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鱼之说》七品御史

37、第37章

　　真心话的时候，晓行问石儒“你究竟喜欢袁小虫哪一点？”
　　当时石儒的回答还犹在耳“懦弱、无知、无畏、健忘……”
　　现在想来只觉得讽刺无比，那个时候，他原来说得是真话的。袁小虫真的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傻得被利用了，却混不自知。那一次石儒来k大的时候，自己问他来了多久了。却没有想到他来的时间已经足以看到自己和于雅。难怪一回到H大，自己醉后告白那么顺利。
　　袁小虫想冲进客厅，给石儒一个巴掌，她很想这么做的，可是爱情没了，袁小虫还有最后一丝自尊要守卫。
　　悄悄地出了石家，再回头看的时候，只看到一座三楼高的小洋楼，犹如在梦境中，从未走进去过。
　　一个人漫步在c城，身无分文，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袁小虫狠了下心把它关机了。多想找个地方把这个东西给当了，换一张车票回家，袁小虫，想要回家。手一滑，手机掉在地上，再拣起来的时候，很多回忆却奔腾而来。307用这个手机传授了六礼，第一次与石儒亲密接触，并要了他的号码；在x湖旁，石儒抢过自己的手机存了他的电话号码；还是这个手机，在k大的时候守着它等石儒的电话；在这个手机上经历了secret变成couple。现在看着手机，竟然只剩下讽刺。
　　“袁小虫！”一抬头才发现是于雅，走着走着就回到了k大，c城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就是这里了。这个世界真的很窄。窄得不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如石儒与袁小虫；窄得一转眼，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悲剧如于雅。但是回头想一想，所谓的窄如果渗入人工的因素，便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再窄窄不过人心。
　　“袁小虫，你怎么啦？”于雅脸上的关心让人看了好惭愧。
　　从石家出来，袁小虫只是觉得自己狼狈，如今听到于雅这一问，便蹲了下来，原来自己的狼狈如此躲无可躲，一下子便哭得稀里哗啦：“于雅，我失恋了。”晓行曾经说过，袁小虫，你个后知后觉的。
　　于雅拍了拍袁小虫的肩膀：“袁小虫，不要这么没用，当年我失恋，睡一觉就好了。”于雅的安慰很逊，可是却还是让袁小虫感受到了真心。于雅说：“袁小虫不哭。”
　　袁小虫抹了抹鼻涕：“我没有哭，我只是眼睛里吞沙了。”
　　于雅忍着袁小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近买了一杯果汁递给了袁小虫：“没见过袁小虫这么不开心的样子，所以袁小虫你认识的那个人一定是个坏人。分了也好。如果他再来找你。我就化身奥特曼帮你打小怪兽。”
　　于雅，善良的于雅，总是这样，只要是朋友说的话都是对的，只要你说的他就会相信，只要你是他的朋友，他可以无条件无理由地护短。
　　石儒怎么可以跟这样的人去计较呢，为什么？对这样的人，会计较得起来？
　　“于雅，对不起。”在无意中伤害了你。在无意中，让你输了筹码。无意中，让仇视你的人感受了成就感。
　　于雅笑了，抓了几把袁小虫本来就凌乱的头发，头发更乱了：“难道哭真的可以挽回一点人性，袁小虫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你还是我认识的那只虫吗？”
　　袁小虫瞪了于雅两眼，眼睛里的视线依然是模糊的，对不了焦点：“如果我真的是虫，就不会哭了。”
　　“见过海豚喷水吧。”
　　“见过，小时候我去游乐园的时候，杂技团的哥哥问有没有小朋友要跟海豚握手的时候，自己就举手了。可是于雅啊，海豚不是虫子。”
　　于雅狂奔了，抬头望着蓝天一片白云朵朵：“原来袁小虫还是有认知能力的。”
　　袁小虫啊，真的有认知能力吗？以为是两厢情愿，自作多情地在未来的蓝图里面多画了一个人，不管是多么地磁场不符合，还是自私任性地想把他拉近自己的蓝图。所以这张蓝图终究是个败笔。
　　那一天，袁小虫跟于雅借了钱，买了一张回D城的车票，不管于雅如何挽留，终于还是决定回家。在汽车上，可能是太累了，袁小虫做了一个梦，石儒在一座美丽的房子里，打开了一扇窗，袁小虫看到了，情不自禁就想靠近。风景里明明有石儒，在景外看着石儒的袁小虫一步步走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后来袁小虫就一直在找，从一间房间找到另一间房间，很累很累，可是就是找不到。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笼罩着一样，透不过气来，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又醒不来。等醒来的时候，一身的冷汗，坐在自己旁边的老人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怎么啦？做噩梦了。”
　　“恩，谢谢，我没事了。”虽然是来自陌生人的关心，却还是让袁小虫没来由的一阵窝心。
　　“年轻就是好，在公车也可以睡着。”老人感叹，“现在老了，哪怕是在火车上几十个小时，都睡不了一个觉。”
　　老人后面说了什么，袁小虫的脑袋混混沌沌地都没有听进去，只是记住了年轻就是好。
　　打开家门，袁小虫的爹正在看报纸，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发现是自己的闺女，放下手中的报纸：“小虫子，回家怎么没有打个电话。你妈妈从昨天晚上开始打你的电话，可是手机都没有接通。是不是手机没电，你妈妈都开始发脾气了。明知道你总是没有个记性，说不定就是忘记充电了，或者放包里没有看到。你妈妈还是着急担心有人把你拐卖了。你妈妈就是连续剧看太多了，这么大的闺女怎么会丢了？”
　　听着自家爹的唠叨，看着又觉得袁小虫的爹好像真的老了，袁小虫眼泪一下子就飙了出来，泪珠子像堤坝失守，扑到自家爹的胸膛。
　　“小虫子，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了吗？”袁家的爹摸了摸袁小虫的脑袋，有些着急，袁小虫呜呜地哭，说话有一段没有一段的，闺女还是第一次这样。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哭到最后，袁小虫累了，袁家的爹急了，袁小虫揩了揩鼻涕：“我没事，我只是想你们了。”
　　袁小虫的爹这才松了一口气，刮了刮袁小虫的鼻子：“害不害羞，都这么大了。之前也是你叫着喊着要去A城，说要独立的。现在都三年了，还哭鼻子。行李呢？”
　　“我把行李给弄丢了。”找了一个借口，可是袁家的爹相信了，却只是苦笑道：“你这个孩子，怎么总没有个记性。还好没把自己给丢了。你妈妈要是知道，一定又要唠叨了。你呀，就会闯祸。你先去睡一觉，我给你热点吃的，等下叫你。”
　　“恩。”袁小虫听着自家爹的话，鼻子又是一酸，急忙躲进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