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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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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可怕的并不是你看到了什么,而是那些根本无法看到的东西。就像现在,陆庸能看到血红色光点越聚越近,听到响声也越来越大,但他根本不清楚这些究竟是什么,是一些虫子,或是某种东西身上的一部分?
陆庸不由低呼了声,却马上意识到不妙——那些红光几乎是立刻触动,就在他出声的同时加快速度,如潮水涌了过来。
“哇!”他吓得双臂一撑,头撞洞顶,眼冒金星。
这一撞倒是撞醒了,陆庸赶忙撤退,洞太小转不了身,他就倒退着爬,其速竟比正着还快。
那“哗啦啦”并没减退,而是顺着洞跟过来了。
陆庸心想不好,爬得更猛,膝盖蹭破,也没痛觉,此刻恐惧占上风,□□痛苦远不如保命要紧。
正当他呼哧呼哧爬了一段,眼看要见曙光了,忽然,他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什么不对?他边爬边努力思索,似乎……似乎身上少了东西……
金刚顶门石!他惊觉,手中一直拿的那块顶门石,不知何时竟不见了。
想必是刚才落了,自己太过慌张没注意。
“我的石头!”陆庸几乎在哀号,此刻他多希望那石头长脚自己跑来。
这一想,速度不觉慢了,他有些愣神,狭小洞内,那声音已越发接近。
陆庸估摸,不寻回来就亏大发了。可到底钱重要还是自个儿命重要……他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拼了!
说时迟那时快,陆庸打定主意,一猛子向前蹿去,正要与那红光迎头。没蹿两步,他们已近在咫尺,那声响也如犹在耳。紧接,便是股恶臭直冲扑面。
陆庸立刻僵住了,因为他感到有什么东西顶在了鼻尖上,很臭,非常臭,臭的出奇。
他险些一口呕吐。
更可怕的是,前方,密密麻麻的血红光点,光点后是一团巨大的阴影,已经挤满整个洞,一丝空隙没有,黑压压如洪水。陆庸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可将一个洞穴塞满。
没等倒抽凉气,那团黑影劈头盖脸压将过来,陆庸想完蛋,还没搏斗一把小命就要送掉了。
他两眼一闭,只等归天。
而就在撞上他的一瞬,那团黑影竟猛散了开,如雪团砸碎,接着,散下的东西又立即汇聚,流水般避开陆庸身体,迅速穿到了他的身后。
头顶,手臂,两腿间,那群东西简直无缝不钻,又多又快,此刻陆庸脑中空白,做不出反应,呆呆趴着,一团团东西打在脸上,绕过去,整个洞奇臭无比,基本没多少空气,他觉得快窒息了。
“走!”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他以为幻听,脑子里是一团糨糊。
“快走!”喊声更大。
陆庸一惊,这声音确确实实从身后传来,有谁爬过来了。他想回头看,可“潮水”太猛。
“快走,没听见吗!?”那人已来到身后,竟是绿柳笠,听得出他也在奋力挡开扑来的东西。
陆庸当然想走,怎么走?前面像堵着墙,他处于手足无措状态。
突然,身后“呲——”,陆庸浑身一颤,屁股疼得像被针狠狠扎了下,惨呼一声,身子如同离弦的箭,直飞向前。
眨眼工夫,陆庸手脚并用势如破竹,冲开层层障碍,直杀一条血路,黑影起初还撞上,后来干脆避开他的横冲直撞。
身前终于一空,他扑掉在地。
“哎哟……”陆庸趴着呻吟,“疼死了……好你个绿闷子,竟敢用火折子烫你爷爷的屁股……今后定找机会让你断子绝孙。”
揉着屁股起来,周围漆黑寂静,寒气逼人,“喂!绿闷子,姓张的,在吗?”他喊。
这才想起刚刚洞里情景,绿柳笠还生死未卜,他有些担心起来。
就在刚才地方,忽然出现一点光,是一火折子。
“绿闷子!”陆庸惊喜。
只见绿柳笠手握火折,正从洞口缓缓滑了出来,接着竟一头栽倒,火折子滚出老远。
一看不妙,陆庸忙跑去扶他,发觉绿柳笠全身软绵绵一点力气也无。
“没事儿吧?”陆庸问。想刚刚绿柳笠烫自己屁股,是助自己逃跑,心中倒是有了份感激,吱唔道:“那个,刚才,虽然你那个啊……但是……谢谢啊。”
绿柳笠对感谢好像压根没放耳里,摇晃着站定,甩甩头,忽一把推开陆庸,兀自去拾火折子。
陆庸碰一鼻子灰,心想这家伙这样冷淡,白费如此诚挚道谢,揉揉还疼的屁股,想是要留疤,等以后讨了老婆,那该多丢人呐。
洞口又一阵响动,原来是张遥。张遥进洞前熄了火把带来,绿柳笠接过火把棍,拿火折点燃发给二人。
有了火把,周围亮堂起来。
原来现所处地方是个拱顶甬道,有两人半高。
甬道整个是凿出来的,而非用石头垒砌。
道两壁拉的很开,整个甬道像厅室一样宽敞,打磨相当平整,反光,幽暗阴冷,向两侧望去黑洞洞,看不到头。
逃生洞口开在石壁,很低,只到小腿肚。从甬道那头吹来的风使火光摇曳。
终于进来,张遥难掩兴奋。
陆庸却撇嘴,还不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陆庸发现绿柳笠脸上赫然多了些伤口,像刮刀刮出的,与进墓前他背上胳膊上的伤一模一样。
莫非又被大耗子咬了。
突然陆庸想到洞内,潮水样聚集骤散的黑影,红色光点,沙沙噪声……似乎像极大群老鼠,红光是老鼠眼睛。
想到这,陆庸立时嗅到身上臭烘烘,从头痒到了脚,恨不得就地洗个澡,这么看来自己可是全身都被老鼠爬过了。
很快他又想,自己就臭了点,但周身一个小伤都没,怎么绿闷子就被啃成那样了?
忽然,他目中一亮,墙边一块石头,淡淡光泽,不是拼死寻找的顶门石吗,竟滚到这来了!
一下什么问题又被抛回九霄云外,陆庸猛虎扑食般抢起石头又亲又蹭,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就是有个大胖儿子在跟前也不过这么亲了。
张遥对其贪相颇为不屑,“接下来该往哪走?”他问绿柳笠。
火只能照亮周围五丈,现在三人就像站在一座孤岛上,两边的石壁没任何符号标记,根本辨不出东南西北,也不知哪条才是通往主墓室的甬道。
绿柳笠怔怔地看着手中火把,火苗被风一吹,跳动起来。
陆庸还以为他被耗子咬傻了,正想上去检查一番,谁料绿柳笠忽一转身,举着火把就走入左边甬道。
张遥陆庸赶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