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潮》不知呆瓜

5、转合

　　转合

　　自柳三变来过之后，望形胜并无太多变化，依旧如往常一般，静静的坐在厅中，听着院里的姑娘们嬉笑打闹。

　　也正是如此，才知道，在这勾栏院里遇上柳永不是偶然，但也不是谁的刻意为之。

　　才子多风流，风流才子多思春。
　　听闻每当院中的念君姑母亲登台献唱之时，台下总少不了柳永的身影。

　　而每每一来，柳兄总是流连忘返。
　　听着她们谈论起柳永那熟悉调笑的语气，显然，她们早就同柳永混成一片，相熟得很了。

　　哎……
　　望形胜颇有几分自嘲：你看看，人家柳兄都有了心仪的小姑娘了。

　　望形胜正在心中暗自感叹着，却是说起谁谁就到了。

　　柳永再度匆忙地找上形胜，只说是要回她那日的茶饭之情。

　　望形胜总归是闲来无事，便顺口就应下了。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今日这饭局做东家的，是孙何。

　　宽敞华丽的厅堂，烛光映射在各色的锦衣华服之上，客人们来来往往，烛光映射，琼浆玉液，觥筹交错。

　　望形胜坐在席末，隔着长桌，远远的望着孙何。

　　她这才发现，多年不见，孙郎之眉被岁月雕琢的越发凌厉，曾经光洁的下巴，如今也是蓄起了小胡子。
　　而这些，都是她未曾见过的样子。

　　孙何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这一点望形胜很清楚。
　　但她更清楚的是，自己也变了许多。
　　——这一点她从不否认。

　　相貌，地位，环境……

　　她知道父亲虽然病死牢中，却是清白之身，其中冤屈的洗清，想必孙何早就在暗中帮衬了许多。
　　青梅竹马，久别重逢。。
　　却是物非人非。

　　她没能看见孙何是如何在考场之中挥斥方遒高中状元的，她更没能见证孙何是如何一步步在朝堂之上平步青云的。

　　他们之间，分明只是隔着酒席之上的众人，但是，在烛光的映射之下，望形胜清晰的看见了她们之间未曾有过交集的时光。

　　自己在两浙的这几年，她缺席了他们彼此的人生。

　　分明孙何方才还端坐在席上，可此时，她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男子，却一如当年一般，站在了她的面前，轻声的对她说了一句：“形胜，别哭。”

　　声音越过了一切鸿沟，飘入了望形胜的耳中。

　　她略微有些慌神，眼眶都不自禁的微微有些湿润了……

　　时隔这么多年，望形胜再一次望进了孙何的眸中。

　　她不禁心想：真好。

　　兜兜转转这么些年，他依然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