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帝光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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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少说可以容纳至少两千人的宽敞会场里，除了最底层的赛场区域内，全场座无空席，座位甚至还有不少站立的观看者。
仿佛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紧张气氛弥漫在整个会场上空，让人不由得屏气敛息。
“……”
“我宣布，全国初中篮球联赛正式开幕！”
在主办方代表人的致词结束后，全中赛事前为期三日的开幕式这才刚刚开始。各球队自由散去，或接受报社采访或跟人随意闲聊。
大家好不容易从一堆记者的包围中挣脱出来后，青峰和黑子分别找到老对手和朋友叙旧，黄濑和紫原就来缠着我。
而我这个第一次参加全中的选手就觉得一切都那么新奇，早兴奋得左顾右盼了。
还身在京都读初中一年时我也是学校篮球部的一员，且平心而论篮球部正选的实力也都还算不错，本来打入全中淘汰赛理应该不成问题。
就是苦于学校方面比较侧重学习，因为内部一些前辈的成绩下跌而导致整个篮球部被勒令禁止参加一切比赛。
正因如此，我与初中生涯第一次全中失之交臂。
“橘仔～”紫色巨人绵长的呼唤拉回我的思绪。
“哝，”我立马反应过来，动作自然地从队服口袋里掏出块巧克力放到他手心，“给你，敦。”
而紫原这次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直接拆开放入口中，反而用拇指和食指捏起来细细端详半晌：“诶——？”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我才发现这并不是我平日里常给他的牌子，反而是一块包装粉嫩的心形巧克力。
黄濑见了也有些起劲，忙举手掺和进来：“小悠真我也要我也要！”
“敦不吃吗？”我又递给了黄濑一块，记起来这巧克力好像是一个同班名叫高桥的女同学送的。
紫原的眸光闪烁，慢吞吞地回道：“因为橘仔送的，所以我想留着。”
我：？
平时也不见敦会留着我给的食物啊。
“是我们班的高桥同学家政课亲手做的来着，”我补充着，顺便夸了一句，“味道还不错！”
话还未说完，我便见紫原迅速将其丢到嘴里咽下。
我：？*2
不是说留着吗，敦变卦好快。
“噫，不好吃。”紫原嫌恶地吐了吐舌头得出结论，居然连一向拖得长长的语调都跟被刀削去一截似的利落不少。
“橘仔以后不要再收那个‘高桥’的巧克力了好不好，”然后他转而抱着我撒娇，“很难吃的～”
“这次我完全支持小紫原的话！”
黄濑原本拿着巧克力稀罕得不得了时那股快快乐乐的势头也弱了下来，罕见的没有在关于“我”的事情上跟紫原唱反调。
我还没回话，绿间冷冷斜视着我们，先呵斥道：“太丢人了，不许在这里吃东西。”
2、
“诶诶诶，悠真？等等、真的是你啊悠真？！”
熟悉的呼唤声瞬间夺走我的注意力。
黄濑立马道：“小悠真小心！”
一黑影向我冲来，竟然以一个围在我身边的黄濑和紫原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将我整个扑倒在地。
“呃、诶啊！”出乎意料的失重感令我惊呼出声。
一阵天旋地转。
经常和黄濑上演的一幕竟然换了个人。
——而这人还是我许久未见的玩伴，叶山小太郎。
“啊啊真的好久不见了！”叶山丝毫不理会其他人，只是激动地说着。
而我从地上撑起上身，欢喜之情也一点不输于他：“小太郎欸，好久不见。”
他一听我还记得他，立马亲昵地附上来不断拱着我的发丝，一串动作一气呵成，纯熟又不着痕迹，熟练度和黄濑有得一拼，起码被又摸又蹭的我本人一时间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比以前更像猫科动物了。我这样想。
“喂！你谁啊，快点放开小悠真啦！”黄濑见状，立马跟领地被侵占的猛兽一样，一下子炸毛了，凶神恶煞地对我身上的人吼道。
他好像这才注意到自己反应太夸张了，然后三两下爬起来顺便扶了我一把，全程无视一旁面露不善的紫原和黄濑。
“哎哎，抱歉抱歉一时激动嘿……”
“不过算起来应该有半年没见了吧，”他揽住我的肩膀，如林叶般深绿色的眼睛满是一闪一闪的星星，“我超想你的说！”
我随叶山勾肩搭背着轻易带走，不忘回头跟正要上前制止的大家们摆摆手以示无碍。
——
我仍记得与叶山的初遇。
小学的假日，我正在参加Mini basketball，叶山便是观众席欢那呼声最大的孩子。
不过，可能正是因为他的欢呼声吸引了我。而我手里的球一个脱手，竟然砸中了他脑袋。
“啊啊啊非常抱歉！你没事吧？”比赛强制终止，我第一刻冲到他面前，双手合十道着歉。
而那有着一头暖黄色头发的男孩看似吃痛地捂住头顶，可怜巴巴地挤出两滴眼泪：“很有事！你要补偿我！”
“好好好……”年幼的我遇上这种事情是既害怕又愧疚，急得手忙脚乱。
“那，”男孩的痛呼声戛然而止，眸光流转，神色狡黠，“我要你教我打篮球！”
那时的我满口答应，还不知道那种行为原来叫做“碰瓷”。
……
说起来，原来我还算是叶山的篮球启蒙老师来着。
不过说是“启蒙老师”，但其实就当时那个年纪我自己也是半桶水，和刚入门的叶山比起来半斤八两，比起“教”来说，反倒是更像给自己找了个玩伴。
我们家离得近，也就几步距离，平时串门也方便。再加上我们双方都是心大的性子，一直没加对方的联系方式，半年前我搬家之后也就断了来往。
这次可以说是久别重逢了。
面前的少年仍笑得与以往一般无二：“哇啊啊，原来悠真就是那个传说中帝光的‘奇迹的世代’之一啊，怪不得我听着这么耳熟呢。”
他丝毫没有比我年长一岁、作为我前辈的自觉，仍与小时候一样咋咋呼呼的。
“还好啦…主要还是其他人比较厉害，我就是个空降的而已。”我从善如流地与他开始聊起来，见他已经有些长开的面孔心生怀念。
我自然发现现在的叶山已经不是初遇时与我身高相仿的小豆丁了，长得比我高出了近乎一个头。
“嘛，其实我也不赖哦。”叶山扬起灿烂的笑容，连那对小巧的虎牙都显得那么肆意，面庞里透出些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少年感，“‘无冠的五将’——雷兽，请多指教！”
“是不是和悠真你很般配？是吧是吧？”
我亦是一脸兴奋：“喔，‘雷兽’！好帅好帅，感觉像是什么史前异兽，好厉害的样子！”
……
“喂——叶山！死去哪了你！”
一道听起来就知道很暴躁的声音在现在这一片嘈杂的会场并不突兀，但却足矣传入我和叶山的耳朵里。
我见他转过身挠了挠后脑慌乱地应到：“喔、哦哦，马上来了队长！”
“啊啊悠真快给我个邮箱，不然过两天又找不到悠真了我可是会疯掉的。”叶山抓紧时间，动作迅速地继续掏出手机。
“诶、诶好的。但是疯掉什么的不至于吧，”我接过他的手机存入补上了那一串来迟了几年的邮箱地址，“小太郎直接给我发邮件就好啦，保证一定会回。”
“悠真可不能耍赖！”
3、
“帝光上啊！”
“‘奇迹的世代’战无不胜！”
“加油啊帝光！”
“……”
随着一场又一场的淘汰赛结束，帝光不出外人期望的那样以全胜成绩进阶到总决赛，来到这场卫冕之战的终局。
裁判的大声宣判着：“帝光中学对阵镰田西中学的比赛正式开始！”
帝光的观众席栏杆上挂着红底黑字的宽大横幅，“百战百胜”四个大字透着凛然的、逼人的气势，在那之下的长凳区，赤司、绿间、青峰、紫原、黄濑五个首发队员照例围成圆阵。
“……”
五人的影子在光线的衬比下愈发浓郁，皆是双手撑在膝盖上俯身听着队长赤司的赛前训话。
我因为某人的恶趣味所以只能上按耐着高昂的兴致、坐在长凳为他们加油助威。
赤司的目光环视了一圈明显并没有什么精神的队员，不甚在意地开口，语气里尽是运筹帷幄的冷静：
“拿下比赛，要赢。”
“喔！”
——
114：45
帝光轻松获得了胜利，给这次的卫冕一路画上完美的句号，也算是彻底打响了“百战百胜”这个口号。
“帝光114：镰田西45，帝光胜！”
裁判最后的报分时刻，我的视线投向离我最近的黑子，发现他也在注视着我，随即自然地对他报以最夺目的笑颜。
他眶内的蓝眸清澄剔透，眼尾圆润毫无棱角，被鲜明的、零星的怡悦所装点，长长的睫毛弯下，投下一片斑驳的倒影。
在这一刻，我突兀地从这片终于有了波澜的纯净天蓝色里，瞥见自己与这群少年们这短短半年以来的一点一滴，对篮球毫无杂质的热爱——以及对每个人赤诚滚烫的欢喜。
这些就足够了。
“哲也，我们赢了诶！”我埋头扑进黑子怀里，快快乐乐地欢呼着。
诚然，这可不是那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意义的“胜利”所带来的，而是因为这象征着的、我与大家相处的时光，共同追求梦想的决心。
原本并无波澜的篮球队似乎是在我的举动中被带动起来，也无意间松了一口气似的放松下来。
“嗯。”我再次昂首时便陷入黑子眼底那浓稠到化不开的情绪，仿佛沉淀千年的深谭。
只见他嘴角噙着抹淡淡的弧度，轻声道：“橘君，我们赢了。”
刚刚的比赛中被换下的青峰和黄濑也两步走向场中与队友们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真不知道你这家伙高兴个什么劲，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青峰似是看不惯我与黑子这般亲近，立马上手扒我下来，嘴上还不忘吐槽。
我下意识不赞同，但态度依旧和气：“可是每场篮球赛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呜小悠真我也要抱！”黄濑紧随其后，想要靠近我时却被青峰顶住脑袋，“我要抱啦！”
我刚想要回应他，紫原就从身后拉住我的手腕，一边小口喘气一边对黄濑威胁：“黄仔再这样缠着橘仔我会忍不住想要捏爆你的哦～”
“一群蠢货，”绿间擦去汗水骂道，可嘴角那抹弧度却做不了假，“别再丢人现眼了。”
“嘛绿间，既然已经取得了胜利，那么真太郎偶尔让大家闹一闹也无妨。”赤司这次倒是分外宽厚，以旁观的态度纵容了这场闹剧。
“……”
就此，以“不败”著称的“奇迹的世代”也开始名声大噪。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帝光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