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向阳而生》朗歌

43、第 43 Q

　　东京，赤司家主宅。
　　赤司征臣对眼前这对前来拜访的夫妻感到意外，他们似乎有十几年没见了吧。
　　浅川晴子端着茶杯，细品了一口，看着多年不见威严更甚的赤司征臣说道：“看来这些年你过得还不错。”
　　赤司征臣见她这些年似乎没有怎么变化，“你好像也差不多。”
　　浅川晴子不想和他说无谓的话，“彭”地放下茶杯，“我不想跟你寒暄太多，我就想知道我把诗织好好地交给你，为什么她就这么走了？”
　　赤司征臣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喝茶的姿势顿了顿，他平静地说道：“这事与你无关。她离开的时候也没见你出面，怎么，现在倒过来兴师问罪了”
　　旁边一直装空气的浅川枫藤听到他这么说眉头不禁皱了皱，“赤司先生，你最好注意一下言辞。”
　　赤司征臣这才舍了个眼神给他，“浅川先生，诗织她离开之前可是一直都在想着你们，我也派人给你们送过信，不是你拒绝任何通信的吗？”
　　浅川枫藤这才想起是他为了防止有人打扰，断绝了一切外来的通讯，诗织离开也就是几年前的事，而那几年就是他防的最严的时候。他顿时有点心虚，依旧面不改色道：“我承认这点是有不当之处，可问题关键是诗织怎么会离开地这么突然？”
　　赤司征臣不以为意，态度依旧冷硬，“这是我的家事，与你们无关。”
　　浅川晴子冷眼瞧着他，“要不是我这些年出事了，我绝对不会连诗织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而且我知道她身体一向健康，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病逝的。”
　　赤司征臣被她的话激怒了，“所以你是怪我没有好好照顾她？”
　　浅川晴子冷笑一声，“难道不是吗？诗织那么年轻，怎么会心力交瘁就劳累而亡？”当知道诗织是劳累过度，身体不堪重负衰亡后，她提刀砍了赤司征臣的心都有了。
　　赤司征臣听到她这话沉默不语，久久不作声后才说道：“你应该知道她一直都很要强，赤司家的主母这个身份对她来说很难胜任，可她还是将这一责任承担起来了。”
　　浅川晴子眼神极冷地看着他，“所以你就这么看着她一点一点心力交瘁，衰竭下去？”
　　赤司征臣直视她，眼神威严不减，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这是她身为赤司家主母必须承担的。”
　　浅川晴子用力地抓住茶杯，浅川枫藤见茶杯都有裂缝了，急忙伸手将茶杯夺走，“小心弄伤手。”
　　浅川枫藤拿走茶杯后见她攥拳想要揍人，时刻警惕着不让她出手，可她只是深呼吸了几下突然伸手将浅川枫藤拿开的杯子捏了个粉碎。
　　浅川晴子碎完杯子，站起身来对赤司征臣说道：“如果不是因为征十郎，我会揍死你。”
　　浅川枫藤见她就这么走了，还有些不习惯，他还以为还有一场恶战要解决呢。
　　他整个人放松下来，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交叉十指，看着面色铁青的赤司征臣淡淡说道：“行了，别装了。她不懂，我可是看出来了，你后悔了。”
　　赤司征臣看着眼前吊儿郎当的浅川枫藤，皱了皱眉，“你懂什么？”
　　浅川枫藤见他忍着糟糕情绪强装镇定，笑了他一句“你这人真是没有意思，你儿子可比你有趣多了。”
　　赤司征臣再一次听到赤司的名字，喝了口茶，缓缓问道：“你们见过他了？”
　　浅川枫藤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角，两条交叠的大长腿分开站立起来，“那小子你教的不错，我挺喜欢的。”
　　他起身离开路过赤司征臣时，又补充了句“我家和你家也算是挺有缘的，不过，也不知道和你家结缘算不算得上是好事，如果是孽缘的话就别怪我快刀斩乱麻了。”
　　浅川枫藤是以调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可他的眼神却并非如此。
　　赤司征臣见他不明不白地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略微思索了一番，叫了管家进来。
　　管家恭敬地道：“家主，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征十郎最近是有跟什么人来往吗？”
　　管家想起刚刚离开的浅川晴子，有些迟疑地说道：“我见过少爷和一个女生的合照，那女生和刚刚离开的那位夫人长得很相像。”
　　“而且…”管家见赤司征臣神色不太对，“有人说少爷跟一名女生交往了，好像就是这位。”
　　赤司征臣算是明白了浅川枫藤刚刚那一番阴阳怪气的话了，“呵，还真是孽缘。”
　　他们两个的女儿吗？
　　赤司征臣放下茶杯，“她叫什么？”
　　“浅川葵。”
　　……
　　浅川枫藤顺着手机定位找到了浅川晴子，他看到她蹲下轻抚墓碑，眼中满是悲伤。他无声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这些年我只顾着你，没想到错过了那么多事。”
　　浅川晴子起身抱住了他，声音很疲惫道：“你也辛苦了。”
　　他非常夸张地回了句“这些年我过得可苦了，所以我亲爱的老婆，真的不好好慰劳一下你辛苦的老公吗？要不要来个爱的亲亲啊~~”他嘟起嘴巴，想要亲吻她。
　　她无语地看着，伸手作剪刀状夹住他的嘴巴，“你不要得寸进尺。”
　　浅川枫藤被夹成鸭子嘴，含糊不清道：“你是不知道你女儿有多难带，我头发都白了一半了。”
　　浅川晴子闻言，收回钳住他嘴的手，转而去薅了一下他的头发。她看着他又密又黑的发根，“不是挺黑的吗，竟然也没有怎么秃头，也不是很惨嘛。”
　　浅川枫藤觉得自己被她抓在手里的头发有些危险，他讨好地握住她的手，“这不是比喻嘛。”女儿不幽默这点绝对是跟了她妈。
　　浅川晴子嫌弃地拍开他的手，“给我正经点，不要再闹。”
　　他无奈耸耸肩，逗妻作战失败。
　　她转身回去，俯身将旁落的花束摆好，微笑着对照片里的女人说：“诗织，我改天再来看你。征十郎他是个好孩子，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浅川晴子说完转身就走，见浅川枫藤还在发呆，嫌弃道：“干嘛呢，还不跟上？”
　　浅川枫藤反应过来，“来了。”路过墓碑前，轻声说了句“谢谢”。
　　照片里的女人笑颜温柔，碑前的大丽花随风晃了晃，像是在告别。
　　浅川枫藤跟上浅川晴子，他颇为苦恼地问道：“你就这么同意小葵和那小子的事了？”
　　浅川晴子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同不同意是女儿的事，你是不相信小葵的眼光吗？”
　　刚刚才对赤司征臣放完狠话的浅川枫藤倔强道：“我这个父亲不愿意，我还没对那个小子磨练磨练。”
　　浅川晴子拍了拍他身上刚刚蹭到的灰，“你确定是磨练，不是磋磨？”
　　浅川枫藤的心思被戳破了也毫不心虚，他低头看向她，心情复杂地说道：“他家那环境不适合小葵。”
　　浅川晴子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退了一步说道：“那你还是好好磨练磨练他吧。我看得出来，小葵很喜欢他。”
　　浅川枫藤听到她前面那句话时得意地笑了，可听到后面那句话他不由自主地酸了，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就被那臭小子拐走。
　　他郁闷地回道：“我不喜欢他。”
　　浅川晴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脸，“没事，我爸也不喜欢你。”
　　浅川枫藤得意道：“可我现在把他搞定了。”
　　浅川晴子对他怎么搞定她爸的始终不明不白，问他也总是遮遮掩掩，“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搞定他的？”
　　“我骗他说你还没醒，如果他不做手术的话，他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又专门找了顶级的医疗团队，最后成功给他做了肝移植手术……”浅川枫藤说到最后猛地闭嘴了，糟糕！
　　他瑟瑟发抖地看向她，浅川晴子露出的眼神跟她想要揍死赤司征臣的眼神有的一比，她温柔笑着问道：“肝移植？我怎么一直听到的是阑尾切除手术呢？”
　　浅川枫藤见她这样心道不妙，连忙想要拉住她，“老婆，你听我解释！”
　　浅川晴子交叉双臂，冷笑着看他，“好啊，那你跟我说说他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他不敢直视她，吞吞吐吐道：“肝…肝癌。”他见她脸“刷”地白了，立马补充道：“不过，手术后反应良好，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她冷静地问他：“如果手术失败了呢？”
　　浅川枫藤笃定道：“不可能。”他全程都有跟着，绝对不会让手术失败的。
　　浅川晴子甩开他的手，垂下眼睛不看他，“看来如果我不问，你是打算永远瞒着我了。”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你还没恢复记忆，我也不能就这么跟你说白。”
　　浅川晴子觉得有些累了，疲惫地对他说道：“你先走，我好好冷静冷静。”
　　浅川枫藤委屈地看着她，想要凑近去就被她一个眼刀定在原地，他纠结了一下，将手里的钱包递给她，“不开心的话，去开心开心吧。”
　　“看来你的金库还不少。”她冷眼看着手里的钱包。
　　浅川枫藤这才想起他现在的人设是身无分文，“不，你听我解释……”
　　他看着浅川晴子听都不听，随手拦了一辆出租就走了，被喷了一脸汽车尾气。他觉得这幅场景似曾相识，再来一场大雨就是他最经常看的苦情戏了。
　　天公很作美，说下就下，浅川枫藤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都凉了。
　　他毫无情绪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该死的乌鸦嘴。伸手想打车，突然发现自己是真·身无分文，无奈地拿起手机，却忘记了自己的手机也跟随自己接受了一场“老天的恩赐”。
　　他平复好情绪并提醒自己，下次一定要买个防水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