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诀》潭心

6、第 6 章

　　“五姐，就我们两个人去吗？”蓝儿有些紧张地看向不远处的凌霄宝殿。

　　“谁让我们猜错了呢。”青儿眨了眨眼睛：“你说，她们怎么知道瑶池的桃树上没结过九千年生的果子呢。”

　　“五姐。可是，我没有猜错啊。”蓝儿嘟囔着。

　　“唉呀，你就陪陪我嘛。”青儿拉着蓝儿手，二人往前走着：“就算你猜对了，也还是要我们两个来的。谁让咱们负责蟠桃宴上的歌舞和致辞呢。”

　　“那，待会儿见到了父王，我们应该怎么跟他说呢。”

　　“那有什么呀，就直接问问父王，想不想在蟠桃宴上致辞和表演节目。”

　　“表演节目？我说你们可真敢想。”一道声音从青蓝二人身后响起。

　　“二姐。你这是从哪儿来？”

　　橙儿一身劲装，一只手提着配剑同她们打招呼。

　　“演武场。”

　　“演武场，我怎么记得凌霄殿不在从那里回七仙阁的方向……”

　　“啊，我练完了武，随处走走。”橙儿带着一丝慌乱地打断了蓝儿的话，尴尬地笑了笑：“谁知就在这儿遇见了你们。”

　　“不如，你和我们同去拜见父王吧。”

　　“不，你们去就行了。”橙儿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我这身打扮，不大恭敬。”

　　青儿绕着橙儿身边转了个圈，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抿嘴笑了笑。

　　“二姐～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怎么可能，这有什么好怕的。”橙儿反驳到。

　　“那你就陪我们去嘛。”青儿不由橙儿分说，冲蓝儿眨了眨眼睛，二人拥着橙儿就往殿门处去。

　　“三位公主留步！”

　　两道寒光从天而降，化成手持银枪的天兵，拦住了三人。

　　“陛下有令，闲杂人等无宣无诏不得靠近凌霄宝殿！”

　　“我是闲杂人等？”青儿指着自己的鼻尖，瞪大了眼睛。

　　“岂有此理！本公主身为我父王的女儿，如何叫闲杂人等。”橙儿一剑挑开了横在三人面前的长枪。

　　“二公主，我等也是奉诏守卫在此，请不要为难我等。没有奉天帝诏，一律视为闲杂人等。”

　　“你！”橙儿还要上前，却被蓝儿握了握手，便生生将话头憋了回去。

　　“你们虽是奉诏行事，却也有些太不懂变通。不论我们是不是奉诏而来，但总是陛下的亲女儿。我想，没有哪个父亲会拒绝自己女儿的看望，”蓝儿循循善诱着：“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权利，替我的父王将他的女儿们拒之门外呢。”

　　“这……”两位天兵对视了一眼。

　　“放心，你们是职责所在，我们不会为难你们，只要二位前去向父王通传一声，就说二公主、五公主和六公主前来看望。”蓝儿说罢，向二人微微俯了俯身。

　　“不敢受六公主大礼，我等这就去通传。”

　　“请三位公主在此稍候。”

　　两位天兵接受了蓝儿的提议，便入殿通传去了。

　　“六妹，你还真是好脾气啊。”青儿边用手指绕着搭在胸前的那一缕头发边感叹到。

　　“人家也确实是职责所在，不过，就是嘴笨了些。”

　　“什么嘴笨了些，他们这样说话做事，也不怕给父王脸上抹黑吗？”橙儿仍是气不打一出来：“闲杂人等，说得好像父王不知道有我们这些女儿。”

　　“那可真说不准呢，二姐。毕竟父王和我们还没见过呢。”

　　“不过二姐，那句闲杂人等可是正对着我的脸说的，怎么你好像比我还要生气。”

　　青儿还想再说几句，只见凌霄殿的殿门已经缓缓打开了，一名仙官从门内走出，恭敬地将三人请进了殿。

　　寂心洞内。

　　如果此刻有旁人在场，一定会惊掉下巴。一个是万人之上的王母，一个是威名赫赫的阴蚀王，众仙眼中数百万年的死敌。而此刻，这二人却隔着结界，一个睡在里面，一个睡在外面，平静得让人诧异。

　　杨妙尊再睁开眼，果然又落入了自己的识海中。这里仍然是一片茫茫无际，从头顶看不到的尽头处垂下的蛛丝上结着大大小小的水晶球，大多是金色的，也有的还掺杂着一些青色，不过里面无一例外地都布满了丝状物。

　　这就是想要吞噬自己识海的东西吗，杨妙尊忍不住伸出手去摘下一颗，金色的水晶球散发着温和的荧辉躺在自己的手心里。只是轻轻一握，却立刻碎成了几瓣，连荧辉也消失了，变成了死气沉沉的碎石块。

　　这是何故？

　　杨妙尊又伸出手摘了几颗水晶球接连试了数次。有的仍碎成了几瓣，而有的在被触碰到的瞬间就直接化成了齑粉，只留下几片碎纸在手中。

　　这些纸上是什么？

　　杨妙尊索性坐了下来，将碎纸在面前一一排开，开始整理思绪。

　　第一次陷入识海之中，方式是相对平和的，只是觉得一阵疲惫袭来，而这次的征兆似乎就凶猛了许多。记得上次进入识海，自己将那块玉石掷入了一处异常的漩涡中后，回忆就自动开启了。自己只是被动地看着，画面消失以后，自己也就从识海中脱身出来了。

　　只是上次那块玉石是凭空出现的，而这次却迟迟没有动静，一团团雾气也凝滞着，丝毫没有要显现回忆的迹象。按上次的经验来看，除非想起这一段记忆，否则自己是醒不过来的。

　　想到这儿杨妙尊虽然有些头疼，但也并不慌乱，毕竟自己能感觉到，这些存在于自己识海之中的“雾气”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如果说玉石是开启上一段回忆的钥匙，那么这次肯定也不例外，只是应该是什么呢？杨妙尊原本猜想应该就是这些大大小小的水晶球，现在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微微仰起头，眨了眨眼睛，将两张碎纸捏在指尖举到眼前仔细对比着。一张上是勾出的一笔，另一张则是染出的丁香紫。杨妙尊又将另外几张纸片拈起，也是如此。如果自己将这些碎纸拼起来，看起来应该能拼出一幅画，而这幅画也应该就是关键所在。

　　打通了关节，杨妙尊便不再犹豫，当即便运气施法，数道金光从她周身迸出，结成一张金色大网浮在头顶，那些缠在蛛网上的水晶球便自觉地从四面八方飞入了网中，杨妙尊双手合十，那金色大网便迅速地收拢，化成一座金光琉璃罩，将百余枚水晶球牢牢收在罩中。罩中水晶球碰在罩壁上，又互相碰撞着，一时是水晶的玎玲响，一时又是清脆的破裂声，混在低低地回响声中。杨妙尊口中默念法诀，又将一道金光注入罩中，那撞击碎裂之声立时急促起来，不过一瞬那罩子便爆裂开，竟然与罩中的水晶球一齐化作了五彩烟尘弥漫开，水晶球内藏着的碎纸片也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好似漫天飞舞的芦花。

　　不待纸片落地，杨妙尊又施法让这些纸片浮在周身，只见那些纸片竟各自归位，渐渐拼凑了出它原本的模样——一幅美人图。

　　只见画上的美人身着丁香色的长裙倚坐在湖心的亭台中，梳着垂鬟分肖髻，双膝上横着一把佩剑，一只玉手轻托雪腮，另一只手上套着一只碧玉手串，慵懒地搭在身前，当真是极美。

　　只是，这美人图却是一幅无脸的画。

　　杨妙尊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画，又见这画上美人连梳什么发式，戴什么手串都画得清清楚楚，却偏偏不肯将五官描摹勾勒出，心中更是不解，于是便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只是指尖还未触及画面，就被一股强力吸住了手，接着身形摇晃了几下，便跌入了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