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向阳而生》朗歌

44、第 44 Q

　　自从期末放假后，赤司发现浅川葵再次“失联”了。
　　倒也不至于说是失联，但实际情况比起失联也好不到哪去。
　　赤司看着被挂断的手机久久不动，他想起刚刚少女不知是多少次以老爸惨遭老妈冷落，要去拯救破碎的家庭关系为由拒绝了他的邀约。
　　她这是不想见他吗？
　　赤司想起自从放假后，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和她见过面了，她的心思真是难猜。
　　他有些郁闷地看向窗台上迎风飘摇的水仙，上面几点嫩黄的小花晃了晃，仿佛是在同意他的想法。
　　手机铃声响了，赤司看到上面的名字心底了然。
　　东京某麦当劳。
　　桃井听到电话里赤司的烦恼，声音不由拔高道：“你是想问阿葵她为什么总是拒绝和你的约会？”
　　想了很久还是想不通的赤司：“是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就突然不理我了。”
　　桃井思考了一下，“是不是阿葵有要紧事忙着处理啊？”
　　赤司想到她拒绝他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理由，“可是，我觉得她拒绝我的理由貌似有些敷衍了。”
　　桃井想不到浅川葵能用多敷衍的理由敷衍赤司，斟酌地说道：“或许她只是单纯地不想出门？”
　　阿葵她不是一向喜欢在家宅着嘛，桃井越想越觉得这个理由靠谱。
　　赤司也不是没想过这个答案，“但她连我的视频电话也拒接了。”
　　桃井想不出别的理由了，旁边一直贴着耳朵听的黄濑拿过手机，自信地对赤司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小赤司你惹到小浅川了。
　　青峰在旁边也懒散地附会道：“浅川不会是生你气了吧？”
　　赤司很迷惑他们俩的发言，语气笃定地说道：“她生气的话不会不告诉我。”
　　他分神想了想，最近他也没做什么让她生气的事吧。
　　桃井看向拱火的两人，“小黄，不要瞎说啦！阿大，你又凑什么热闹？”
　　绿间扶了扶眼镜，接过手机，“赤司，今天射手座运势第一，你想知道的会有答案的。对了，射手座今天的幸运物是铃铛。”
　　黄濑不满电话就这么拿走，哼哼唧唧道：“我还没有说什么呢。”
　　黑子喝了一口香草奶昔，慢慢拿过手机，“赤司君，我是黑子。我觉得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还是两个人说明比较好，浅川桑一定会告诉你原因的。”
　　两人又交谈了一番，挂断电话的时候黑子还不忘说句“赤司君，生日快乐。”
　　桃井、黄濑这才想起聚会的目的，亡羊补牢地对手机齐喊道：“赤司君/小赤司生日快乐！”
　　青峰慢悠悠道接着道：“生日快乐。”
　　绿间提醒他们，“电话已经挂断了。”
　　桃井和黄濑转过头看他，大声埋怨道：“怎么不早说！”
　　桃井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们说，阿葵是不是给赤司君准备礼物去了？”
　　黄濑有些迟疑道：“可是，她不是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吗？”当时他给她发生日快乐的时候，她可是糊里糊涂地问他今天是她生日吗？
　　其他人也想起了这件事情，去年情人节的时候，她的回答也是“欸？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就算是他们过生日，她也是后知后觉，过后好几天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天是他们生日。
　　大家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浅川葵貌似对特殊的日子什么的不是很在意。
　　青峰倒是对另一件事很感兴趣，“赤司终于打算对浅川下手了？”
　　桃井想到刚刚谈话的内容，也很惆怅，“也不知道阿葵的态度是怎样的。”
　　黄濑想起在帝光的时候，每逢节日除了他就属赤司收到的礼物多，虽然赤司会很礼貌地回礼过去，但是他的人气也是不容小觑。
　　“我想象不到小赤司追人的样子。”
　　桃井赞同地点了点头，“赤司君的话，好像都是别人追他吧？”
　　绿间对此没什么看法，只是神神叨叨地说了句“赤司和浅川两人的相性很合。”
　　黑子喝完奶昔，慢悠悠地补充道：“赤司君刚刚在电话里问的是，为什么女朋友这么突然就对他冷淡了。“
　　众人惊讶地看向他，“女朋友？”
　　赤司这么迅速的吗？
　　迅速的赤司很郁闷地挂断电话，因为他到现在都联系不上他的女朋友。
　　……
　　浅川葵也很郁闷，她家总得时不时爆发一次家庭危机。
　　前几天她爸妈去了东京一趟，她妈回来后只是收拾了东西说是要去照顾外公，让她好好在家待着。
　　浅川葵不明白了，不是外公说他没事了让她妈回来的吗？怎么现在又要去照顾他了？
　　她妈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说没什么事，不用担心，她只是想去好好照顾照顾外公。
　　她懵懵懂懂地应了好，就看着她妈带着行李走了。
　　至于她爸，浅川葵难以想象这个落汤鸡一样的男人会是她爸，精心打理的头发一缕一缕地耷拉着，身上纯白的衬衫也有了泥点，她当时脱口而出就是“老爸，你是下放改造去了吗？”
　　浅川枫藤没功夫搭理她，见家里就她一人，“你妈呢？”
　　浅川葵糊里糊涂指了指门口，“刚刚拖着箱子出门了，说是要去照顾外公。”
　　浅川枫藤懊恼地扶住额头，拉着不明就里的浅川葵就是一顿哭丧，“宝贝啊，我又惹你妈生气了，怎么办才好啊？”
　　浅川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情况就知道他肯定做了什么“好事”，“你又干嘛了？”
　　浅川枫藤心虚地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给她听了，浅川葵听完也忍不住想骂他一顿，但仔细想想也不能说他做错了。
　　她妈当时刚醒过来，绝对不能再受刺激，外公就是因为年纪大了，怕有什么万一才不肯动手术，如果知道她妈醒了肯定不会同意做手术的，但不手术，他的身体状况也撑不下去。
　　这时候她爸想到把她妈转移到国外恢复，外公在国内手术，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但是，浅川葵不满地指责他：“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当时不是问过你跟不跟我们一起走吗，你不跟的话我是打算告诉你的。”
　　浅川葵现在才发觉她爸当时的神色有些鬼祟，她哼了一声，“你的算盘打的可真响。”
　　浅川枫藤无奈道：“你还记得你外公突然找上门来吗？”
　　她疑惑地看向他，那又怎么样？
　　“当时你外公已经确诊癌症了，想要见见晴子，可是没想到她出事了。当时气得身体更加不好了，我不能让情况就这么坏下去，这才让他带你下山的，起码这样他还能有个安慰。”
　　说着，浅川枫藤摸了摸她的头，“我劝成他做手术的时候，问过他要不要把你留下来陪他。他拒绝了，他说不想让他可爱的外孙女再一个人孤单下去。”
　　浅川葵听完眼眶红红的，生气地给了他一拳，“所以还是揍你一顿好了。”
　　浅川枫藤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你妈也愿意揍我一顿就好了，可是她现在理都不想理我。”
　　“哼，活该！”
　　他委屈地看向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可怜的老父亲？”
　　浅川葵乜了他一眼，“我可怜的快要被母亲赶出家门的老父亲啊，你将怎么解决这次危机呢？”
　　浅川枫藤早已有了主意，看着她殷勤道：“当然得要靠我可爱的宝贝女儿啊？”
　　浅川葵见他这样，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你又想做啥？”
　　他让她侧耳过来，浅川葵听完他的办法，真心觉得让他当个音乐老师真是埋没他了，鬼主意那么多。
　　“所以，这几天要好好辛苦一下我的宝贝女儿了。”
　　浅川葵见他精明的笑容，就会使唤人。
　　浅川葵在帮她可怜的老父亲准备东西的这几天，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貌似遗忘了什么事情，这种感觉在她老父亲精心准备完的这一天愈演愈烈。
　　十二月末的寒意越来越明显，浅川葵站在大树下，她卡其色的毛呢大衣下只穿着一条不厚不薄的白色针织裙，显然挡不住寒风，她将脖颈上的红黑格羊毛围巾又多围了几圈。
　　浅川葵将她爸给她的牵着一大捆气球的线缠到手腕上，两只小手缩回大衣口袋里，看着她爸的倾情演出。
　　她看着摩天轮下那个轻装上阵，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在忘我地拉奏小提琴，真是佩服他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勇气。
　　浅川晴子坐在摩天轮下的长凳上，就安静地看着他拉琴。她看着他明明都冻得受不了了，还要在那硬拉，也不知道他又是从那部剧里学到的方法。
　　她看着他结束了一曲后还想再来，忍不住起身叫住他，“够了，你是想生病吗？我可没有闲工夫照顾你。”
　　浅川枫藤笑着对她说：“能让夫人开心，我生病也值了。”
　　浅川晴子看着男人这些年气度光华沉淀得越来越深厚，一张她曾经认为弱气的面容如今也添了几分犀利，她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不是生你的气。”
　　浅川枫藤收好琴，“我知道，你只是埋怨自己醒得太迟或是醒得时机不及时罢了。但与其让你气你自己，我更希望你生我的气。”
　　浅川晴子难过不起来了，这个男人有时候对她好到真是让她受不了。
　　他走过去抱住她，神情缱绻地说道：“对我来说，只要你醒来，一切就足够了。”
　　他指着上面的摩天轮对她说：“在你还没醒来的时候，我无数次想把这东西全部毁了，因为它让我一度想到了生命的终结。但你醒过来了，我愿意把它看作新的开始。”
　　浅川晴子看着上面炫目的灯光，视线更加模糊了，“这很简单，重新开始不就行了。”
　　浅川枫藤亲了亲她脸上的泪珠，“对，很简单。”
　　他在背后向浅川葵所在的方向打了个手势，宝贝女儿快过来！
　　浅川枫藤见后面没有动静，疑惑地回头看了看，等待他的只有风吹落叶。
　　浅川晴子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顺着他的方向看了看，“怎么了？”
　　浅川枫藤不自然地咳了咳，“没事，我们走吧，这里有些冷。”
　　他这女儿一点都不靠谱，幸好他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