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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首发晋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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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竹溪从早上起来有点昏沉沉,大概是昨晚开门时受了凉,彩儿担忧地端来一碗驱寒药,她忧愁看了看不太想喝,琢磨好半会,终于引起在练字的聂谯注意,他缓缓抬眸,看着她。
她苦巴巴和他对视,试图得到他一句安慰,但也不敢演太过,适量就行,谁知他放下毛笔,推着轮椅过来,端起驱寒药呼了呼,送到她嘴前,眉眼溢出温柔。
如竹溪挺直腰背,看一眼驱寒药散发热气还有难闻的味道,她皱皱眉别过脸:“妾不想喝。”
聂谯直接把碗放下,并没说什么,反观如竹溪察觉他气息变化,脑海想起昨天男人被踹地一幕,她弱弱端起驱寒药,可怜巴巴快掉出眼泪来,一双媚眼透出无意识的勾缠。
她漾起笑容,端着碗凑过去,嘟起嘴:“要王爷亲亲才喝~”
聂谯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注视近在咫尺的红唇,像极了盛开的花瓣合拢,娇艳欲滴,他眼神思考渐渐暗沉,不为所动。
如竹溪知道他会如此才会这般大胆调戏他,故作着急地亲他一口又没碰到,扭头高高兴兴把药喝完,然后她不高兴了,药太苦,舌头都被苦麻了。
聂谯凝视她半会,眼神流落出少许阴鸷,到底不再理会她,让人将他推了回去。
如竹溪好几次叫他都不理,眼巴巴看他也没动静,跟他说神医的事直接把脸转过去了,她很是恼火,昨晚还说不会不找神医,现在倒是敷衍,就这么不爱身体。
她走出东香院,浇浇菜喂喂鱼,看来贴告示是找不出神医,她得想其他比较靠谱的办法。
..
如忠国离开京城之前打算去看望如竹溪,前两天她寻找神医一事,在京城掀起热议和轰动,暗中不知多少人看热闹。因为他的官职大大提高几品,虽说没相应实用权,地位却不一般,不少朝堂高官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经常有人上门拜访,送礼,恭喜他有一个好女儿。
这些人从前都是看不起他,甚至不知他的存在,经过这一遭,如忠国越发担心女儿未来的处境。
如娣见父亲要出门,清楚他要去找如竹溪,提起裙摆跟上去,跟父亲说也要去,父亲瞧她平日很少出门,跟如竹溪不同,她很乖巧,便同意她一块前去。
到了摄政王府,如娣怔楞了很久,直到如忠国的提醒她才反应过来,却被守卫拦在门外。守卫听到是摄政王妃的父亲,看如忠国的令牌点了下头,让其稍等,派人进去通知。
如娣默默咬唇,没有多看这宏壮的府邸,接收到通知后,她跟随父亲进门,越往里走,眼神越黯淡。
如娣见到如竹溪那刻,看见她的气色比以前要好,脸蛋红彤彤,目光灼灼充满希望。
“......”
“爹!”如竹溪离家这么久,到底想念父亲,哪怕再激动也不敢越界,匆匆跑到他面前,正要行礼却被拦住。
“如今你是摄政王妃,向爹行礼像什么话,要行礼也是爹行礼,还有,如此不顾形象像什么话?”如忠国脸色肃然,特别她毫无顾忌跑来的模样,他整个心都跳起来,不动声色去看周围,好在暂时没什么岔子。
如竹溪看爹爹紧张兮兮的,她过去搂住他,小声说:“知道了嘛爹,你不用朝我行礼,你也别太担心,我在这里挺好呢~”
她说完,注意到后边的如娣,笑起来:“四妹,你也来看我了。”
如娣脸色隐约不太好,听见问话她眉眼微笑,点头:“是啊,看你气色好,我和阿爹也就放心了。”
如忠国没有给两姊妹过多寒暄,见到人后,他最先去拜见摄政王,从前远远不一定看到的摄政王,如今面对面也是让人直流冷汗,他身上气场太足,神色平和却给人一股强大威压。
如忠国默默擦把汗,嗯,有点小紧张!
“下官参见摄政王。”
如娣:“小女参见摄政王。”
如竹溪怎么看自家爹爹那么惶恐呢,她偏头看聂谯那张温和的脸,起初新婚夜也不过怕他一咳就死,到如今她除了怕死,还没真正怕过他。
聂谯察觉她的视线,没在意有旁人在,抬手摸摸她的后脑勺,十分顺手:“按身份你是本王老丈人,不必行礼。”说完他重重咳几声,脸色惨白。
如竹溪看他怎么又咳起来了,连忙给他倒杯热水,咳死就不好了。
如忠国听闻摄政王怪疾严重,没想到看到本人比想象还要严重多了,不过看他对待女儿的态度上,多少是有喜欢的。
他稍稍安心,至少比不喜爱来得强,若往后,摄政王一旦撒手人寰,或许有几分希望留如竹溪一条命。
如娣从头到尾被无视,暗暗捏紧手绢,面带微笑又不敢总是看摄政王。
因为聂谯有话跟如忠国谈,如竹溪和如娣退出屋内,两人在外面闲逛,旁边如娣扯了扯她的衣袖,她偏头看过去。
“怎么了?”
如娣左右看一眼,发现没人才敢大胆询问:“阿姊,妹妹有个疑惑,你和摄政王成亲之前,是否见过面?”
如竹溪不解她的提问,摇了摇头:“没有,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她说完,似乎想起那日在大街上看到聂谯的马轿,改口道:“碰到过,但是没见过,当时他在马轿上。”
如娣明了,眼神略思绪,看着如竹溪容貌明艳妖媚,身段丰润曼妙,她咬紧唇:“妹妹只是想,你和摄政王的身份差距这般大,为何会被选中,也许在你碰到他那刻就相中了你。”
如竹溪觉得有道理,但逻辑说不过去,哪有当街碰到,不到一刻钟就送来整箱整箱的彩礼。
她摇头:“不是,他的马轿遮得可掩饰了。”
如娣小声‘啊’明白地点头:“摄政王虽得怪疾,却有不少女子想嫁,偏偏选中了阿姊冲喜,阿姊没想过为什么嘛,明明阿姊有了未婚夫婿。”
对啊,明明她有了未婚夫婿,正等着他高考状元来娶她。
如竹溪明亮的眼神黯淡,如娣见状,握住她的手安抚:“阿姊别难过,我只是想问问,毕竟摄政王何等身份,怎么会注意小小的如府。”她故作担忧继续道:“可能是高官之女,不被允许殉葬吧?”
如竹溪一下子身如冷窑,但很快她想起聂谯答应她的许诺,只要他怪疾好了就会和她和离,所以有什么好怕呢。
“别想那么多,四妹,我这不是在找神医嘛,王爷他不会死。”
她说得很确定,目光溢出期望,没注意到如娣的眼神,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神医很难找的吧,阿姊。”如娣说。
如竹溪歪了歪头,有些苦恼:“确实是啊,”她心里郁闷,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和爹爹最近可还安好?”
如娣把最近上门拜访的人说出来,包括她和父亲要下扬州的事也说了,因为父亲升了官,要到其他地方任职。
如竹溪自然为父亲感到高兴,只是这么匆匆一走,她和聂谯暂时分不开,若是想家想父亲了,她该如何,该怎么办?想到这她眼眶发酸。
如娣看着她,微微叹息,伸手拍拍她的肩:“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话落,她注意到暗处的程玫,唇微抿,眼神移开。
...
聂谯动手沏茶,热气腾腾烟雾缥缈而上,试图遮挡他的半张脸,安安分分坐在对面的如忠国一动不敢动,生怕惹得聂谯不快,即使他看起来比较好说话,很亲和,但空气中那股压迫感还在。
“摄政王,下官愚昧。”他真想擦把汗,后背快湿了!
聂谯示意他喝茶,端杯热茶浅尝,眉眼温笑:“听闻如府早年有收留过孩童,看得出来如大人是位心善之人。”
如忠国猛地看向聂谯,端茶杯的手隐隐发颤,他微微笑应:“有这等事,下官实在没印象。”
聂谯淡淡略唇,放下茶杯,墨发垂落宽肩显得体态更加病弱,话语间透着赞扬:“如大人为人清正,是百姓父母官,对女儿多加宠爱,有时候记不得几件事也是正常。”
如忠国连忙应是,简单喝口茶的功夫他已经如坐针毡,额头渐渐溢出冷汗,立刻起身下跪,仰头看向一切掌握在手里的聂谯,他有一瞬间错觉,眼前一切局面都是虚幻。
但他猜不出来,实在是高深莫测,云里雾里。
“下官愚钝,摄政王若有要用下官的地方,是下官的荣幸。”
摄政王眉眼颇有些不解,笑着让他起来:“不必紧张,你官职不同于往日,本王不过替陛下考察几句。”
如忠国不太相信他的话,但还是笑着应答,没过多久便主动提出辞行,走出屋子,恰好碰到归来的如竹溪,他心中叹息,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啊。
他走到如竹溪面前,看她笑吟吟的模样,他到底舍不得训斥:“竹溪,往后不可耍小孩子脾性,更不要莽莽撞撞,要有摄政王妃的姿态和端庄。”
如竹溪莫名其妙被父亲教导一顿,眼神看向屋内,严重怀疑是聂谯向父亲告状,她心里恼怒,在父亲严厉眼神下点了头。
如忠国看她难得乖巧,脸色缓和,眉眼间遮掩不住的忧愁,不过怕她担心,很快装作无事,叮嘱她平时多学规矩,照顾摄政王,也要好好吃饭。
如竹溪想到父亲快要离开,眼眶发酸泛红,这一离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如忠国离开了,如竹溪懒恹恹地坐在大石头上,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人,正静静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