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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相认要有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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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熹想控制住不去打探他的消息,不要让别人误会。
但是消息就在眼前,带着一股危险性,她犹豫,挣扎,还是无法下定决心不要听。
“186…”
“……”
赵高启唇角一抽,深深看她,眼神是君熹怎么也摸不透的意思,他也不是看不起她,就是那似笑非笑的笑,显得并不真心。
“赵先生,记起来啊。”
“……”
他拿出手机记。
君熹念完就问:“应先生他现在,怎么了?”
“没怎么。”
“……”
君熹点点头,道了谢。赵高启的手机差点掉下去,他茫然地朝她瞥去,“就这样就行了?”
君熹更困惑:“不是以物换物吗?还要我给你磕头?”
“……”
赵高启悠悠道:“不是,我就说了三个字,你就满足了?不问点有用的?”
“这还不有用吗?他没事就好了,我就是担心他人身安全有问题。”
赵高启的目光再次深了去。
君熹受不住那眼神,默默转身往回走。
赵高启原地给应晨书打电话,也没打通,但还是发了句消息:“你丫的那么忙还整天招惹女人。”
应晨书的手机三个小时前就不在手上。
进监狱探视他只能带该带的。
四月底的览市天很暖了,但他还裹着大衣,静静坐在探监室里。
少时一个身姿颀长年纪和他相仿的年轻男人出现在对面落座。
应晨书微抬眼皮,在对方的笑意中,也浅浅一笑。
梅令弘先开的口:“苏元半月前才来,说你去北市了。孩子怎么样?”
应晨书左手微微打开衣服一侧,右手伸进去,从里面的口袋中取出一沓照片。
他一张张打开对着里面的人。
“这小女孩是谁?”梅令弘指着一张在雪地里的合影问。
应晨书没有看照片,很清楚地说:“我请的家教老师,南师大大四的一个学生,学习很优秀,性格也好,练安很喜欢她。”
“是嘛。”他点点头。
应晨书:“是当年我们去高雨县时第一个学校里的学生,就是那个……送我梅花的学生。”
梅令弘笑了,挺惊讶的:“你怎么找到她的?”
“机缘巧合,找家教时认出来了,就用了她。”
他深深点头:“那挺好的,小姑娘到北市读书了,很厉害。”
“嗯。”
应晨书给他看完照片,缓缓放下,“高启,一直想养孩子。”
梅令弘的脸色一变:“不能给他养,高启那性子,游戏人生,吃喝玩乐,他连婚都不结还指望他养孩子?回头给他养废了,他自己都快废了还养什么孩子。”
应晨书没有和他对视:“你不用故意把他说得如此不堪,他再怎么也会养好你的孩子。”
“晨书!那现在是你的孩子!已经认你了。我就信你一个人,”梅令弘脸色极为严肃,“你敢给他养你以后别来了!”
应晨书依然半阖下眸,敛尽眸中所有阴狠不给他看到:“我会安置好孩子的,没有他也会有合适的人照顾。该做的事,我不会放下。”
“怀笙!”他咬牙切齿,“你好好带练安,好好带她长大。别的什么也别做,算我求你。”
“事在人为。”他蓦地抬眸一笑,“这场雨,你知道,我不能让它一直下。”
冷静了大约五秒钟,而后里面的人问:“最后搭上你,我也没出去,你告诉我,我这几年的意义在哪儿?我们一起赴黄泉了练安怎么办?”
应晨书释然一笑:“没了我,高启会养她,苏元会养她,曾山也会养她,我只是和他们一样的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这样的父亲她有很多个,而她的亲生父亲只有一个,这就是我行事的意义。她会理解的,我们练安会理解我的。”
“怀笙!”
“你保重,我下次来还是这个时间。”
“你别来,你来一趟要求多少人!苏元我也让他不要来,你们还轮流来,你们明明知道来一趟多么难,怀笙,不要去求人,别来,真的,有这个时间,你多陪练安。”
“她有人陪,她玩得很好,你放心。”应晨书还是跟他说,“你保重,等我,不会太久了,很快。”
梅令弘深深看着他。
离开监狱,应晨书到家后一个人坐在昏暗的书房中思考了几个小时事情,手机一直没有看。
第二天早上,君熹醒来时看手机,还是没消息,应晨书没给她回消息。
明明赵高启说他没事,可是他过了一夜不回消息她还是重新有些不安。
“熹熹,穿这身去面试会不会太庄重啊?只是一个游戏公司而已。”
章雅在下面拿着一套黑色连衣裙比划在身上。
君熹扭头看着,却没反应。
“怎么了不好看吗?”章雅仰起头问,“那我换一件?”
“我不想面试了,雅雅,我陪你去就好。”君熹忽然道。
“啊?”章雅很惊讶,“为什么?那可是云鲸啊。”
因为,如果应晨书遇到事情了,再面对她要请辞,他可能没时间找新的家教,她知道他找家教还要核实对方的身份,还要怕有人蓄意接近谋害练安,所以她不想让他这时候烦心。
而且,他一直消失没有给她回消息,也许他真的已经出事了呢。
“熹熹?”
“我……”
君熹手机响起电话,她浑身一抖,扭头看向枕头上的手机。
——应先生。
君熹火急火燎地拿起手机,“喂。”
“君熹。”
君熹松了好大一口气,跪坐在了床上,“你,你没事吧?”
电话中沉默了一瞬,似是没想过她会发出这样一句关心。
两秒后,他说:“没事,抱歉,昨晚出去了,手机没在身上,回来又加班。”
君熹想都没想地说:“没事就好 ,不用跟我解释的。”
应晨书语气还是很感谢她的关心,温和问道:“你信息里说,要去面试,是吗?”
“如果你忙,我就不去了,”她马上说,“这个公司是昨天临时看到的,兴之所至随意投了一下,我本来在准备考研了。”
“没事,去吧,就当练练手也行。我今天晚上就到北市了,你尽管按着自己的计划。练安还小,就算你忙,她停课一段时间也对她以后学习没有什么影响,你不用担心。”
君熹鼻尖泛起酸涩:“好。”
挂了电话,她看向下铺已经换好衣服的舍友,“挺好看的,穿正式点人家印象只会好不会差。”
章雅扭头,沮丧道:“可你真的不去那个公司吗?你去了我们就可以一起上下班了呢。”
“去。”
“啊啊啊我爱你。”
午后两人就转了几趟地铁到远京大厦面试。
君熹约的时间较晚,先陪章雅去她那个公司。
那是个初创游戏公司,要求不严,很快就约定好上班时间。
章雅高兴地在出了公司后就一直说希望君熹面试也这么顺利。
君熹毫无欲望,甚至希望不成功……
面试时间不算长,出奇的顺利,顺利到君熹感觉几轮面试官的态度都格外友善,让她总觉得不是靠自己实力拿到工作的。
碰面后得知她面试成功,章雅高兴得跳起来,“太棒啦~!那我们可以一起来上班了!午饭都能一起吃。”
“嗯,但我入职时间晚两天,你先来,我得先找个房子。”
“行行行。”
进地铁站后,章雅说现在还早,拉着君熹去逛街:“我们去买衣服吧?买个上班穿的,马上就没自由了,我们去唐园溜一圈。”
“唐园?”
“对,去唐园商场逛一圈吧。”
“行。”
这一趟,君熹也算是知道从公司坐地铁到苏文轩家大概要多久了,不是高峰期四十分钟能到。
上一次来这地方时遇上了初雪,此一刻的北城却已经有晚春初夏的味道了,即使入夜也不觉得冷。
两人在唐园商场一逛几个小时,吃吃喝喝,买了几件衣服又看了场电影,晚上十点半才出来,要不是担心太晚了没地铁,还能逛。
出去的是后门,街道上都是精致的法式建筑,灰色砖瓦在橘色路灯下,透着抹遥远的氛围。
“那就是唐宫啊。”章雅吸了口水果茶,含含糊糊地和君熹说,“传说中,有钱也不一定进得去的地方。”
君熹才朝一群人出来的方向看去,章雅就接到男朋友的电话,和君熹说等等她,末了走远去了。
唐宫正门口停着一排黑车,那群人从大门鱼贯而出,有些脚步懒懒散散,有人在抽烟,算不上一个很正式的宴请,更像是私人聚会。
君熹看到了赵高启,再找找,果然找到了在打电话的应晨书。
“怀笙。”
有人朝他看去,喊道。
君熹迷茫,这名字?下一秒她的电话响了。
拿起手机一看,她顿住,一边慌乱接听一边藏在唐园商场门柱后朝他看去。
“喂,应先生。”
“睡了吗?打扰你了。”
“没,我还在外面……”
“工作怎么样了?”
“你,专门问我……工作吗?”
目光中,他站在唐宫门口抬头望着天,磁性的声音慢慢透过听筒传来,“对,想问问……”后半段的语气夹着笑,“合作的缘分还有多长。”
“我能安排好时间的。”
“面试成功了?”
“唔。”
“恭喜。”
这份工作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这两个字君熹听得直皱眉,“没,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喜欢那工作的,和我专业不对口。”
“那你想做什么?我帮你找一个你喜欢的?”
君熹低头看脚下淡淡的影子:“……我不是这意思啊。”
电话里没有了声音。
淡淡的脚步声在听筒里传来,君熹感觉他也没那闲工夫听她说这些……
她提了口气,说:“应先生忙的话我先挂了。”
她私自掐了电话,抬头。
一愣后,她蓦地后退,怔怔看着眼前迈上台阶站停在她面前的男人……
君熹朝柱子后那唐宫门口看去,一群人都看着这。她瞬间缩起来,整个身子都贴着柱子,站得笔直。
应晨书眸色极为温润:“在这怎么不跟我说?”
君熹越缩越小,不答反问:“你回来了……”说着眼神上下瞄了他一眼。
“担心我?”
“没。”她迅速阖下眸。
“我不应该跟你说那些的,君熹,抱歉。”
“没……”她咬住唇瓣,身子紧绷,“我只是怕,没人给我付工资。”
他挑个眉,又点点头:“我可以给你预支,预支两年的?”
君熹深吸一口气,紧绷的情绪忽然舒展开来,抬眸瞪他:“我是这意思吗?应先生平时不是挺通透的吗?”
男人徐徐低笑。
笑着笑着,他说:“赵高启说,他跟你说我死在外面后,你瞪他。”
“……”
君熹再次迅速低下头。
应晨书:“我没事,君熹,让你担心了。不过我后面可能会时不时接不到你的电话,有事你发消息,等我有空的时候回复你。钱我提前打到你卡上。”
“我不要钱。”
“房都租不起,还不要钱了?”他调侃。
君熹咬住唇,再次抬眸瞪他:“拿人短处说话,不是应先生的为人吧?”
他莞尔:“你找了工作,打算住哪里?”
“还不知道。”
“北市房子挺贵吧。”
“你老跟底层人民强调这个干嘛?不怕激起别人的戾气啊?!”
男人浅笑:“你不听我说完。方便跟我说你工作在哪儿吗?”
“不方便。”
他深看她一眼:“认你前这样,认后还这样?君熹,我们的相认没有意义吗?”
君熹怔愣,随即一秒都没耽搁地跪下,“远京。”
“去谢安街那小院住怎么样?”
君熹乖巧的面具又一秒裂开,哼笑:“服了,你那是小院吗?张口就来。我还没睡觉,这么大一个梦砸我。”
“……”
应晨书伸手。
君熹悠悠盯着那只停在她面前,好像要捏她脸的手,整个人都麻了,呆呆看他。
“你觉得我是开玩笑吗?你今天,有点叛逆啊,君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