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拥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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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拜昨晚熬夜和菅原孝支看DVD所赐，马渕澪对仙台市春高出线赛的内场氛围接受得很快。
也是有被那种竞技场热烈且纯粹的氛围感染到，不由期待地看着已经在球场上做准备活动的第一场运动员们。
虽然因为过去的工作，她经常出入热血的场合，但是仍然会每一次都为之感到振奋。
室外的温度已达到零下，室内虽然有开空调，但也算不上很暖和。
那些跑跑跳跳的少年们坦然地身着短裤短袖，就像有什么不可名状的薄膜掩盖在球场上方，察觉不到寒冷一样。
“运动以后就不会感觉到冷了。”
发觉马渕澪盯着场内久了些，菅原孝支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笑了笑，“其实比夏天好多了，时不时冷一下还能清醒大脑。”
马渕澪感慨，“但消耗的能量会更多吧？真辛苦呐。”
“也很快乐啊。”菅原孝支笑嘻嘻地缩了缩脖子，“而且很清爽！想耍帅的话太多汗可不行啊！”
“哦——”
马渕澪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他们座位靠前，要绕过最前方围栏的过道。
冰冷的银钢上已经系好了队伍横幅，马渕澪伸手拽住菅原孝支，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中指向不远处，“是那个吧？”
粉嫩的指尖划过鼻尖，菅原孝支愣了愣，回过神来顺势朝着那个方向望去，然后恍然大悟，“啊，对，黑色的‘飞吧’就是乌野。”
“不是那个啦。”马渕澪笑得仰倒了一下，单手敛嘴忍了忍，另一只手在空气中用力地往下划了划，示意他再往下看。
乌野高中应援团的正下方恰好是电视台的人员，导播正戴着耳机调试着仪器，另一个带着工作证的年轻人就对着手中对讲机讲个不停。
菅原孝支：……
到底该不该懂，虽然他是秒懂了。
“人生上过一次电视就够了！”
他无奈地瞪了马渕澪一眼。圆眼清澈，顶光打下来在瞳眸里绕成了一个小圈，明亮熠熠，不仅没有威慑性，还有种生机勃勃的漂亮。
马渕澪被晃得心怦怦跳了几下，情不自禁地双掌并拢捂住了嘴，小心翼翼地凑到菅原孝支的身边，“生气啦？可是我是真的觉得那个时候的阿菅很帅啊。”
赛前往来的人很多，因为下意识地把马渕澪护在靠近围栏的那一侧，菅原孝支的衣角时不时地就被过路的人擦过发出细细簌簌的声响，他却像没感觉到似的毫无反应。
“如果你拿出同等的黑历史给我欣赏一下，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你的夸奖。”
菅原孝支嘴里吐槽着，下一秒就侧了侧头，伸手拦了一下背后低头看手机而差点撞上马渕澪的人。
什么嘛，一心多用。
马渕澪本想回嘴，见状撇了撇嘴憋住。
她没发现不自觉间嘴角仍是勾着的，掩饰不住的好心情。
二人终于对照着票上信息找到了座位坐下，斜面的不远处正好聚着一群穿着白色制服的学生们。他们略有些兴奋地窃窃私语，听不太清楚，但是脚边都统一倒盖着黄色的喇叭。
几个类似于人名的声音钻进耳朵，马渕澪大概能猜到是队伍里的王牌之类的，一转头，她就看到菅原孝支的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
菅原孝支头顶的呆毛下意识地立了立，他做贼似的迅速往四周环视了一下，凑到马渕澪耳边悄声道，“我们，好像，深入敌营了。”
仔细听，声音似乎有些颤抖，“这里坐着的都是青叶城西……”
对于一个资深的母校厨来说，菅原孝支的内心一定十分奔溃。马渕澪代入了一下，感受到的却是刺激。
她假设自己是巴西球迷，然后被包围在一群阿根廷球迷的中心，无论进球的是谁，想想都觉得画面实在滑稽。
于是她笑出了声，又把这个想象告诉了菅原孝支。
单纯的青年表情变成了复杂的一言难尽。
“阿根廷？什么阿根廷？好像刚刚有人提到了阿根廷？”
跳脱的声音虽然有压低，但还是清晰地从马渕澪身旁的过道传来。
“笨蛋！说的是足球啊！你生怕别人认不出你是不是？！”
马渕澪记忆力很好，对音色也同样如此。所以她想起了刚刚在门口遇到的那几个人，下意识地，身旁就是过道的她就把头整个转向菅原孝支，不想被看到。
直到十秒过去，伴随着那两个声音骂骂咧咧地远去，马渕澪都保持着这个姿势。
而在她的视线里，温润的青年虽然没有看她，耳廓却逐渐弥漫上粉色，不一会儿便整个通红了起来。
如屹立于野山谷之中染上夕阳色的亭亭山上松，菅原孝支低垂的侧脸轮廓如火般灼灼燃烧。
马渕澪怔了怔，有些好笑地转回正，没有说话。
“啊，空调是不是有点热？”并不知道自己的反应被收入眼底的某青年用手背贴了贴脸，神色镇定地问，“要不然我去买水吧？”
如果不是看到他耳朵红得快滴血，还真被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忽悠过去了。
“不用了，快开始了哦。”马渕澪憋着笑，语气同样平静，生怕转过头泄露出端倪。
一个试图伪装又难以伪装的男人，就比善于伪装或者笨拙的男人有趣的多啊。
*
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当乌野拿下精彩的一本时，菅原孝支还是没忍住喊了一声。紧接着，再顶着四周异样的眼光，僵住脊背若无其事地坐正了回去。
只是真爱是无法掩饰的，一来二去，菅原孝支乌野厨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他本身就长相出色，阳光热忱的神色如天边半抹璨光。因为时不时就侧头和马渕澪解说，周围人除了知道这家伙是对家的狂粉，还知道这家伙有个特别漂亮的女朋友。
这能忍吗朋友？
反正失巾秀忍不了。
他不爽地抽动着面部的神经，勉强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拍了拍菅原孝支的肩膀，委婉道，“先生，你是不是买错场票了？友情提示，可以和旁边的工作人员申请换座位的哈。”
不想被揍，赶紧走！
尽管两人曾经在高中时候比过赛，但因为年代久远，并没有认出对方。
正当菅原孝支尴尬地想解释什么的时候，马渕澪歉意地应声，“抱歉，票是我买的。因为我对排球不太了解，不知道这边是青城的应援队伍，还以为人多的地方一定是观赛的好区域。”
“不、没有没有。”矢巾秀下意识地摆摆手。
他的脸色几经转换，最后泄了气一般安详地坐了回去，还回了个佛性无比的微笑，“是我叨扰了，请继续观赛吧，十分抱歉。”
比起矢巾秀，他身旁坐着的渡亲治浓眉大眼，就显得有亲和力得多。
渡亲治方才没拉住矢巾秀就是觉得菅原孝支眼熟，正在思索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矢巾秀的话音落下，他就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手指向菅原孝支，“你是乌野以前的二传对吧？你同届还有一个留级了很多年的主攻手，我终于想起来了！”
乍一听这熟悉的东峰旭的谣言，正准备和矢巾秀理论的菅原孝支愣住了，“你是？”
“我是青叶城西的自由人，比你小一届。”
渡亲治爽朗地笑了笑，见菅原孝支还是有点茫然，没有在意地继续描述，“就是还可以托球的自由人，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哈哈哈。”
“哦！”菅原孝支想起来了，他不由地失笑，“真巧啊，太久没见了。”
“是啊，如果不是你们坐到青城这边，应该也遇不到吧，哈哈哈。”
菅原孝支：……
这是天然黑吧？绝对是吧？
马渕澪小声地问，“是认识的人吗？”
“嗯，是以前青城排球部的自由人，有打过比赛。”
“那旁边那个也是吗？”
菅原孝支眯了眯眼，用余光瞧了矢巾秀一瞬，然后肯定地摇摇头，“应该不是吧，可能就是他的朋友。”
“喂！”矢巾秀吼道，“哪怕你是前辈我也忍不了了！我是以前青城的二传手！哪怕确实有非常优秀的及川学长在对比，我也不应该这么没有存在感吧？！”
“请声音小一点！”身旁穿着制服的几个JK转身对着矢巾秀横眉冷对，“现在正在比赛！你打扰到我们观赛了！”
矢巾秀：“……好的。”
菅原孝支和马渕澪对视了一眼，突然觉得爽了。
赛制很长，比分差距拉不开，只在一次次赛点中将分数堆积了上去，越来越抓人心弦。
马渕澪看得出来菅原孝支偶尔的激动，青年只是在乌野得分后用力地握拳再小声地欢呼了一下，眉眼间渲染着雀跃。
在青城到了赛点后，他又哼哼唧唧地把一头凌乱的短发抓得更加蓬松，特别可爱。
她知道，菅原孝支其实是一个很喜欢情绪表达的人。
虽然他的感情如细水流长一般内敛，但喜怒哀乐却同夏日的朝阳、雨后的虹光，是纯粹的、清晰的、热烈且灿烂的。
马渕澪假装在看球，实际上不自禁地一直在看那个反而认真在看球的人。
想了想，她掌心向上，轻轻地摊仰在菅原孝支的膝上，注视着感受到触感而略微惊异地转过头的青年，她缓缓道，“如果太激动的话，这个借你抓一下？”
“欸？”
光影交错，马渕澪眉梢披靡着几线溶银光点，落在黑色的眸子里变做半汪摇摇晃晃的春水，温柔又冒进，不由分说地淌进了心扉，让本就因为比赛七上八下的心脏瞬间滚烫得快要炸裂。
菅原孝支张了张嘴，刚想说声什么，靠近太阳穴的视线角中就捕捉到一抹正朝着马渕澪飞速运动的剪影。
他的瞳孔紧缩，下意识里就站起来背过身，将马渕澪整个笼罩在阴影下。
两声闷声，一声是球撞击在阻隔物上发出的彭闷声，一声是近在咫尺的人嘴中不小心泄露出的闷哼声。
周围好像从球飞起时就开始惊呼，不间断地响着许多吵闹的喧闹声，马渕澪却听不到了。她瞪大了眼，抬起手发现居然忍不住在颤抖，“你——”
“打手出界！这一局的胜利是属于乌野的——！”
马渕澪才不在乎比赛结果，她的手仍在抬高试图触碰眼前的人，下一秒却突然被猛地抱住，然后耳边是菅原孝支兴奋的喊声，“终于赢了啊啊啊——！”
周身被有力地环绕桎梏着，脖颈间的吐息急促而浓烈，从皮肤到绒毛都发着痒。
马渕澪突然觉得意识中的某根弦崩了，忽地双臂酥麻乏力，下滑着搭在男人的肩上。
她敛下眸，鼻尖充斥着的是常见的洗衣液的味道，但温暖安定得令人沉醉得更为彻底。
于是她抬起手，轻轻地收拢，直至微凉的指尖贴上温热的脖颈，再紧紧地、慢慢地朝着自身勒住。
身体间的距离只剩下了衣物，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菅原孝支只是一时的喜不自胜，感受到怀中的柔软，他呆住了。
在一众青城应援团里，他们的庆祝显得更加格格不入，被眼刀攻击的他理智终于全部回笼。
他试图提醒，“澪酱——”
背上被猛地拍了一下。
“——嘶！好疼！”
“你还知道疼吗！”
马渕澪打完以后就又把整个人埋进了菅原孝支的怀里，勒着他的脖子怎么都不撒手，怒气冲冲地提声道，“菅原孝支！你这个笨蛋！！！”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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