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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单骑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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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峻府内。
“你派去的人,可有回话?”王峻敲问丁庸。
“正要细禀,不想相爷先过问了。”丁庸小心应付道,“手底下的人,昨晚前半夜便回来了,说是……说是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啰嗦!”王峻不耐烦地继续责问,“为何一无所获?”
“倒也不算一无所获。说是那卢文纪不问世事,一心想着在家中安享余年。”丁庸接话。
“还有呢,就没有问出点别的?”王峻还不死心。
“倒是卢文纪的儿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丁庸一点一点挤牛奶。
“那又何故心事重重呢?”王峻追问。
“旁敲侧击之下,他只道其父确与一人有书信往来,却不知此人是谁。”丁庸应道。
“这老贼果有暗行!”王峻顿时表情凝重。
“那……相爷可有他策?”丁庸试探。
“如今是旧乱未平,又添新忧呵。”王峻叹息连连。
“相爷何出此言?”丁庸一惊。
“今日早朝,皇上又提调遣柴荣一事……”王峻眉头紧锁。
“难道要,调来京城?”
“调去澶州!”
“澶州军防重地,非比寻常!皇上调柴荣去守澶州,不就是……”丁庸胆颤。
“老夫何尝不知天子用意!可皇上一再提及,想是已有定夺,不达目的不罢休啊。”王峻忧心忡忡地端起茶盏,却无心品茗。
“相爷可知,那澶州不光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且是块灵润福地呢!”丁庸狐目一转。
“哦?灵润福地?你……是何说法?”王峻好奇地呷了一口茶。
“相爷莫不是忘了,当今圣上正是赢了澶州一役,才问鼎天下的?”丁庸煞有介事。
“好啊!原来是为这个!”王峻又恼又恨,不由将杯盏往案上狠狠一拍,茶水四处溅撒。
妫水北岸,东王庄。
单言从沉睡中醒来,只见一块被单盖住脊背,以为屋里有人。
遂起身伸腰,四下环顾,却半个人影都没有,这才揉了揉惺忪睡眼。
从桌案上将那枚连夜新制的印章取在手上,一阵端详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少庄主,单公子在小院外面呢。”老管家站在书房门口说。
“快,快让他进来!”王昰安合上手中《大隐于市》,刚站起身,迎头便见到那孩子的脸。
只见单言双手捧印,毕恭毕敬地托呈给他。
王昰安接过印章,并不马上细赏,只顺手轻放在桌案之上。
“单公子辛苦了,还没有用过午饭吧?”王昰安顾左右而言他。
单言摇摇头,伸手指了指那枚印章,意为:“请少庄主过目,看看是否满意?”
“人是铁,饭是钢,切不可轻慢肉身啊……”王昰安心生怜爱地望着对方。
单言把头摇得更加使劲,但偏不巧,肚子这时不争气地咕噜作响起来。
王昰安笑了笑,招呼道:“也罢。在下正准备进城办事,不如你与我同行,可好?”
单言赶忙摆摆手,表示太过麻烦,还是不跟去了。
谁知王昰安却十分坚持,将印章收在案上,继续相邀:“在下别无他图,只想好好请一顿饭,聊表谢意,你就赏了脸,陪在下同行吧!”
单言转了转眼珠,微微点点头,又笑了几下。
王昰安转而细细打量对方身形:“你怎么也不多穿件外袍?”
单言挥挥手,意为:“着急来送章,将外袍遗忘在房中了。”
王昰安似有所感地笑了笑,心说:真是个孩子。
见对方隐语微笑,单言不明所以,掉头想回房取长袍。
谁知还未迈开腿,胳膊竟被对方拉住,慌懵地转过身去,手指也在空气里不住比划。
“我房中就有现成的长袍,给你穿了便是。”王昰安一字一句慢言道。
“何叔!”见单言没有拒绝,王昰安便唤来老管家吩咐说:“我要和复镖头、单公子往城里一趟,且好生安顿庄上客人们的午膳,千万别怠慢了。”
老管家领命而去,王昰安这才找出一件尚新的长袍,亲手披在单言身上。
两个人便向庄门走,迎面遇见复雄,问单言可会骑马。
见单言抬手挠了挠头顶,不好意思地晃了晃脑袋,王昰安像是早有准备,不紧不慢地告诉复雄:“单公子和我同乘一骑便好!”
“少庄主,这,这可……”复雄心下以为不妥,王昰安虽潜居于此,毕竟贵为前朝皇储。
“镖头莫不是想和单公子同乘?我倒没意见,只是你虎背熊腰,粗手壮脚,跨下老马已是勉强为继,再要多驮一个人,中途吃不消可就不妙了!”王昰安将对方打趣得哑口无言。
出了庄院,下人牵马过来,王昰安率先骑上马背,伸手去拉单言。
单言将手放在对方手掌上,脚踩马镫,借力抬腿,稳稳跨坐在马鞍后部,踏步西行。
复雄见此情状,也觉人景还算和谐,便喝令坐下骑,紧随左右。
王昰安一手牵缰,一手将单言的手贴住自己下腹,还不忘侧头叮嘱:“一定要抱紧我哦,免得待会跑起来,把你甩下马背!”
单言会意,双肘搂住对方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