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叶枫

6、第 6 章

　　“难得有闲陪我一天，这么早回家？还想和你去‘千藤园’看茶艺展，上次售完的锡兰红茶听说有到货，你不是挺爱喝的。”白玉堂看了看车上的计时器，还不到二点。
　　“早晨听天气预报，气象台发布橙色预警，傍晚台风登陆，比半个月前那次更强，南郊离市区远，你送我回去还得再赶回家，晚了撞上台风路上不安全。”展昭怀里抱着个大纸袋，里面装着一堆刚刚路过超市购买的食品。

　　白玉堂启动车子，禁不住嘀咕：“什么鬼天气，又是台风，入夏一个月就光顾了三次。”瞧着纸袋里的一堆快餐食品皱眉，“你不会是打算靠这些垃圾填肚子吧，我看你住的地方周围也没什么卖场餐馆之类的，要不这几天还是去我那儿吧。”
　　展昭笑笑，“谢了，你也不比我好多少，不过就是叫外卖方便些。何况你公司最近不是很忙？哪来的闲情招待我。”
　　“哦，连我在公司忙不忙都这么清楚，难道你真改行当商业间谍了。”

　　展昭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为了筹办结婚和之后的婚假，把工作安排在八月前完成？智化聊天时和我抱怨，说你这位合伙人重色轻友，逼着他这段时间跑了四趟外差，第三季度的业务全挤在七月份做。”
　　“我要休假他们不也能轻松一阵子。对了，有没有兴趣到时一起旅行。”
　　“哪有结婚旅行带第三者的。”展昭不懂白玉堂怎么想出这么个主意。
　　“都是同学，人多热闹也有趣，之前和苏苓说了她都没反对，你别扭点啥。”
　　“是真的没空。”

　　白玉堂也不再言语，大学四年，学生会有时组织一些郊游活动或是关系要好的同学假期结伴去外省旅行，展昭忙于打工很少参与，工作后也没多大改变。白玉堂知道，其实展昭很喜欢旅游及户外运动，在校期间就经常上网浏览这方面的资讯，只是条件所限加上他对家庭的责任感，放弃了这些兴趣。
　　“前面路窄不方便倒车，就停这里好了。”离房子几十米远的一块小空地，展昭下了车，“今天就不招待你了，早点回去，有事电话联系。”
　　“也好，你这儿环境真不错，象度假别墅，等天气转好叫上智化他们一起过来聚聚。”白玉堂说完调转车头离去。

　　一袋子食品分门别类在厨柜里摆放整齐，展昭看看窗外的天色已渐趋阴暗，快步走去院子，查看花房那边的门窗是否全部关好，顺手将原先摆在树下的一张摇椅搬到屋内厅里。之后又去露台收拾晾晒的衣物，把小楼上下两层所有的门窗插销都检查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才回到客厅。
　　刚过四点，一个人的晚餐很简单，现在准备早了些，悠闲地坐在厅里的摇椅上看电视，地方台正在播报整点新闻，屏幕下方滚动显示的字幕不断在提示民众，台风暴雨即将来临。估算了一下时间，展昭有点担心白玉堂是否能赶在台风登陆之前回到家中，如果路况正常问题不大，但那段时间正好是下班高峰。

　　看了几段新闻，听到手机铃响，来电显示是白玉堂打来的：“我在‘千藤园’，你要哪个品种的锡兰红茶？”
　　展昭心中一闷，没好气地回了句：“买什么红茶，台风快登陆了，不回家瞎逛什么。”
　　“这种进口红茶经常断货，只有在举办茶艺会时才有得销售，也就稍稍绕了点路。是台风登陆又不是打仗，用得着搞得这么紧张。”白玉堂一副无所谓的口气。
　　展昭无奈，只得说：“乌沃茶或乌巴茶都行，你随便买点，总之快点回家。”手机那头的人也不知听没听进去，答应了两声挂机。

　　展昭无心再看新闻，关了电视，听着屋外的风声一阵紧似一阵，天色越发阴沉。到厨房烧水煮面，把买来的火腿肠和脱水蔬菜一起泡在面里，喂饱自己，而后回二楼书房泡茶看书。
　　傍晚六点，窗外已经一片灰暗，天上飘起细雨，不过片刻，雨势加急，风声大作，将窗户吹得摇晃不止，展昭捧着一本“电玩资讯”杂志翻看，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桌上的台灯一闪而灭，整个房间一暗。放下杂志，摸黑打开房门，却见低下一楼厅里照明的小壁灯仍亮着，去卧室试了下，所有的电器一律罢工，估计是通往二楼的一处线路跳闸。

　　搬来那天，这幢二层小楼所有房间展昭都查看过，电路总闸在一楼楼梯后面一个较为隐蔽的暗室里。来到楼下暗室，墙上一排十来个没任何标识的空气开关，其中三个处于脱扣状态，展昭吃不准二楼跳闸的是哪个，逐一试过，前两个没什么动静，第三个开关一合上，二楼楼梯口的顶灯亮了。
　　打算离开，突然觉得脚下一动，暗室一角的地板竟然自动分开，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台阶入口。怔了片刻，展昭才想起这种较早的住宅建筑通常会建有一个地下室堆放杂物，通道里涌上来夹杂着一点霉烂的气味并不好闻，大概是有段时间没通风的缘故。盘算着等天气转好，找个时间来整理，既然免费租住别人的房屋，更有义务要保持清洁。

　　正想关闭地下室，瞧见一道淡绿色类似于萤火的亮光投射在台阶的最下端，展昭微觉好奇，那显然不是某种照明用具所发出的，不由自主地走下台阶，借着暗室里的灯光，隐约看到墙上的开关，打开灯，看清楚整个地下室堆着些杂乱的旧家俱、家用电动工具、几个看上去有些年头雕刻得形状怪异的木质摆件、墙角竖着三幅用透明塑料纸包裹的油画，甚至还有一箩筐的旧玩具和书籍，淡绿色的光是一把斜靠在旧木橱旁的剑，金属剑鞘所发出的光。

　　大概是金属里加了什么荧光物质会在暗处发出亮光，展昭自动将那把剑归入旧玩具一类，看来原屋主有怀旧情节，用过的东西不轻易丢弃。取过剑，随手拔出，瞬间眼前一亮，璀璨夺目，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无法抓住。定了定神，细看手中之剑，剑柄造型古朴大方，三尺多长的剑刃散发着寒气，展昭颇为意外地下了结论，或许这不是什么玩具。
　　手指抚上剑身，仿佛有丝丝寒意透过皮肤直达入骨，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突然惊雷响起，一怔之际，展昭只觉一痛，中指竟被剑刃割破，还剑入鞘放归原处，再看指间血红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