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Letters Incoming》火韭

2、（2）

　　接下来的十多天都没什么动静，然后西里斯注意到自己正在记日子。他给的钱够莱姆斯花一阵的，短期内应该不会有消息，不过他也不知道现在外边的物价涨得多快。
　　当他开始琢磨写遗嘱这事儿时，狱卒又把信拿来了。这次信筒里塞了两封，都是那种哈利起初用的很薄的信纸写的，显然这种纸不太适合羽毛笔，其中一封墨水都透到纸背面了。西里斯先拿起了那一封。

　　西里斯?布莱克，
　　你的支票已收到，真是令人震惊的慷慨。
　　我和哈利现在麦格教授处，哈利比在德思礼夫妇身边时开心多了。米勒娃在1981年就不赞成邓不利多将他留给德思礼夫妇，了解哈利过去六年的生活状况后就更不同意了。但我们不能瞒着邓不利多将他带走，所以还是通知了邓不利多，现在正处于商议阶段。
　　哈利当然还是不愿意回女贞路，甚至对邓不利多说出了“宁可死”这样的话，我想这使得邓不利多真正开始认真考虑他的态度。经过解释，我和米勒娃可以理解邓不利多让哈利随莉莉的亲人生活的理由，但真正受苦的是哈利，如果我们把他送回去，他大概只会理解为他对我们来说太累赘了。保护一个孩子不该以付出他的幸福为代价，邓不利多也承认了自己的疏失，他以为佩妮是自愿收养妹妹的遗孤，即使不能视如己出也会给予基本的照顾，显然他错了。
　　你的支票就是在这个时候寄到的，可以说为我们解决了一部分麻烦。给你写上一封信时，实际上我和哈利已经在米勒娃处安顿下来，也跟她商量好月圆夜由她照顾哈利。但这不是长久之策，暑假很快就要结束了，她在学期内会非常忙碌，而我的情况并不适合照顾一个孩子。但有了这样一笔钱，我们选择的余地就会大一些，在邓不利多的建议下，我将那些金子存进了专门开设的古灵阁账户。
　　接下来我们会同德思礼夫妇进行一些协商，争取达成对各方（尤其是哈利）来说最好的方案。米勒娃会去查访适合收养哈利的巫师家庭，邓不利多对德思礼夫妇必须拥有至少部分监护权这点很坚持，根据哈利所说的情况，我们大概可以把这当成一项工作并支付酬金。这不会让德思礼们喜欢上哈利，但至少他们不能再跟从前一样虐待他，他们会知道有人站在哈利这边。
　　除此之外，我得说我相当好奇你签下那张支票的理由，即使对一名热心的教父而言，那也是惊人的数目。
　　另，那封被德思礼们毁掉的信，我让哈利重新写了一遍，你大概有兴趣看看。
　　莱姆斯?卢平

　　这么说上次的信的确是试探，不过反正钱已经给出去了，西里斯也没什么可后悔的。但这封信中关于哈利过去几年生活状况的信息更多，越读下去，西里斯就越感到心底涌出勃发的怒气。詹姆和莉莉的儿子，那个甩着小胳膊腿摇摇晃晃学走路的绿眼睛婴儿，当初被那样深切地爱着和珍视着，现在就像垃圾般被丢给不情愿的亲戚，从小听到的是你是个累赘、没人想要你、没人在乎你。
　　莉莉一定会发疯的。
　　为了保护哈利，真可笑，这算什么保护！他闭上眼睛，感到自己也同样正危险地逼近某个界限。詹姆和莉莉牺牲生命救下整个巫师界，而他们付出一切保护的儿子，就这么活着。莱姆斯之前又到哪去了？他应该更早介入的，邓不利多也绝对不该直接撒手不管。要是伏地魔没完蛋，凤凰社可能已经被他杀光了，他们所有人都欠哈利的人情。
　　如果他在外面……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像那样对待哈利，但西里斯不能往这个方向想，否则也许今晚摄魂怪就能杀了他，同时哈利的处境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善。他必须活着，过去几年他只是活着，但眼下这成了必为之事。
　　西里斯直到第二天才打开另一封用铅笔写的信，他试着说服自己别这么干，但显然他不可能拒绝哈利。

　　布莱克先生，
　　首先我想谢谢你，莱姆斯说你给了我们一大笔钱，我或许可以不用再一直跟姨夫姨妈住在一起了。
　　莱姆斯告诉我，是因为你背叛了我爸爸妈妈，他们才会死。但是我感觉你没有那么坏。是不是我爸爸对你不好，你对他生气了呢？姨夫姨妈总跟我说我爸爸妈妈是小混混，在我很小的时候出车祸死了，但莱姆斯和麦格女士又说我爸爸妈妈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是被坏人杀死的。我没有不相信莱姆斯和麦格女士，但我还是很困惑。
　　请你告诉我一些关于我爸爸的事，是坏事也没关系。期盼你的回复。
　　你真诚的，
　　哈利?波特

　　果然更糟了。西里斯滑坐到地上，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遏制尖叫和其他暴力冲动。
　　詹姆对他不好，詹姆对他不好……任何认识他们的人都绝不会产生这种怀疑，但詹姆的儿子会，因为托伏地魔、虫尾巴和西里斯的福，他根本没机会认识自己的父母。
　　“妈的！”他最终还是一拳砸在墙上，两封信从他膝头飘落。
　　西里斯用鲜血淋漓的手揉搓自己的脸，仰头靠向墙壁，用力呼吸，企图从沸腾的盛怒和痛苦中冷静下来。这些是摄魂怪带不走的东西，他只能靠自己，在没有其他东西能填入头脑时克制几乎是无法达成的任务。等终于恢复到能思考，西里斯再次看向飘落的信纸。
　　天知道他有多想冲到哈利面前，告诉那孩子德思礼就是狗屁，成为詹姆的朋友和家人是你这辈子能遇到最好的事。然而他又能以什么身份说出这些话呢？德思礼们再怎么愚蠢平庸，他们至少不是罪犯，也没害死詹姆和莉莉。他们收留了哈利，而他们需要这么做的原因，是西里斯要求詹姆把命交给错误的人，而詹姆错信了西里斯。他没有立场赞美詹姆，詹姆身上最好的地方，正是他不在哈利身边的原因。
　　但西里斯没法忍受再被问一次相同的问题，所以他在几天后回了信。

　　哈利?波特，
　　你父亲是个纯粹的傻瓜，一厢情愿地相信朋友，总是给自己喜欢的人第二次机会。我告诉过他这会害死他，但他显然没听进去。他从没有对我“不好”，这就是我为什么能成功。
　　我不会回复第二次，这是我的忠告：如果你跟他一样蠢，那么你很快就可以自己问他了。
　　西里斯?布莱克

　　他收信人写的莱姆斯，让那家伙自行掂量要不要给哈利看，不过他觉得哈利还是会看到的——在莱姆斯生够闷气之后。要试探他，那就做好承受攻击的准备吧。不过莱姆斯真太生气，大概就不会再写信告诉他哈利的近况了。
　　说到底，莱姆斯会写信，也是因为哈利擅自联系西里斯，他想确定西里斯会不会做伤害哈利的事，这跟西里斯没有任何关系。结果收到了一笔意外之财，他过意不去，又希望能钻进西里斯脑子里，但西里斯可没什么好东西给他。
　　哈利从前过得再不好，有莱姆斯和麦格的照看，今后也该好了。他们不需要西里斯参与他们的生活，如果他们需要一个能随时提款的古灵阁账户，也有更好的方式可以提供。
　　西里斯寄出回信，但又经过几个无眠之夜，他承认这对他来说不够。他放心不下，他总听见孩童的哭声，像是哈利从前骑在大脚板身上，扯它的耳朵拽它的毛，大声向跟自己对着干的世界发出控诉，詹姆焦急地质问他大脚板你怎么能不在乎。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他可能很快会死，他死了而彼得毫无顾虑地逍遥法外，这是不能容忍的。
　　他又问狱卒要来新的信纸，着手起草另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