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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雨村的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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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哥过来扯我裤腿时锅里的水刚烧开,我忙着煮面只得扬头高呼堂屋的胖子招呼这位狗祖宗。
“你唔希葛来!”(你让小哥来)胖子嘴里似乎含着东西,叽叽嘎嘎的听不清。
我一想,堂屋里除了腊肉没摆别的东西,见小满哥这般反应,胖子八成是偷的它那份。
再一琢磨,这事不对,胖子之前还说过见小满哥如见小哥。平日也没见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抢小满哥食物,还是在这位祖宗在场的情况下。
正抓着面条犹豫要不要拐出去看看,门帘被人挑起,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吴邪?”
我赶忙回头,果然是小花那张男主脸。
“不是说明天到吗?”我顾不得面条,关火拉他出去,“这里呛,咱们外边说。”这时小满哥也不再扯我裤腿,而是冷漠的甩我一个屁股。
见小花饶有兴趣的表情,我窘迫:“这条狗的脾气随闷油瓶,甭管它。”
堂屋门没关紧,稍稍有些漏风,我招呼埋在桌前吃的不亦乐乎的胖子:“你倒点水,我去喊闷油瓶。”
小花一把拉住我,勾人的桃花眼里满是笑:“别管他,我为你而来。”
还没表态,胖子则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嘴也不擦就开始嚷嚷:“小哥!小哥你还睡个铲铲子!你大屁股婆娘都要被小白脸挖走了!”
我大窘,忙上前抄起馒头塞进他嘴里,满是歉意:“小花你别听他的。”一向彬彬有礼的小花一反常态,对胖子一个背摔。
虽不至于被撂倒在地,但看胖子扭曲的大脸,估计这个姿势也不怎么舒服。我惊奇:“胖子你已经颓废到这种程度了吗?”胖子呲牙咧嘴顾不得理我:“我说花爷,解当家,哎呦您轻点。”
小花嘴角带笑,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你刚才说吴邪是谁的大……婆娘?”
就为这事?我和胖子目瞪口呆。
自从来到雨村,在朴实(对小哥)善良(对小哥)的村民影响下,我们已经能做到面无表情的在重要场合互相冲对方飙一些粗鲁到令人面红耳赤的荤话。
但对于面前这位八百年不来一次的解当家来说,这似乎有辱斯文。
见胖子怎么扭动他的身躯也挣脱不了面前这位爷的手掌心,我只得转移话题:“小花你来一趟也不容易,坐坐坐,今儿中午尝尝我的手艺。”
他似笑非笑看我:“清汤挂面?”
我不好意思:“那要不给你再卧个荷包蛋?我卧荷包蛋的技术挺好的。”
胖子哀嚎:“天真同志你不厚道哇!我这么缠着给你要你都不肯,解当家一句话都能让你这铁公鸡拔毛。”
我怒,拍案而起,正想质问早晨的荷包蛋都进谁的肚子,但看到胖子快要眨成剪影的眼,立马变成拍案叫绝:“这主意不错!小花你来我给你卧两个!”
堂屋的门被推开,小哥背着一捆柴火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不晓得这些对话被他听了多少去。
忙向前卸下柴火,我握了握闷油瓶冰凉的手:“你没睡觉啊?”胖子的哀嚎声突然变大,我回头看小花,总觉得他和闷油瓶之前有噼里啪啦的眼神交流。除了两人恨不得把对方撕了的气氛,我觉得他们才像久别重逢的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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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习惯了雨村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气,可一连四五天不见太阳着实有些不舒服。
小雨还好,遇到大雨我们三个只能坐在回廊上望着雨帘发呆。一看,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最近的睡眠质量很不好,半夜惊醒后只得干坐着等天亮,这种想睡但又睡不着的感觉,很痛苦。
胖子和小哥得知情况后每天都在变着花样的鼓捣不知从哪得来的偏方,色泽赏心悦目的味道诡异,味道令人费解的外表也好不到哪去。
年轻时没折在墓里,年过半百却要栽在他俩手上,怎么想都是不值。近来嗜酸,胖子多次见我面不改色的咽下村头王妈特制的话梅,惊恐的表情就像见到男人怀孕一样。
更可气的是,他还郑重其事的向我絮叨:酸儿辣女。我抄起扫帚将他轰了出去,一直坐在旁边不吭声的小哥抬头瞄我眼,不知为何我竟看出了遗憾。
……闷油瓶遗憾个锤子。
一边寻思一边拿起立在门口的伞,走到门口一看胖子那厮早不见了身影,八成又去王妈那里讨吃的,人家到现在还没撵他真是我佛慈悲。
闷油瓶还是那副高冷禁欲的样子,胖子光年前就胖了五斤,小花被小哥怼了顿没再过来,据王盟发来的短信透露,解当家近日痴迷卧荷包蛋。
【我在这里什么也不缺,如果你有空的话就来雨村陪陪我们,要带的东西我也托人转告你了,可以的话再来副麻将,你不在斗地主都没意思。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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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门口削着萝卜时,小满哥叼着一个花花绿绿的篮子放在面前。
它也不叫,就那样直勾勾的瞪我,眼中发出诡异的光。我寻思,篮子里的东西八成是讹来的。
掀开一看,里面码着四块肥瘦相间的肉。
“又去敲诈人家。”我起身将萝卜端回厨房,洗净手去给卖肉的老王送钱。
正巧遇到上山回来的黑瞎子,匆匆地打了个招呼。黑瞎子得知情况后拥着我往里拐:“你不用去,前几天他家房顶漏雨,我的帮忙,这是在还人情呢。”
我惊讶:“你还会修屋顶?”
黑瞎子不满:“你眼里除了小哥就是小满哥,哪还注意得到我。”
我哭笑不得:“你怎么还同一只狗计较。”
“我不管。”黑瞎子咬上耳垂,“今天你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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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元宵节,胖子起了个大早,说是去赶最早的集,买最香的黑芝麻汤圆。
小满哥进来时,折腾一晚上的吴邪趴在床上只有出的气。
闷油瓶坐在床边帮他揉腰,活好的男人按摩手艺也不差,吴邪舒服的直哼哼。
他边刷朋友圈边和闷油瓶闲聊,正巧,解当家的视频申请切了进来。
“吴邪我今天…张起灵你又坏规矩!”小花原本清秀的脸,看到闷油瓶的身影时顿时扭曲。
吴邪好奇的偏头询问闷油瓶:“什么规矩?”
闷油瓶把吴邪的衣襟扣好,遮住脖间的吻痕。利落的关掉通话后将手机还给一头雾水的吴邪。
二四六才是自己的规矩。
晚上,村头点起花灯,胖子天未黑时便揣着灯出门了,我和小哥两人分吃完一碗被他夸得天花乱坠的汤圆,缩在回廊消化食。
“胖子多半被人勒了,这汤圆还没我爷爷做的好吃。”
“狗五爷?”
“你认识我爷爷?”自知失言,我掩饰般咳了几嗓子。
“一面之缘。”
我看他,半张脸隐在黑暗中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是个好人。”小满哥迈着碎步走来,卧在了我俩之间。外有孩童的嬉戏声传过,和着鞭炮声,这个年算是真正过完了。
今年也将是平安无事的一年。张起灵其实对吴邪有所隐瞒,他不仅见过吴老狗,还撞见过他和张大佛爷之间的密事。
可那又怎样呢?上一辈的事,早就跟他没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