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谈古论今辩善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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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喜言对我的敌意，令我很是费解，想到自己曾那般对待轩辕桀，他却仍是愿意以城相换，思及此，我的心就无法安宁，终日愧疚不安着。连日来晕车引发我呕吐不止，再加上这份愧疚烦绕心头，就这么昏了过去。
想不到，在梦境中我又见到了冯冠庭。再见他，我如见到了希望一般痛哭着向他求助：“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想伤害他们，你帮帮我吧？我再也不记恨以前的事了，什么我都忘了，求求你帮帮我吧？”
可是，面对我的哭求，冯冠庭却只是面带愁容的看着我，不发一言。
我绝望了，低头啜泣着：“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何当初要做那件错事呢？可是，难道做错了一次，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吗？为何，上天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呢？”
“为善，不偏执。”
冯冠庭低幽的声音响起，我惊喜地抬头望向他，可此时哪里还见得到他？想到他给予我的帮助，令我忍不住那泪意。可我还没时间去想他说的那五个字，便便觉头脑一阵晕眩，待睁开眼时，胡啸海那张武夫脸竟离我只有一掌间的距离，惊得我立马尖叫着将他往后推。我这一推虽是使足了浑身的劲，可他毕竟是个学武之人，轻身一提便闪过了我这奋力一推。
一旁的柯定南知我定是误会了，立马出声为胡啸海解释道：“林姑娘，你误会胡兄了。这次行动太过仓促，没有军医随行。昨日你呕吐导致昏迷，多得胡兄懂些医理，、、、、、”
柯定南的解释让我狐疑地看向胡啸海，可胡啸海倒是别扭得很，人家柯定南是帮他解释，他倒好，柯定南那话都还没说完，他就气粗地吼道：“用得着与这祸水解释吗？多此一举。”
让胡啸海这句‘祸水’气得我不轻，加之这段日子来受了他不少闲气，我再也不愿继续忍下去了。当下这形势，我就是狠骂他一顿他也没胆杀我，那我干嘛不趁着这机会报以前的老鼠怨。于是，我斜斜瞅了胡啸海一眼，以那种能气得死人的无赖腔调责问他道：“本姑娘只是乏了，想小睡一会儿而已，你干嘛没事找事做，来打扰本姑娘的睡眠？我知道你是那种一日不杀人，一日不做恶便心里不痛快的人。得了，你硬是将我从美梦中——掐——过来，今日的恶事也算是做了一件了，可别再犯手痒了吧！这缺德事做得太多了，死后可是没有好下场的。”
让我这话气得胡啸海脸通红，用手指着我好半晌，却硬是说不出个还击之语来。柯定南见他气成那样，忙上前相劝，“胡兄、、、、”
可我却觉还不解恨，火上浇油地冲着胡啸海冷笑道：“怎地，掐得我全身疼，将我从美梦中惊醒，你还觉得这事做得不够缺德吗？想杀人啊，出手啊，本姑娘就坐在这里，动都不会动一下。”
“你，可恶、、、、”
“不会吧，你不会是没胆杀我吧？啧啧啧，想不到啊，让诸国畏惧的烈火国头号嗜杀残暴战将竟也有不敢杀的时候。没这胆子下手，就给本姑娘老老实实地在外面待着吧！”
“你这妖女，本将军今日、、、、”这下，胡啸海不止是脸红了，那双眼都怒得充血了，一副要冲上前杀了我的表情。
柯定南怕他气极之下，真杀了我，忙挡在我面前，沉声道：“胡兄，她死在这儿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冷静点。她这是一心求死，你莫要中了她的计策。”
“可恶。”胡啸海也知那后果的严重性，那双瞪得老大的牛眼怒视我半晌后，似泄愤般飞起一掌打在我端坐的那张小木板床上。只听啪啪数声那张木板床就这么散了架，我这个端坐其上的人也跟着摔在了地上。
看着我这灰头土脸的样子，柯定南忍俊不住笑出声来，胡啸海却是仍不解气，冲着我冷声道：“他日，你若落在本将军手里，定叫你生不如死。”
“哼，你若落在本姑娘手里，本姑娘也会让你——生不如死。”我狼狈地一边拍着身上的木屑和灰尘，一边赌气般回击。
许是怕再待下去，真会控制不住心头怒火，将我一刀砍了，胡啸海深吸一口气后，便愤然离去。看他让我气得不轻，我的心里自然是乐得开了花。
“本将军一直认为你是善良的，想不到，倒是看错了你。啸海昨日一夜未眠，这才将你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可你倒好，没句道谢的话，还刻意曲解，将救人之事说成了一件打扰你美梦的恶事。哼，林才女这张嘴，好利啊！”胡啸海走后，柯定南看着我的眼中不再是担忧、怜悯，反而满是愤恨。
“善良也要用对地方，我可不是东郭先生，对那些做惯恶事的人，我从来都是深恶痛觉的。”
“听闻你是位五岁便闻名旭日的才女，‘人之初，性本善’你应该学过。”
“‘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似乎不适合用在胡啸海身上吧？”
“哼，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林才女饱读诗书，可否为在下解答一二？”
“嗜杀残暴者为恶，乐善好施则为善，这是最基本的善恶之分，柯大将军不会不知吧？也是，你常年和些杀人恶魔待在一起，道德观想来也早已让他们给扭曲了。”
“强者欺凌弱者，强国吞并弱国，是这乱世的铁律。若不能让自己变得强悍，令人畏惧，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你如何能指责乱世中的嗜杀是为恶之举？它难道就是能是一种保护亲人，守护家国的非常手段吗？”柯定南看着我，一副沉痛的表情，“世人皆言烈火国的修罗铁骑全是残暴凶狠的嗜杀之人，更将太子传说得如地狱恶鬼般嗜血残虐，可谁又知他们的痛苦经历？”
看着柯定南这沉痛的表情，倒让我有些犹疑了，“可是，就算是为了保护自己想守护的，也不必那般残虐吧？云国彩云公主的惨死，周国、卫国等诸国在亡国后，那些亡国之人所受的非人待遇，你又该如何解释？”
听我这义正词严的话，柯定南却是苦笑一声，低叹道：“若说这虐待战俘的事，可不是只有我烈火国会做，其他诸国也做了，只是世人不传罢了。若是单以此事论之，定南倒是有个最有说服力的例子可说与你听。胡啸海虽是我烈火国的十上将之一，可他原本却是吴国人。你可知，十年前，陈国灭了吴国后，是如何对待吴国亡国之人的？”
柯定南的话让我呆住了，关于虐待亡国之人的事迹，我似乎是只听过烈火国的，还真没听过别的国家是如何虐待亡国之人的。
“男子不分老幼，全部捉到苦寒之地做苦役，每日所食不过一个冷硬馒头，不到一年时间，三十万吴国男子，死得只余千人。啸海，就是其中之一，他当年也不过十五岁而已。这，就是乱世中，强国对待亡国奴的一惯手段，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柯定南的话让我惊讶莫名，想不到，胡啸海竟还有这段可怜悲惨的经历，我更想不到，他明明不是烈火国的人，殷莫离竟会让他当上十大上将军之一，授他兵权。这样来看，殷莫离虽是凶残成性，可在用人这方面还真和曹操很像啊，有识人的眼光，是个不计较出身的人，用人唯才。
“乐善好施者为善，这就要看那人是何身份，又是如何助人啦！世人皆道月国国主是个敦厚仁善之人，时常为百姓们开仓放粮，广布恩德。这样的善举为他赢得仁善之君的美名，却也是他亡国的根源。”
柯定南这话说得我犯奇了，仁政爱民又怎么会是亡国的根源呢？看出我的不解和不服，柯定南继续道：“曾听闻过林才女也是个爱行善之人，可是，你行善时却不是一味的只向贫困之人布施银两和食物，而是为他们想方设法找出路，让他们知道如何才能为自己挣到一口饭吃。这，才是真正的为善之举，亦是一劳永逸的帮助他们解决贫困最好最正确的方法。而月国国主身为一国之君，却无这见识，只知出仓放粮救灾。方文竞的父亲原是掌管户部的官员，他看出这般不断的救济会令月国的国库空虚，令国力衰弱，便直言上谏。却不想这月国国主是个只知为善，却毫无治政头脑的庸主。他近小人，远贤臣，在佞臣的挑拨下，认定方天昊是个冷血无心之势利小人，将他削职为民。方天昊任职时，因治法极严，惩治了多位贪官污吏，断了很多人的财路。当他失了官位后，便遭到那些人的疯狂报复，他们捏造了很多证据，污陷方天昊。而月国国主没有派人详查，就这样将方天昊定了罪，令方天昊悲愤之下吐血而亡，死后还落了个贪污不仁的污名。林才女，这样一个乐善好施的人，他也能算是个为善之人吗？”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谈古论今辩善恶（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