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变化的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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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远行冒险去了，莉朵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思念心情。在思念的同时，她也很期待他的成长。
因为奇犽这次出门，跟从前他外出做任务，以及六岁时被丢到天空竞技场历练那次，都是不一样的。而她的心态也和从前不一样了，发生了某种微妙的转变。
莉朵也说不清楚自己目前的心态究竟是怎样的，只是隐隐感觉到奇犽在自己心中的定位，似乎已经不单纯是看着长大的弟弟了。
虽然离开了家，但奇犽并没有和她断了联系，两人偶尔也会通个电话交流近况。因此莉朵知道他和小杰去天空竞技场历练了，还开发了念能力，然后又一起去了鲸鱼岛。
莉朵并不意外，以奇犽的天资和悟性，学会念是轻而易举的事，她都能想象到教他念能力的师父会有多惊叹。
这也是她一直很看好奇犽的原因。这个孩子目前打不过伊尔迷，但也只是输在年龄和阅历上。给他时间成长的话，她有信心他的实力未来会超过伊尔迷。
半年后的某天，奇犽打了一通电话给糜稽。
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糜稽在宅了快十年之后，居然打算出门去了，而且一口气接了十五单任务，还问席巴借了一百五十亿戒尼。
莉朵有些好奇，在糜稽出门之前询问为什么这么急需要钱，但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看起来是和奇犽之间有什么不想透露给别人的交易。
糜稽平时是个有些脱线的家伙，不过一旦涉及到交易，整个人就会变得非常认真正经。
交易成立就等于契约生效，糜稽在这方面意外地十分信守承诺，哪怕心里很讨厌奇犽，也会尽心尽力地维护两个人之间的交易。
补充一句，他大概是整个揍敌客家唯一讨厌奇犽的人。但他也认可奇犽的资质和能力。
有时候莉朵会觉得，揍敌客的兄弟之间的关系还挺有趣的，比普通人家的兄弟关系更奇妙。
时间不知不觉之间流转到了九月，揍敌客家突然接到了两笔紧急订单。
由于酬金非常巨大，几乎所有人都出动前往了友客鑫市。
这两笔订单，其中一单是暗杀幻影旅团的团长，另一单是暗杀黑/道领袖十老头。有意思的是，这两单的雇主正是彼此的暗杀对象。
以揍敌客的吃相……或者说处世之道，当然是两边都接，两边都收钱，到时候看哪边先完成任务了。
基裘作为家主夫人，要留在家中管理日常事务，轻易不出门。而糜稽不在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所以这次任务的分组情况是：席巴和桀诺一组，接的暗杀幻影旅团团长的单子。高祖父马哈、伊尔迷、柯特一组，接了暗杀十老头的单子。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分组既不是根据实力分配的，也不是随机分配的。
揍敌客有一条家规，在遇到分歧或者任务相冲时，家族成员会按照自己的理念和想法各自行动，并且这种彼此竞争的氛围是非常认真的。
通过多年观察，莉朵发现，因为理念的不同，揍敌客家内部其实隐隐分为了两个派系。
一派是桀诺和席巴父子。另一派是高祖父马哈、母亲基裘、伊尔迷、糜稽、柯特。
在莉朵的记忆里，迄今为止，派系分歧最明显的一次，就是在亚路嘉那件事的态度上。
最初提出拿管家和佣人做实验的人是基裘，之后的实践者是伊尔迷和糜稽。在致使六十七人死亡后，伊尔迷认为亚路嘉的能力太过危险，会连累整个家族，建议直接抹杀掉亚路嘉。
但席巴没有同意。
这位父亲最后决定把亚路嘉关起来，隔绝和家人的相处，但又矛盾地吩咐佣人尽量满足亚路嘉的需求和喜好。这也是亚路嘉的房间里之所以塞满了各种玩具和毛绒公仔的原因。
莉朵觉得，相比较而言，席巴这一派行事更崇尚理性和克制，做着杀手的工作但并不嗜杀，为人处世会显得更有人情味一点，没那么极端。
有趣的是，揍敌客这种派系之分并不影响家族成员之间的感情，比如席巴和基裘之间的感情就非常好，彼此都很爱对方。
除此之外，家族中的管家和佣人也都有各自效忠的主人。
但无论这些下人效忠谁，无一例外地都很喜欢奇犽。
尤其是管家梧桐，看似铁面无私，理性得像个机器人一样，但莉朵能看出他其实对奇犽纵容得很。
奇犽作为继承人，目前不属于任何一派。但莉朵觉得，假如非要让他选择某一派的话，奇犽肯定是更加认同席巴和桀诺的。
这孩子身上的某些地方其实和席巴很像，偶尔会给莉朵一种“不愧是父子”的感觉。
至于莉朵，她在揍敌客内部的立场比较微妙，明面是席巴这一派的。不过这次的任务她并没有直接参与，只是跟着去了一趟友客鑫，帮忙做了点侦查工作。
原因有两个——
一是幻影旅团也来自流星街，算是自己的老乡。
在莉朵的记忆中，流星街是个什么都收容的巨大垃圾场。不管是怎样的存在，流星街都能全盘接纳。特殊的环境造就了特殊的文化背景，流星街的居民十分团结，一致对外，通常不会内讧。尽管离开流星街很久了，莉朵也不想违背这条隐形规则。
只不过幻影旅团那群怪物，就算是在这样鱼龙混杂的流星街，也属于极为少见的异类。
这就是她不想对上旅团的另一个原因。虽然她很讨厌幻影旅团的作风，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群盗贼的厉害和难缠。
任务最后是伊尔迷那一组先完成了，他们获得了完整的酬金，席巴他们这组相当于白跑了一趟。
但这次任务让莉朵有了一个新发现：伊尔迷好像有一个“朋友”。
朋友这个词之所以带引号，是因为正常来说，揍敌客是不会和某一位客户有如此频繁的私下交流的。
况且，在她的印象中，伊尔迷这个男人不可能有朋友。她怀疑他的大脑里根本没有正常的朋友概念。
因此她无法确定那个和伊尔迷经常联系的人，到底算不算他的朋友。毕竟看起来两个人的联系是建立在交易基础上的，通电话的内容除了人命就是金钱，听起来非常利益至上，要说是朋友也是塑料朋友吧？
但就算这样，那个名叫西索的家伙也已经足够特殊了，毕竟那可是伊尔迷啊。
抱着这样的想法，莉朵对西索有点好奇。她依稀记得奇犽在说起猎人考试经历时也提到过这个人。
虽然好奇，但莉朵也没想过要去认识伊尔迷的“朋友”。只能说，不喜欢一个人，也就自然没兴趣了解他的人际关系。
不过她还是在一个偶然的场合下，看见了传说中的西索……或者说是用念能力整容扮成西索的伊尔迷。
“你这是……？”
见莉朵露出好奇的神色，伊尔迷解释说他接了西索的委托，准备之后在幻影旅团面前假扮对方，好帮助对方脱身，现在先提前练一下易容，确保模仿得能糊弄过去。
尽管这个委托不是杀人的活，但酬劳很可观。伊尔迷的作风向来是“有钱不赚是傻子”，职业杀手偶尔兼职一下替身完全不是问题。
不得不说，伊尔迷的假扮能力还是很高超的，念钉上脸，转眼就从一个黑长直美人，变成了一个小丑打扮的红发男人，脸上还有泪滴形状的妆容。
气质也完全变了，从冷静无机质变成了轻佻散漫，脸上也挂着莫名其妙的愉悦表情。这个表情让莉朵瞬间便感应到了一股和伊尔迷本人不相上下的变态气息——虽然这两个人不是同一种类型的变态。
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果然能和变态做朋友的人，也得是变态才行，这样两个人反而能够互相理解平等交流吧。
看起来伊尔迷还有不少工作要忙，但莉朵任务已经结束了，她准备返回枯枯戮山，于是提出告别。
但意外地被伊尔迷拦住了。
大概是确认过自己的模仿已经足够像，他已经拆下念钉变回了原本的模样。“之后几天友客鑫还有拍卖会，你要去看看吗？”他眨了眨漆黑的眼睛。
莉朵有点摸不清他的意思，实话实说：“我暂时没什么想买的东西。”
“你有。”伊尔迷语气肯定地说道，目光幽幽地望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莉朵差点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真的有购买某件物品的打算只是一时忘记了。
她有些无语，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相处了这么多年，她对伊尔迷的某些情绪变化和习惯还是很熟悉的，她知道自己拒绝也没用，他总会想办法让她听话。从小到大每次都是这样。
找借口是没有用的。举个例子，她若是说自己之后有任务，他一定会当场打电话向管家确认。真有任务的话，他就会让管家把任务转给别人。倘若没有任务，他就会以撒谎为由惩罚她。
大概是因为她某种意义上也算家族成员，和管家佣人不是一个级别，加上从小被基裘教育要照顾妹妹，要保护未来的妻子，伊尔迷一直对她还算客气，从来没有真的对她动过手，但莉朵还是应付不来他有时候心血来潮的恶趣味。
为了避免麻烦，她干脆地应了下来：“你说得对，确实有。”
像是对她的乖巧听话很满意，伊尔迷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目送他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莉朵忍不住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试图把残留在脑袋上的感觉消除掉。
她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奇犽。电话拨出去之后，她怔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之下做了什么。
电话没有接通。也不知道奇犽那边发生了什么。
不过自从这孩子外出闯荡后，有事情在忙联系不上也是常有的事。
明明之前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这一刻，莉朵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胸口传来了些许窒闷感。
一直到拍卖会结束，从伊尔迷那里收到了生日礼物——镶有蓝色钻石的耳坠，这份窒闷感都没有消散，反而更严重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变化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