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拾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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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宫里气氛一度很微妙，宫人们如非必要不愿意靠近赵瑜的房间，免得被她无故迁怒，更不敢靠近筱柔的房间。宫中很安静，只有若有若无的私语声在各个角落响起。
这情况一直维持到下午李正到来。
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有些荒唐。消息传得那么快，现在不止宫中知道护国圣女昨夜留宿紫宸殿，就连宫外某些人也听闻了，大家都在等着下文。其中最难堪的当然是当天高调出宫还愿的赵瑜，如何安抚她，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李正考虑着，甚至早朝都有些心不在焉，当然其中有些时间他也回味着早先的风流韵事。
“小瑜，别生气了。”李正抱着赵瑜，好声的哄着。
“我没有啊，”赵瑜不着痕迹的避开，状似毫不在乎，“皇上要宠幸谁原本都是应该的。”
“还是我的小瑜最大方！”李正笑了，从背后抱着赵瑜。
“可是皇上，筱柔毕竟不是妃嫔，大家又都知道她要被封为圣女了，你这么做真是不太好看呢。”
“这个嘛，我也知道。”李正尴尬的笑笑，道，“所以我打算封她为妃，你看怎么样？”
赵瑜一僵。她原本想装大方，然后劝李正避嫌，快点把筱柔送出宫，谁知李正竟是这样打算的。
“那，皇上想封她做什么呢？”
“她是玄女，助我朝渡劫于我朝有恩，品级不能太低了，我想总也该是嫔吧。”李正说道。
赵瑜心里一咯噔，九嫔排列以自己为最末，肖筱柔这一下竟是要爬到她头上去了。
“不过我当然不会让你屈居于她之下，不如你把充媛之位给她，来做我的赵充容如何？”
赵瑜这才放下心来，道：“皇上这样安排，不怕筱柔妹妹不开心么？”
“一上来就做充媛，有什么不开心的？若她不是玄女，还根本做不到呢。”李正在赵瑜耳边吻了一下。
赵瑜心中冷笑，一转身趴在李正胸膛上，娇声道：“皇上真是口是心非，分明自己抵挡不了诱惑，还要拿着玄女做借口。你以后可要好好待我们姐妹二人。”
两人又一阵温存。
媛媛端着刚从御膳房送来的点心放到桌上，赵瑜看了一眼，别过头去。
李正问道：“小瑜，你今天吃了东西没有？”
“吃了。”
“吃了什么？”
“我忘了。”赵瑜垂着头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们娘娘今天吃了什么？”李正又问媛媛。
“娘娘…今天还没吃呢。”媛媛答道。
“我就知道你没吃。”李正挑起赵瑜的下巴，“闹脾气也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快吃点东西。”
他又对媛媛吩咐道：“你去御膳房看看，有什么你们娘娘喜欢吃的就拿来，没有的话，现做点容易做的，快快弄来。”
“是。”媛媛领了命，即刻去办。
赵瑜想了想道：“好，我吃。但这屋里太闷了，我可吃不下，皇上你陪我去院子里吃可好？”
李正欣然点头。
于是众人收拾着茶点随他二人出门，这一出来却尴尬起来，因为碰上了要回房的筱柔。奴才们赶忙低下头。
“参见皇上。”筱柔行礼。
“免礼免礼。”李正微笑道。
“妹妹这是去了哪啊？”赵瑜快他一步将筱柔扶起来，亲亲热热的问道。
“我午睡起来，四处走了走。”
筱柔亦是乖巧笑着，两人言行之间仿佛从前那么亲密，毫无嫌隙。
“皇上挂念着我没吃东西，正要陪我去用些茶点，妹妹可要同行？”
“筱柔不敢打扰。”
“怎么会呢，有妹妹在这，岂不是更开心！”
筱柔还要拒绝，李正却笑哈哈的一边一个拉起她二人的手：“筱柔你不要再说了，一起跟着来，当是陪陪我们。”
筱柔只得从命。于是三人在院中阴凉处坐下，度过这炎热的下午。
奴才们奉上酒菜，赵瑜挑挑拣拣吃着，筱柔则陪着李正小酌起来。李正不时找些话题，二女一唱一和的应着，时光过得倒也愉快。
“你们俩感情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筱柔，我已打算封你为妃，只是时间仓促，很多事情来不及办。小瑜，要不你就跟筱柔一齐住这荣华宫可好？”李正喝得高兴了，把想法直接说出来。
赵瑜一双美目看着李正，“自然好，好极了。妹妹你说呢？”
“筱柔全凭皇上和姐姐做主。”筱柔垂首道。
“好，好，你们以后就互相扶持，互相照顾！”李正很是开心。
“那筱柔想向姐姐讨个人。”筱柔忽然道。
“谁，筱柔想要的不会是皇上吧？”赵瑜开起玩笑，眼中却全无笑意。
李正笑呵呵的望着筱柔。
“不敢。”筱柔掩嘴一笑，指着后面伺候的媛媛对李正道，“筱柔身边没有用得趁手的人，姐姐身边有个叫媛媛的宫女，喏，就是她，我们认识得最久，她十分得我心。我想要她来照顾我，不知道姐姐肯不肯。”
“既然你喜欢那就要了她吧。”李正摆摆手，“你不说我还忘了，之后我再叫人拨几个奴才过来荣华宫。”
“皇上说得是，你喜欢便要了吧，不过奴才而已。”赵瑜道。
筱柔转头，眼睛对上赵瑜的，看到一丝阴鹜。
之后李正下旨，封肖筱柔为充媛，升赵瑜为充容。
圣旨一下，群臣哗然，这圣女还没正式册封，却直接被封到后宫里去了。礼部也被弄得措手不及，许多东西要重新准备。私下都议论起来，那日众臣也看过这宫女的表演，都大声喊过万岁洪福齐天。心里却多是不相信的，眼见着她又直接位列九嫔，都叹此女不简单。碰上有女儿在宫中当妃嫔的，免不了被揶揄几句，如果正巧还不得宠便更是被全力挖苦。各人也都暗自嘱咐宫中女儿尽力巴结小心提防。
于是这几日荣华宫益发的热闹起来，前次拜访过没拜访过的妃子们都往这跑，虽然也有人恭喜赵瑜，但大部分都是冲筱柔来的。
筱柔在宫中长大，太明白人情世故，册封的第二天就给诸位嫔妃一一请安见礼，一向不给人好脸色看的皇后也夸了她一句大方得体，她又正得圣宠，风头可谓一时无两。
眼下，她刚拜见完昭仪元雅，又往侧殿走去。
“徐婕妤，好久不见了。”
那甜美女子闻言抬头，看清了来人表情一愣，又察觉自己失礼，于是有些勉强的笑起来，
“肖…充媛……”
“为何如此生疏，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见到我的么？”筱柔倚在门口，歪头一笑，仲夏阳光透过层层树荫拂在她脸上，如镶了点点金光。
徐珞瑶看着她，终于也跟着笑起来，徐风漫漫，吹开了一些散碎的猜疑。
“……你又是玄女降世，又是平步为妃，这番际遇真好像戏里唱的一样。如果我能试一试就好了。”徐珞瑶拉着筱柔遐想道。
“你不用这般际遇，已比我好太多了。”筱柔道。
“哪有什么好的，无聊得紧。”徐珞瑶摇摇头，又突然红着脸道，“说起来，今夜我就要侍寝，也许以后也能尝尝爱情的滋味呢。筱柔你能告诉我皇上是怎样的人么？”
筱柔不觉莞尔，这丫头还真是小孩心性。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已近中午。元雅着人来叫珞瑶一道用膳，珞瑶想留筱柔，筱柔想想还是婉拒。
回了荣华宫，正看到赵瑜从花厅出来，想是刚吃完饭。不待筱柔打招呼，她已一个白眼丢来，转身走了。
问问姗姗才知道，原来早前有人来拜会筱柔，听说人没在便走了，也不理会赵瑜的挽留。
自己这次可真是无辜了，筱柔苦笑。
午膳过后，正是烈日当头，蝉鸣一声比一声更让人疲乏，筱柔屏退了奴仆，躺在榻上小憩。
忽听到关门声，一睁眼，便看到一个不速之客站在身边。
“筱柔，或者我该叫你肖充媛。”说话的乃是一身宫女装扮的温怡君。
“你？”筱柔皱眉看着她，“有何贵干？”
“来恭喜你。”怡君到一边坐了，轻轻擦掉额上的汗。
“谢谢温美人了，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你潜伏宫中，装哑造假我都知道，你竟不怕我告诉别人么。肖充媛果然好胆色。”怡君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不过也是，如若不然你怎敢当中欺君罔上？”
“我是不是欺君得皇上说了才算，现在灾情好转，国泰民安，即使我是假的现在也成了真的。并非寻常人可以翻案追究，何况你只是冷宫中一个小小美人，我能怕你告诉谁呢？”
筱柔气定神闲，起身给怡君倒了杯茶。
“我能到你这来便也可以去别人那里。虽然你一切顺利，但难免有人怀疑。你现在又正得宠最是招人嫉妒。只要我一开口，你信不信想拉你下马的人跟如今讨好奉承你的人一样多？到时只怕难以收拾，你就算没有牢狱之灾，也不见得能再得宠。”怡君笑着接过茶杯道。
“那我要怎样才能让你不开口呢？”筱柔走到一边坐下。
“很简单，我在冷宫修身养性够了，还是想念外面纷繁多扰的世界，听说充媛娘娘你乃是玄女转世，如果能赐福给我保我心想事成，我必感激不尽。”
“我做不到。”筱柔摇摇头，又望着她，“这宫中能帮你又愿意帮你的就只有一个人。”
怡君转了转眼珠子。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拾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