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寐》东月飘零

5、第 5 章

　　05

　　【生命本无完美，最后的结局早就昭然若揭，而这个痛苦的过程，不得不进行下去。】

　　夜晚的空气将天与地分成两个世界，地面上宁静平和，人们安然入睡，天空中则是战斗繁杂，纠缠到至死方休。

　　金属的相撞声为战斗拉开了序幕，在这寂静的夜晚破面突然的袭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十刃中来了四个人，分别与一护、恋次、日番谷、一角对峙战斗着，其余的露琪亚等人则是对付他们的从属官，以及被吸引而来的虚。

　　这场战斗根本没有试探的必要，每个人都均是一上来就解放了斩魄刀，恋次和一护更是早早的卍解，打得不可开交。除去未达到队长级不能卍解的人以外，就只剩日番谷与一角还保持着始解的状态。

　　不多时就拉开的距离，找到了属于各自的战场。
　　一时间，建筑物被击碎的轰然声、刀刃相击的铿锵声、冰与火交融的绚丽景象，全部都在夜空上弥漫开来。

　　“搞什么！这么突然的攻击！”
　　“你们死神与我们本来就是相反的存在，只有厮杀才能平衡。”

　　“喂把话说清楚啊，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

　　“可恶！”
　　“哼。”

　　“连从属官都是这种级别，一护他们不要紧吧？”
　　“队长……”

　　瞬间爆发的灵压直冲向天，令相比之下实力较低的露琪亚、乱菊和破面的从属官们不由的从心里感到发凉，几个队长级甚至更高水平的人同时爆发灵压，那过强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不到一方倒下死亡，另一方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攸关生死的战斗，空气中尽是肃杀的气息。

　　“月牙天冲！”
　　“狒骨大炮”

　　同一时间，一护和恋次分别对敌人挥出了威力强大的一刀，本应就是不是命中也会让敌人抵挡吃力的两个招数，却在两名敌人诡异的一笑瞬间消失后，朝着自己而来。月牙天冲直奔恋次而去，而狒骨大炮则是朝向了一护。

　　大惊失色的两个人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唯有将刀挡在身前希望能够减轻一些攻势，把可能造成的伤降到最低。然而即便如此，一护与恋次仍被波及到受了不轻的伤，鲜血顺着耳畔和手臂流了下来。

　　交换了作战对手的两个破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劈刀就朝二人砍去。

　　“到此为……”
　　“受死……”

　　话未说完，就在只差一寸就砍到对方的时候，破面被猛然定在空中。
　　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去，只见数十条泛着橘光的线纵横交错的将自己困在中间，像是有粘性一样，一旦被定住便连挣扎都做不到，全身上下能动就只有手指而已。

　　“这是……”

　　在另一边战斗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边情况的诡异，纷纷侧目。
　　一护用手捂住额头上的伤口，恋次半睁着的眼在看到蓦然站在一护身前的人后，睁大了双眼。

　　宽大的衣袖迎着夜风飘摆，弯曲的弧度如同少女的温柔。
　　一手握住刀鞘，一手持着已经解放的飞梅，雏森目光坚定的看着被困住的两名破面，面对四周惊诧、震撼、不可思议的表情，并不在意。

　　抬起飞梅放在离自己最近的一条橘色线上，缓缓开口道：

　　“绽放吧，飞梅！”

　　以线中心呈梅花状瞬间爆炸，威力之大令人不由得用袖子挡住脸，来避开气场所造成的劲风，那轰然的声音几乎令大地都颤抖了一下。灰色的烟还未完全散去，就听见雏森继续说：

　　“我说过，绝对不会死在你的手里。”

　　寒光一闪，刺目的让人眨了一下眼，雏森毫不犹豫的横空扬起一刀，劈向那个黑发金瞳的破面。刀从右肩直至左腰，没有一点偏差，准确无误。被砍的破面来不及看自己的伤口，甚至连一个字音都没发出，就带着惊惧的眼神，从雏森的眼前消失了。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没有浪费一秒钟，紧接着雏森就用缚道将恋次跟前的破面定住，虽然对方被刚才的爆炸伤到，但破面的恢复能力不容小觑，未雨绸缪，杜绝万一的出现。

　　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汗水自额前滴落，大口喘着气，雏森询问一护和恋次的伤势如何。两人似乎无意识的摇了摇头，都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当中。

　　日番谷在瞥见雏森一系列的动作后，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专心应战眼前的人。

　　“雏森刚才那是……”
　　“是曲光和伏火的组合术式。”
　　“曲……什么？”

　　知道恋次的鬼道知识很是匮乏，雏森一笑没有多做解释，调整一下呼吸，先为离自己较近的一护处理伤口。身后来刀没入身体的声音，雏森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着处理。

　　她知道，那是恋次斩杀了第二个破面的声音。
　　似乎可以听到鲜血流动的声响，她没有资格指责恋次出手的狠绝，因为她自己的双手也沾满了血。就在刚刚，毫不眨眼就劈刀的正是她——雏森桃。

　　消失于她眼前的破面，就是重伤她的那个。

　　那人的话没有错，死神与破面的本质与黑白无异，是天敌、是一种必须要相互厮杀的存在。倘若不是如此，那么必将失衡。

　　既然选择成为了死神，就不该也不能再存有同情敌人的那种懦弱思想，那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连累同伴。并不是只有抱着必死之心，才是最崇高的觉悟。

　　大概处理好一护的伤后，雏森开始给恋次治疗。
　　她的医疗没比恋次对鬼道的了解好多少，这还是托在四番队呆过的吉良的福，教给了她一些简单的方法和应急的措施。

　　没有哪一场战斗是不染血的，或许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却不能不珍视同伴和友人。如果想要保护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一护和恋次的伤都没有大碍后，雏森站起来，神情又是坚强不屈。
　　三人的想法都是去帮其他人，尽快的解决战斗。
　　刚迈步的雏森被恋次拉住了手。

　　“雏森……”

　　恋次行事向来比大脑的思考要快，拦住了雏森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张张口就只吐出这么两个字来。

　　他与雏森和吉良不仅在学生时期是同组的伙伴，更有着过命的交情。他可以在明知道吉良暗恋雏森的情况下嘲笑吉良，也可以对着不明所以的雏森感慨迟钝的程度，却无法看着现在的雏森无动于衷。

　　以多年对好友的了解，他不问雏森为何会来现世，也不问她怎么会突然之间成长这么多，居然能自己独创复合的鬼道术式，唯独不能放任不管这样好像抛开了一切的她。

　　腥风血雨，不适合雏森，她却硬生生、义无反顾的闯了进来。
　　她到底怎么想的，一对上那双清亮的眼睛，恋次就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女孩子本来就是心思细腻的，尤其在经历过黑暗之后，雏森更能明白他人所想。看一眼恋次欲言又止带着些懊恼的神色，她就知道恋次在担心什么。

　　她不想再让别人为自己担心。
　　更不愿再成为别人的负担与累赘。

　　露出温暖的笑容，雏森去露琪亚和乱菊那里帮忙，恋次也在一护的催促下从愣神中恢复过来，赶去日番谷、一角那。走时一护不禁回头看了看雏森的背影，对这个并不熟悉、勉强算是认识的死神小姑娘，第一次有了印象。

　　破面固然不好对付，尤其位居十刃者。
　　日番谷和一角的战斗持续的时间会拉长，在于双方都还在隐藏着一部分实力，谁也不肯先卍解，当然十刃那边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有了一护和恋次的加入就不一样了，形势开始转变，趋向于死神这边。

　　明白现在的战况对自己已是不利，各自望了距离不太远的对方一眼，并未有任何暗示的眼神，却几乎同时放出虚闪，巨大的光束呈直线朝着一护、日番谷等人发射而来，众人急忙闪身躲避。

　　“南之心脏，北之瞳，西之指尖，东之脚趾，随风而聚集，驱雨而散去，缚道之五十八掴趾追雀！”

　　随着破面的消失不见踪影，雏森的咏唱也完毕。

　　转眼间几个从属官也没了踪迹，乱菊扶住因为使用了太多灵力导致体力有些不支的雏森，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

　　日番谷走到雏森面前蹲下，与她平视，后者略微虚弱的一笑。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的。

　　那天下午冰轮丸的到来，深夜日番谷的探视，雏森全部都知道。
　　只是不能原谅自己，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所以才故作不明。
　　有事庸人要比智者幸运许多，不用考虑方方面面、俱俱到到的事。

　　“你怎么样？”
　　“我没事，日番谷君。”

　　那柔弱的笑容，在日番谷等人刹那间都有点恍惚。
　　仿佛小时候一起坐在盛夏的回廊上，开心的吃着西瓜，满足又幸福，彼时她的眼中只有日番谷这个人。无关年少轻狂，非是青春懵懂，那是纯粹的相依为命，彼此依赖。

　　恋次看着雏森与记忆中的某一点重合那时，在静灵庭被一护打的丢了半条命，昏睡好几天睁开眼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雏森，她喜极而泣的笑不张扬，很温暖。得知她一直守在自己的旁边，那明显消瘦下去的脸让恋次不忍的别过头去。

　　这样的情景令露琪亚想要叹息。
　　认真来说，她与雏森不算太过熟识，而对雏森的了解，大多来源于恋次的聒噪。

　　从他们那一届史无前例的有好几名学生被选入护庭十三队开始，恋次、吉良、雏森三人就成了赫赫有名的铁三角。当然不是指引人遐思的关系，而是这三位一路被提携到副队长的位置，顺利的让人既羡慕又嫉妒。

　　在真央露琪亚也见过雏森几面，通常都是他们三人正在互相练习的时候，一见到自己经过恋次就跑了过来，嘻嘻哈哈的说着今天又什么进步。然后目光越过恋次，就可以看见雏森有些无奈的看着恋次，与自己的目光碰上，也会亲切的一笑回应。

　　雏森的笑容总是温婉的，让人看了心里舒服，像春风一样抚过心田，包容了所有。
　　但是现在，即便是笑也只剩下浅淡，没人知道她的心里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也不会有人知道在雏森的心里盘踞了一条名为愚蠢的毒蛇。
　　她必须每时每刻都保持着清醒，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与那条蛇对抗着，只要松懈一点点，立刻就会被吞噬的尸骨无存，到时她再也回不来。

　　那样，就会失去她想要保护的东西。
　　她下定决心，无论怎么煎熬，都要坚持到最后。

　　一护看着这样的场面，竟感觉到了悲哀。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迈进瓜葛的人，所以他比任何一个人都看的更清楚。

　　最后打破沉闷的还是雏森。

　　“在他们刚才离去时，我追踪到了他们的灵压，我可以感觉到虚夜宫的入口，就在这附近了。山本总队长交给我的任务就是为你们找到入口，然后再从旁协助，缉拿蓝染。”

　　“那么，虽然知道大家都累了，但时间紧迫，请跟我走吧。”

　　少女决然的样子，让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