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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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
走进玄关的时候，安室透没想到，自己还能看到一缕微弱的灯光从客厅穿出。与此同时，静谧的夜晚之中，不时还会传来几声键盘敲击与鼠标挪动的声响。
“好啦，我手上真没有吃的了。”轻软似羽毛的诱哄话语也从那个方向传来，“大半夜的你就乖一点，吵醒你的确是我不对，不过你就先等我把手头上这点工作处理完好不好？”
“汪！”大概是拒绝的回应。
“嘘，小点声。”没过多久，那个声线的主人大概是再次受到了某种热情的攻击，很快变得难以招架起来，“好了好了，别舔了，我真没有了！不骗你，骗你我才是小狗！”
听到这，安室透扶墙的动作一顿，之后他换上拖鞋，朝室内走去。
他循着声音找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所在的位置，一盏微弱的台灯被放在矮脚桌上发散着光亮，几束朦朦胧胧的暖光透过黑夜，散落在灵幻汐那和哈罗身上。
淡色的灯影随动作跳跃着，被满满投射并拉长在墙面上——顽皮的哈罗正半趴在灵幻汐那的身上，伸出舌头在舔她的手心。即便她扭着身体躲了好几次，却也会被再次追上，被迫“检查”是不是还有偷着藏着的零食没有给它。
而灵幻汐那原本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正在摇摇欲坠，已经有一半落到她膝上，她只能一手阻止哈罗，一手勉强扶住电脑。
“汪~”
嗅完了手心还不够，它还想往她怀里拱过去，去查查两边的兜里有没有。
“真没有，真没有了，我发誓。”她都被逼到举起两根手指对天起誓的地步了，“刚刚故意偷藏了两颗逗你是我不对，我道歉好不好？明天再给你买。再不听话的话，我就不给你买了，还会打你屁股。”
然而无论灵幻汐那如何劝说，软硬皆施，哈罗大爷就是不为所动，只一心一意想要她继续交出“存货”来。
刚到场围观的安室透：“............”
面对眼前乱作一团的情境，他竟然噗嗤笑了一声。
灵幻汐那立刻抬头看他，略显无奈的眼神在与他交汇的一刹那，竟然非常难能一见地透露出求救的光芒。
她居然，在明确的向他求救。
此时此刻，她的眼底似乎有流光在跳动，无奈而无助。意外的情况，使得向来对他态度强硬抗拒的灵幻汐那，头一次在面前露骨地“示弱”，迫切想要寻求到一点外援帮助——
毕竟，她实在遭架不住哈罗的攻势了。
几乎是立刻的，安室透的心底涌起来了一股想要“欺负”一下的念头。
这种感觉好像根本不受控制，他故意学她平时怪声怪气说话时的腔调，好整以暇地问道：“厉害的蒂塔大人，你是在诚心诚意寻求我的帮助吗？”
说完这句话，他马上看到一簇火焰立刻在她眼里悦动了一下，似乎马上就要烧回他身上去回击，但这时的哈罗偏偏热情似火地直接舔到她脸上去了。
于是，那团燃起来的怒火很快微弱下去，没几秒就熄灭了。
光斑追着她嘴角无可奈何的弧度，微微扬起。她泄了一口气，识时务者为俊杰，尽量放缓语气说道：“对。我......我真的需要你，拜托过来帮我一下。”
——我需要你。
这短短的一句话，或许真的具有什么魔力吧。
猝不及防，他好像看到了她紧闭的蚌壳在淡弱的光线之下，悄悄被打开一条缝。
让他更觉意外的是，他竟然也不由自主受到了这不同于往日的“反差”引诱，没有按照大脑的指令以牙还牙地继续欺负下去，反倒是脱口而出了她比较想要的答案。
“好，我帮你。”
安室透走过去用手抱起哈罗，小狗的四条短腿像装了马达一样，鼓足劲扑棱着想要下去，口中不时发出哼哼唧唧的抗议声。
不知为何，它今晚似乎是有些拒绝安室透的怀抱与靠近，一个劲只想往灵幻汐那那边蹿过去。
“好了，不准闹了。”他严肃地下达指令，颇有几分长官风气，“要不然你明早没有早饭。”
“呜......”
闹腾许久的小崽子终于安静了，低下头立马没了精神。
灵幻汐那赶紧扶回电脑，抬头见哈罗蔫了吧唧的样子安慰道：“好啦好啦，明天我一定去给你买更多的零食，再加上冻干和罐头好吗？不过前提是你今晚得乖一点。”
似乎是听到食物相关的关键词，哈罗立即恢复了神采，中气十足地“汪”了一声。
“......你太溺爱它了，而且还不好好带它出门多遛遛。”安室透抱着狗，随手垫了下手里肉团的重量，“从第一天来，到现在哈罗已经长了三两多，这个增重速度太快了，小型犬的体重基数小，再这么胖下去很可能要对它身体造成负担。”
“等等，”灵幻汐那半信半疑地看他，“你是电子秤成精吗？怎么连这都可以感觉得出来？不会是随口瞎编的吧。”
他听完后根本不恼，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哦对，回到日本后你也重了，不到两斤，大概有一斤八两左右的样子，肯定是伙食太好每天又不怎么锻炼的缘故。不相信的话，你明天买个电子秤回来试试就知道了。”
“............”
就在这时，灵幻汐那恍然想起他前些天在超市里面随手拿了几颗卷心菜举了两下，就一口咬定某一颗是最大最重的，把菜扔进了购物篮里面的事。
在他身上，好像拥有什么样的技能都不奇怪。
过了好半天，灵幻汐那才终于收过恍惚回荡的心神，恶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一字一顿地把话吐出来，“不、必、了！我不买！你管我那么多！”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作为波洛招牌的安室透，又或者说警队精英的降谷零——深谙人情世故的他，以前从来不会对任何一位女性吐露出这种堪称冒犯的话语，否则他的金牌人设早被砸了。
但，唯独在面对灵幻汐那的时候，这些自然而言调侃而出的毒舌话语，却能够想也不想地接连冒出。
然后不出意外的，他就能收获到一副一边偷骂跳脚、一边强自镇定的生动表情。
没错，就像现在这样。
他不露痕迹地掩住情绪，然后瞥了眼屏幕上的内容，在把她彻底点爆前及时换了个话题。“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忙工作？”
“......哼。有一个企划案被甲方打回来了，正在重新做。”大概确实要火烧眉毛了，她倒也没计较他刻意更换话题的行为，只是略微焦躁地揪了揪头发，“明早就得要，所以只能加班加点做了。”
“差的还多吗？”
“不多了，准备收尾。”
安室透注视着她的举动，发现她表面上看着是在抱怨，但对这种大半夜的还得为平凡的工作而烦恼着的态度，反而表现得有点......乐在其中？
否则，也不会刚刚还和哈罗闹得那么开心了。
“回来那么晚，是组织的任务吧。”不知为何，她竟主动问起了他的情况，“身上有血腥味，受伤了吗？”
闻言，安室透把不情不愿给他抱着的哈罗轻轻放回地面，随之摘下了伪装用的棒球帽，接着把夹克、手机、窃听耳麦等物品通通扔到沙发上。
最后，他露出了小麦色的肌肤与手臂紧实的肌肉线条，右臂上出现显眼的划伤，大约有两寸多长。
屋内漾开一丝鲜血的腥味，在他贴身的浅色衬衫上，也有几团半干未干的血迹，看上去乱糟糟的。
“嗯，组织任务。”他说。
灵幻汐那沉寂了两秒。她还闻到了他身上极淡的酒味和火药气息，甜美与呛鼻相互杂糅着，融合成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两种元素——危险，与迷离。
他大白天可以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得人畜无害，夜晚，又会带着这样一身血气和硝烟回到家。
与此同时，她还发现他身上的那件内衫，是属于一家空调清洁公司的员工制服。但她没有多问，只是把情绪凝结进眼底，平静地抬头望向他。
“那，需要帮忙吗？”
她把视线落在他右臂渗出血渍的伤口上，抬手指了下，那里似乎因为先前抱起哈罗的动作而有了崩裂的现象，但他竟然可以一声不吭。
安室透略为惊讶地打量了她一眼，抬手擦了下即将从伤口坠出的两滴血珠，不甚在意地甩开。
“你愿意帮我？”
“对。”她简短应了一声，眼睛一直盯在伤口上，也没有抬起头去直视他脸上出现的表情。“伤在右手这边，你自己不太方便处理吧？”
事实上，没什么不方便的，他想。
上一次在相似的位置受了伤，他独自就可以强忍住刺痛，咬着领带的一端，利用好左手配合，替撕裂开的伤口快速地捆束止血，完成整个过程还不到一分钟。
“那就拜托你了。”话语与思考出现剥离，他就好像在旁听似的，听见自己这样说。
“没什么，你刚刚也帮了我，扯平了。”
灵幻汐那特意叮嘱哈罗不可以乱跑乱动之后，转过身背影便消失在走廊。
安室透看了眼哈罗，犬类的嗅觉是人类的几十倍，他明白它很不喜欢他身上的枪火和血液带来的强烈气味。
过去在他还独居的时候，类似于今夜伤痕累累的夜晚，除非先洗个澡把自己身上复杂的味道清洗干净以后，否则哈罗是绝不会主动靠离他太近的。
或许，是来源于生物的本能吧，即便它平日里再喜欢他，也会对这种时候的他感受到恐惧。
安室透缓慢地蹲下身，他的胸腹其实也受了伤，这使得他整个动作做起来有些艰难，但他仍主动说道：“没关系，明天就好起来了，味道也会消失的，到时候还会再带你起来锻炼哦。”
一如既往，明明受伤的是他，可归来以后却总是由他来宽慰周边的人或事物。
告诉他们——不用为他担心，他没事。
哈罗低声“呜”了一下，又用肉垫碰了碰安室透伸出来的手指，像一个小小的契约。
契约完成时，灵幻汐那已经提着药箱回来了。
“坐下吧。”她让他坐到沙发上，从药箱里摆出瓶瓶罐罐和纱布，“这个长度和深度的伤口，想尽快恢复的话，得缝针。”
安室透点点头，没有反对。
灵幻汐那又打量了他身上几眼，“有中枪吗？”
“没有，中枪我就不会直接回来了。”他撩开上衣衣摆，“这里还有一条。”
胸腹上的伤口应该是为躲子弹而造成的一道积血性淤伤，倒是并不用缝合，只是周围隐隐有些发黑，大概率是因为高速摩擦导致部分组织坏死，上上药就可以了。
还是右臂上的伤势比较严重，同样是枪弹擦伤，但像被砍刀狠狠地砍了一下，创口又深又重。
她把针钳和齿镊消好毒，看着那道皮肉外翻的可怖伤痕，突然开玩笑道：“好丑啊。”
安室透反被她平淡嫌弃的态度逗乐了，弯起嘴角笑了一声，“伤口就没有不丑的。”
“说的也是。”
简单清创完毕后，她动作不停地直接开始缝针，腕力由外旋进，顺针顶入皮肤。她用余光瞥见他额角的汗水，以及另一只手紧握成拳的忍耐，她触摸下他的手腕，能感受到“咚咚咚”强而有力的脉搏，似乎一不小心就能冲破开血肉的禁锢。
她垂下眼，用纱布吸去那些新鲜渗出的血渍，但并未放松手下的力道——毕竟这样才能早些结束。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她主动聊起今天的事，“说起来，门外的锁今早被人动过，有人曾试图破解防卫系统。”
安室透皱眉回复，“是拍卖会派来核查身份的那些人吧。”
“嗯，不过并没有成功，我猜他们是想直接进来安些监控和窃听这一类的东西吧，嘶——，想想就觉得真是变态。”灵幻汐那意有所指地抬眼。
不久前才把监控全部拆完的某人：“............”
她手底下的针线继续来回穿行，“既然他们都开始行动了，以后你还是不要那么晚回来，小心被抓个正着。”
“我知道了。不过这群人想必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要是防范过度的话，肯定又会引起怀疑，得留下一点鱼饵来让他们咬住，但又不会过度影响我们。”思考好像让伤口没有那么疼痛了，他歪了歪头，“还有隔壁的房子前日刚被租住出去，也是他们的人，你注意点。”
“难怪呢，那位藤田太太今天还过来拜访了一下，目光一直在朝内打量，我也就让她看个够咯。”
正说着，灵幻汐那手底下的动作一转，着手开始结线，缝合工作临近结束，“所以说，聪明绝顶的波本大人现在有想出什么良策没有？”
闻言，安室透的目光自上而下，他只能瞧见她头顶上的发卡与杂乱的发旋，还有，与随性语气相反的专注眼神。
专注，认真，内敛。
圆圆的脑袋正凑在他胳膊附近，吐息喷洒上皮肤，而她正在心无旁骛地在为他处理伤口。
两人之间对话声音并不大，无尽黑夜之中，也只有那一点点微光可以照出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一个完全可以听闻到对方呼吸的距离。
哈罗已经在不远处的地毯上酣然入睡了，袒出肚皮接连打出好几声幸福的犬鼾，大概是在做着什么享用美食的美梦吧。
安室透把视线挪向哈罗，突兀地说道：“良策就是去买个宠物监控，不仅可以监督到哈罗平日单独在家时候的情况，而且可以‘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
她不明所以地用剪刀剪断线头，缝合正式完毕。
他尝试性地握了握右手，发现缝合以后并不会影响到他的正常握力，血淋淋的伤疤也变得齐整多了。
“意思就是，把买回来的宠物监控专门留给他们随意‘侵入’，以观察我们的生活状态。而且宠物摄像头的性能有限，一方面是方便我们篡改，主动权掌握在自己身上；另一方面可以设置定时开关和拍摄角度，比如说人在家的时候可以直接关闭或转到拍摄死角去，给我们保留出一定程度的自由空间。”
灵幻汐那听完轻笑了一下，“哦，钓鱼啊，我喜欢。”
她开始收拾器皿，他却徒然以开玩笑的语气好奇发问，“你缝合的动作那么熟练，难道以前也帮其他的搭档缝合过吗？”
“没帮过。”她下意识回复的很快。
安室透挑了下眉，“哦？所以说你过去是有搭档的，你上次不是还说没有吗。”
一不留神被钓鱼成功的灵幻汐那：“............”
她掏出纱布，缠绕上他的手臂，然后猛地施力向两边抽紧。随着她的动作，纯白色的布料表面渗出点点猩红的印记，但在这之后血立马止住了，并没有再蔓延的趋势。
而她也如愿收获到了一声克制不住的轻“嘶”。
同一时间，他注意到她那双原本沉静的眼睛里面，被蒙上了一层模糊而斑驳的阴影。
冷汗滴落，安室透差点没绷住表情，但他仍趁机追击她的底线，试探道：“我很好奇你上一次是和人搭档是在什么时候？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谈起过。”
“我上一次和人搭档的时候啊——”她拉长尾音，帮他在手臂上系了个花里胡哨的双重蝴蝶结，慢条斯理地回复。
“还是在上一次。”
“............”
“消炎药，”她把微笑慢慢转变为有力的凝视，态度强硬地递过去两粒药丸，“吃完了你就赶紧给我睡觉，别总想打听别人的事。”
安室透接过水杯和药丸，乖乖吞服以后，就被她握住两边的肩膀，措手不及直接被摁倒在沙发上。
“我得回房间睡，而且明天一早——”
她顺手蹭了下他的额头，就好像在试探温度，却什么也没多说，反而板着脸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放你回房间睡然后继续弄脏床套和地板吗？提醒你一下，明天负责家务的是我，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多此一举而增加工作量。”
说着，她麻利地又帮他把药粉不要钱似的抖到胸腹上的伤口处，用药棉在上面涂抹摁压，他果然又被痛到“嘶”了一声。
“你是故意的吧，蒂塔？”
“那又如何？”温暖的手离开了。
她把灯光又调暗了一点，上药完成后，静静离开他身边，来到矮桌前面坐下。不一会儿，富有颗粒感的敲击音从前方传来，显而易见的传达出她不想再沟通的信号，却意外让人感受到心安。
可他并不想就在此处睡去。
平日里，他甚至可以做到长期以每日三小时的睡眠保持注意力集中，短期的话，一个半小时的睡眠就足够了——他想挣扎，但偏偏那抹在眼前不断摇晃的橘色光影，却肉眼可见的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他把半个脑袋埋进被子，找了个她一定会感兴趣的话题起头，“其实......当时在那列逮捕雪莉的列车上，我只是想把她带回组织，这才是我收到的任务内容。那些炸弹并不是我放的，是贝尔摩德的主意。”
果不如其然，清脆的键盘声停了。
沉闷的寂静之后，她说，“嗯，我知道了。”
“那你到底......”
四肢钝重，眼皮艰沉，在大脑昏昏欲睡之际，他似乎听到了一句叹息似的低语。
“我什么我，我在。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明天就都会好起来了。”
*
他想，他大概是在做梦。
梦境的深处，空气里弥漫出一股诊所特有的消毒药水气息，一位金发的女医生摸了摸他的脑袋，“睡吧，零君是好孩子，睡充足了伤口才会好得更快。”
“谢谢艾琳娜医生！”
画面一转变暗。
猫眼上翘，倚靠在门框边的友人正无奈地看着他，“zero，你怎么又打架了？我去拿医药箱，处理好伤口后就快回去睡吧，睡醒了就没有那么痛了。”
“没关系的啦，hiro，我哪有那么脆弱。”
他闭眼愉快地与友人交谈，哼着最新学习到的吉他曲目。然而，等到他睁眼，入眼的只有再次被浓雾笼罩的黑暗，以及空空荡荡的小路。
他不得不站起身踽踽独行，走了好久，才找到些微含混的光亮。一灯如豆，暖意融融，他走到那抹橘黄色的暖光之下，倏然感受到了一阵刺痛。
有别于先前两种用棉球轻轻蘸取药水为他涂抹时的温柔，这种穿刺性的伤痛让他克制不住地发出呻|吟，大脑渐渐清醒。
清醒而麻木地接受摆弄，伤口被缝合好，慢慢等待愈合，他却留下了某种幻痛——就像一根被卡在皮肉里面的缝针，即使被拔除出去了，依然会留下针孔。
而这疯狂又轻盈的痛觉，或许就是风雨将至的警示吧。
不知又过去多久，他隐约看到有看不清面孔的人把手探向他的额头。
“唔......还行，没发烧就好。”
自此，有无数干扰性的细微思绪打扰着他，直到感受到最后一丝残留的温暖触感消失在空气中——
他终于从梦魇之中挣脱而出，醒了过来。
安室透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已经是清晨七点半，比他平日里的起床时间晚了整整两个小时。
桌面上的电脑被人合上，他没看到灵幻汐那的身影，哈罗倒是在一旁睡得香甜。大概是昨晚她忙完后就回房间去睡了吧，以她的作息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醒的。
身体情况倒是好了很多，他感到浑身轻松，就是汗液黏糊在背上，让人很想洗个澡。
清清嗓子，喉咙里面又干又渴，他从沙发上起身，身上的薄被滑落，他来到桌子前面握住水杯。
水杯里的水，竟然是温热的。
眼底划过一丝讶然，然而等他往下一坐——那里正好是灵幻汐那昨晚一直坐着的位置，他才恍然察觉到另一件事。
桌面和地板上，同样残留着尚有温度的余热。
......原来，那并不是错觉。她刚刚才离开不久。
手臂上面的伤口，好像又违背意志，开始要命的疼痛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13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