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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雨村的日常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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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对雨村的感情极其复杂。
他把这儿当养老天堂,可连绵的雨与过分潮湿的空气使身上起了奇痒无比红疙瘩,春秋好熬,一入夏,吴邪难受到恨不得将自己泡在冰水里以缓解痛苦。
吃罢午饭,吴邪将张起灵的那份饭菜盖在锅里,顺道去了庭院将冰在井里的西瓜摇上来抱回厨房。在院中翻土的胖子闻声放下锄头打起帘子:“天真给胖爷我来份大的!”
吴邪正愁西瓜如何切是好,听到胖子的话后利落就是一刀。瓜一分为二,露出讨喜的红色瓜瓤。
“闷油瓶这次选的瓜不错。”吴邪切出一小条尝了尝味道。
胖子顾不得满头的汗抄起瓜往外走,在门口顺走一把勺子:“这可是小哥蹲在田里一个个拍出来的。”
吴邪诧异:“挨个?”
胖子道:“还不是小天真你上次吃了拉肚子,小哥怕了呗!”
吴邪一头黑线:“我拉肚子是因为夜里着凉。”
胖子的屁股一扭一扭,声音渐远:“一样的小官人。”
吴邪拿头蒜坐到门口,尽管蚊子在他们家属于难民,可他流的血阻止不了身上潮痘痘跟开花般的起,为此腿原本的颜色都看不出来,只剩一个又一个鼓包。
有偏方说蒜能缓解痒,吴邪也是抱着试探的心态,实在不行就下山去医务室拿药。
胖子抱着半块西瓜在一旁挖,含糊不清的给坐在门口台阶上剥蒜的吴邪念叨他最近打听到的小道消息。
“糊系唔说(不是我说),侬看啊……”胖子咽下西瓜,语句变得清晰:“咱俩辛苦了小半辈子,两个人的积蓄还不够在一线城市买套房。”
吴邪将蒜咬下一小块,用力地在红肿的地方搓揉:“谁跟你咱俩。”
“那也没法跟小哥他们比吧?”胖子像株豌豆射手,将瓜仁突突突地吐进纸盒。
吴邪动作一顿:“我在杭州有房子。”
胖子不理他:“我们也就吃个青春饭,年纪大了去哪也不方便,总不能靠山吃山山吃空吧?”
吴邪换了颗蒜继续擦:“咱们这里可是二十八线小村庄,一年下来花不了几个钱。”
胖子再挖一口西瓜:“村头卖猪肉的都涨价了。”
吴邪看他一眼:“家里养的鸡还不够你吃的?”
话音刚落,觅完食蹲在地上的三只母鸡向他看齐,似乎在用犀利的眼神谴责他。吴邪一头黑线:“成精了。”
胖子摇头晃脑:“随小哥呗。”
吴邪看到那六只小黑豆般的眼睛,心血来潮提了个建议:“要不我们给它们取个名字吧?左边这只叫张壮鸡,右面这只叫王胖鸡,中间那只瘦吧的叫吴小鸡,怎样?”
三只鸡的头又齐刷刷地转向一脸无语的胖子,大有你同意就叨死你的架势。
被一人三鸡这么盯着,胖子的小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他转移话题:“小哥同意,我就同意。”
吴邪点头:“等他回来问问。”
完美的绕过这个话题的胖子舒了口气,被以他姓命名的母鸡盯着,他觉得怀中甘甜的西瓜瞬间索然无味。他幸灾乐祸的想:不知道小哥出去一趟回来就多了个鸡儿子是什么表情……
一定很精彩。
年轻时不注意身体,上了年纪就知道痛了。
吴邪膝盖和肩膀的骨头不太好,吹不得空调,胖子也只能跟着他吹风扇。习惯了还好说,可一年也就夏天有时间来的黎簇受不了了。
半大小子火气最旺,一天训练下来热的整个人都要炸裂,可偏只能靠堂屋那盏吱呀老旧风扇扇带些热风。晚上睡觉直接睡在青石地板上,一下雨返潮夜里湿冷,用他的原话就是贼鸡儿酸爽。
真不知道师傅怎么撑下来的。
躺在地上又一次被热醒的黎簇泪流满面。
家里虽然有三张床,但实际真正用到的也就胖子和闷油瓶屋里的那两张。胖子独自住在偏房,吴邪跟小哥住在里屋,剩下那张给了小满哥,堂屋里的黎簇倒像只看门狗。
黑瞎子有次撞见,给予了这样的评价。
后来的事儿吴邪记不清了,家里新换的门倒是拜他俩所赐。胖子乐呵呵道,如果不跟黑瞎子打这么一场,都不知道黎簇这小子进步这么大。
长期居住雨村的人只有铁三角,夏天黎簇会在这儿住上几星期,小花只有在生意不忙时待上几天,而且每次都必须带上一堆文件,黑瞎子的行踪是个谜,可当吴邪炖肉时总会提着一两坛清酒出现在庭院。
黑瞎子碗里的肉堆的恨天高,胖子总共没抢着几块,对着嬉皮笑脸的黑衣男人直嚷嚷:“你在这个家又不出力,滚滚滚,吃白食的家伙。”
遭到疯狂驱逐的黑瞎子咧嘴笑的意味深长:“我晚上可忙了。”
胖子还没反应过来,小哥放下碗筷提着他的领子将他扔了出去。
吴邪的头埋得极低,不敢看闷油瓶锅底般的脸。
胖子端着碗一脸茫然:“咋了?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