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扬天下之情倾旭日》华千紫

66、天涯何处是吾家

　　想不到，站在这地牢外，竟让柯定南看到了一幕让他极为愤怒的画面。地牢里的那些狱卒们将钟灵秀等一众女子拖到外面欲行□□之事，曲江临等男子为救她们都被打得口吐鲜血，其中又以顾成新及杨雄被打得最惨，面如死灰地陷入了昏迷。
　　柯定南是盛怒得立马向手下下令道：“本将军的第一条禁令便是不得欺凌妇女，你们看来是忘了。来人，将他们拖下去砍了。”
　　“大人饶命啊，这是胡将军的吩咐，小的们只能奉命行事，求大人饶了小的这一遭吧！”那些狱卒此时已无了之前的凶恶样，一个个哭叫着死命向柯定南哀求道。
　　“拖下去。”柯定南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便令手下人将他们拖走，厉声道：“你们听着，再若有人敢违背本上将那十七道禁令，砍头还算是轻的。当修罗场里的陪练死士，便是你们今后的去处。”
　　“求大将军给他们找个大夫看看吧！”我眼见这柯定南要走，急得高声相求道。虽觉殷莫离的手下应不会有好人，可这人看来应是个重情义的侠义男子。不然，他也不会为我们处斩了自己的手下。再说了，杨雄和顾成新的伤势极重，不打人为他们医治的话，是熬不过今夜的。为此，我不得不厚颜相求。
　　听到我这请求，柯定南却是冷冷地看向了我，他那眼中满含着恨意，让我想到了自己正是令十五万皇字旗修罗铁骑丧生雪谷的人，他身为训练修罗铁骑的专职上将军，必是恨死我了。可就在我绝望悲伤地低下头去时，他却又开了口，对着小校吩咐道：“让周先生来看看。”
　　听他这话，我和曲江临等人是心存感激地向他含泪拜谢着。面对我们的跪谢，他却是狂傲得看也不看，转头就走。
　　其实柯定南也不想表现得这般狂傲无礼，只是不知如何看待这个令他痛失至友的钟灵秀。想不到，刚出了牢门便看到了早已站在外面多时的严沁阳。
　　之前严沁阳在修罗场高台上观看那两场屠杀时的反应，柯定南早就看在眼里。烈火国的十位上将有八人是殷莫离的心腹，而这严沁阳是殷莫离的至友兼心腹之臣，与柯定南等八人亦有着过命的交情，柯定南怎会不知他的性情。看出严沁阳对那钟灵秀的心思，柯定南轻叹道：“那人无恙，不用去了。”
　　“咱们兄弟也好久没见了，今日可要陪我喝个痛快。”严沁阳闻言终是释然一笑，将手搭在柯定南的肩头，强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好，就与你喝个三百杯吧。”柯定南不忍拒绝他，便豪气地与他搭肩同行去大帐饮酒。
　　因着柯定南的禁令，没人敢再来骚扰我们，这地下铁牢里虽是灯光幽暗不明，空气中亦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加之那不时传来哀嚎之声，让人听着心发毛。可是，比起白日里的血腥可怕，这里倒算是块安全之地了。
　　因着连遭惊吓，为了保护众人我更是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这一倒下，精神一放松，竟是立马便沉入了梦乡。
　　梦中，我又看到了旭日王朝皇城中的那处断崖。此时，李景旭仍是站在那断崖之上，只是，他的神情不再落魄悲愤，脸上满溢着君临天下的王者威仪，身上那件金光四射的龙袍更衬得他尊贵优雅，丰神如玉。
　　他看着我，笑得满足而欣慰，向我伸出了手。
　　看着他，我却是哭了，心里百感交集着，颤声问道：“你不恨我吗？我害得你失去了一切，为什么，你不恨我？”
　　梦中的李景旭仿似没听到我的问话般，只笑不言，渐渐地隐去了身影。我急得往前追，大叫着：“旭，不要走、、、、、不要走、、、、”却在这时让人给摇醒了。
　　我一睁眼，看到的竟是顾成新。想来是为了掩去我的声音吧，他在摇着我的同时，亦是大声叫着：“你怎么了，怎么了、、、、、”
　　因着我与李景旭的那场婚礼，曲江临等人都认定了顾成新便是我的夫君（只因成亲时李景旭的脸上，戴的人皮面具是顾成新脸上那张）。为此，我们被关在了一起。心知他大声叫嚷，将我摇醒是为了阻止我泄露李景旭的身份，我暗暗庆幸着自己与他被关在了一起。
　　“主母，刚才、、、、、”顾成新小声地为自己刚才的失礼行为向我道歉，我却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我很庆幸你叫醒了我。以后，你就叫我灵秀吧，不能让他们看出不对劲来。”
　　“是。”
　　“你的伤口都处理好了吗？还有杨雄呢，他的伤也处理了吗？”我心急地问道。
　　“都处理好了，您不必担心。”
　　知道大家暂时都安好，我是松了一大口气，心里却仍是为未来烦忧着。我想见李景旭，有很多话想当面问他，在没见到他，问过他之前，我绝不愿就这么死了。想到自己这条太多磨难、太多波折的人生路，我心里很是悲苦，心酸地唱起了《美人心计》中的《落花》，“花开的时候最珍贵，花落了就枯萎，错过了花期，花怪谁？花需要人安慰、、、、、、、、、、、”
　　似感受到我内心的悲苦一般，当我一曲唱罢，顾成新轻声安慰我道：“主上定会、、、、、、”
　　我马上打断了他的话，神情绝然地轻声道：“不，别说了。既爱他，就绝不能害了他。我，只能靠自己逃出去。”是啊，若他为了救我而再次令自己身陷险境，或是遭到众叛亲离的可悲下场，那我又如何能心安？所以，我不能表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能巴望着等李景旭来救我，亦是绝不能让他知道我这惨境，令他陷入危险之中。所以，我只能靠自己。
　　按顾成新所说，李景旭每月有十日要用来闭关驱毒，按时间推算这才过了三天，我必须在这七天之内想到办法逃离殷莫离的魔掌。若真是无法逃走，我也有了必死的打算，必须在第七天到来之前自绝。
　　想到以前与李景旭相处的种种，想到我们曲折多难的爱情路，不受祝福的婚姻，我不禁眼泛泪光的悲叹道：“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何处是吾家？”是啊，何处是吾家？他虽是爱我，可是，我却对他的一切一无所知，竟是越想心越伤，怨他对我的隐瞒，更忧心着自己与他的婚姻终是不能得到众人的祝福。
　　身为王者，他虽可号令属下为他四处征战。可要人心服，他这身在高位者，就必须拿出骄人的成绩来让人信服，绝不能做出半点让人失望的事来。
　　我曾向他下毒，害他失去了在旭日王朝的一切，想来他的属下们是不会见容于我的，早已将我视为妖女祸水了吧？关于这一点，我仅看森、望、秦、赵等四国国主对我那不友善的态度便能得知。
　　那些人必是不愿见到我们结为夫妻的，想到自己与李景旭在天水楼办的那场婚礼，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他的属下许掌柜曾提及要传令各部来贺喜，可这项提议却让李景旭婉拒了。当时我没在意，可是，现在想来，却是明白了，只因担心那些下属们群起反对啊！越想，我的心情越是低落，越发地绝望。
　　看穿我心情低落是为了李景旭的事，顾成新想开口劝慰我，却让我阻止了。
　　我故作轻松地对着他笑道：“别说了，什么也别说，谁知道这地牢里有些什么机关，可不能让那些不该让他们听到的话，传出去。若我再发梦，你就将我摇醒，不要手软。”说完，我倒头便睡。
　　以殷莫离那爱折腾人的性子，明日必会有更多的磨难来等着我。所以，我必须养足精神来应付接下来的苦难。
　　殷莫离这边，那些大将军们也是心思各异地难以入眠。严沁阳失眠了，他的脑中总想着白日里那修罗场中发生的事，担忧着那名让他心动的女子日后将遇上的惨事，令他久久无法睡去。
　　柯定南则是心情复杂极了，他痛恨让同袍友人方文竞、候征远战死的箫风清，却也对她傲然迎接危难时所表现出的坚毅勇敢感到佩服。只是，她再优秀，再是让他赞赏，却仍是无法逃过那凄惨的命运。她错得太过了，错在不该折了殷莫离看得极重的骄傲，更不该激得殷莫离玩心大炙。以殷莫离的手段，她以后的命运绝对只能用凄惨两字来形容。
　　而胡啸海则是煎熬在担忧与愤怒中间。他跟在殷莫离身边的日子最久，知道主子爱玩征服的性情，就怕他一个不小心让别人给反征服了。这想法说来可笑，他亦是不敢在骄傲自负的殷莫离面前这样直言劝说。可是，这名不知该叫她箫风清还是钟灵秀的女子确是有些手段，数度将不可能之事变成了可能。这数次的惨痛经验，让胡啸海不得不防着啊！为此，他让那些狱卒们去□□她，为的便是弄脏了她，让殷莫离对她失了胃口。
　　想不到，柯定南却出现了，打乱了他的计划，这让他如何能不忧愤？这一夜，他注定是无法入眠了。
　　大帐里，殷莫离的心情却是好极了，想着林若惜这女子看似柔弱，却总能将那些连七尺男儿都做不到的事给办好了，这么有趣的猎物，他可是感兴趣极了。“林若惜，本宫且看你能撑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