寒凉的东西暂时不能吃，程锦深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清新的果汁溢了满口，他将嘴里的果肉吞咽下去，开口说道：“真甜，我就不会削苹果，从来都是洗一洗带皮直接吃。”

　　“你不用会，以后我给你削。”

　　程锦深飞快的看过去，心里觉得他这话说得太亲昵了，结果看到徐坚神情如常，好像他本身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绅士，对谁说出这一句话都不会显得唐突一样。

　　老爷子似乎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继续对着徐坚一顿猛夸。

　　晚间，姑姑一家在当地小有名气的饭店请徐坚吃饭，老爷子暂时还出不了院，说什么不用他们陪着，只留下护工照顾。

　　席间，徐坚以他博学的知识，谦逊的态度，良好的家教再一次得到姑姑一家的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