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祸之地球篇》固态氧化氢

23、轰炸

　　“支援队伍正在赶来，请原地等待救援，同时设法弄清这基地外部的状况。我们正在永夜的信息库中寻找这棵‘树’的资料。”
　　众人取回背包，并在其他背包中翻出必要物资，几个微型探测器向外窜去，在透视功能的辅助下，擦过蒙络摇缀的白藤，掠过死状各异的火星人尸体，经过不见天日的试验品人类，飞离这座恐怖的试验场。
　　影像回传。
　　藤蔓，藤蔓，还是藤蔓。
　　无处不在的藤蔓以火星基地为核心，爆炸般向外生长，建筑外壳早已体无完肤。藤条穿出基地后，开始纠缠到一起，形成数十股白色巨藤，半径可达十米左右。巨藤向各个方向延伸一段距离后，便以特定的形状弯曲，拼接编织出一个碗形的、密不透风的屏障，倒扣在基地上方！与基地一起被罩住的，只有南极地面的冰雪。
　　眼前的世界，只剩下藤蔓与冰雪形成的空白，这一感觉影响着他们的大脑。
　　“这——来支援我们的队伍，还进来吗？”卢卡斯傻傻的问。
　　霁月沉思道：“高能量激光肯定能切开它们。我更好奇的是，火星人怎么还没设法夺回这个基地？除非……”
　　银光在头顶勾勒出方形，纯白的完美拼图被切下一块，如大冰雹一般坠入雪中，激起雪尘。“空气波”灌入藤碗中。
　　“糟了，他们来了！”拥青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不，你看那边……”林策将其中一个探测器的视角调向地面，那块被击落的白色固体仿佛受到无形的压力，面积变大，厚度减小，让旷晴联想到正在被压扁的面饼。
　　几秒钟内，固体变得比蝉翼更薄，几乎融进冰雪中，网格状的龟裂出现于其表面，形成的碎片腾空而起，飞舞回旋。伴随着一连串的切割声、爆炸声，蓝白相间的光芒照耀着被肢解的飞船，凭空出现的大小残体，做着轨迹各异的抛体运动。最后一块零件尚未落地，碎片已再次合并恢复原形，堵住了空中的方形缺口。
　　与此同时，纳木错基地也送了一组图像。
　　原来，那些巨藤一面组建保护罩，一面在保护罩外高高扬起，四下挥动，攻击半径足有上百米。而它们攻击的，正是包围处的“空气波”！
　　这棵机械单元构成的树，化身为一只匍匐在地、浑身触手的巨型章鱼，狂怒地进攻火星人。巨藤扑向“空气波”，原本紧密缠绕的藤条瞬间分开，一张怪异的大口将其吞噬，巨藤像鞭子一样抽向流动的“空气”，一艘显露了一半的飞船拖着黑烟飞远。
　　“空气波”和被迫显形的飞船左右避闪，同时发射激光，投掷导弹。巨藤被砍断，被炸成粉末，可随后又会回到原位或变为利刃，不屈不挠地发动下一轮进攻。
　　“这棵树似乎有生命。”希瑟若有所思地说。
　　“这里暂时还算安全，但是……我们要怎么出去啊？”旷晴发愁道。
　　“轰！”惊心动魄的爆炸声，来自藤蔓保护罩的顶部，白光在白藤建筑上留下一个大洞。地面颤抖起来，白树的枝条直冲天空，却被接连几团白光压制。反物质导弹的落点，正是火星基地的中心，白树扎根的穹顶。
　　在轰炸的作用下，整个基地剧烈摇晃，令旷晴等人纷纷跌倒。
　　“他们要炸毁那棵树，为此不惜自毁基地！我们快走！”霁月大声喊着，让飞行鞋稍稍将自己带离地面，以减轻地震的影响。其他人纷纷效仿。
　　“等等，这里还有其他人呢！”凯利说，“我们不能丢下他们。”
　　地面又一次震荡，金属墙壁出现裂痕。
　　“好吧，先救谁？”霁月问，“我们救不了所有人。”
　　火星基地的中央穹顶被击破，雪白的枝条在火光中乱舞。
　　渡边敏代费力的开口道：“被俘的地球战士……”
　　“你想说什么？被生产出来的试验品更没有生存权吗？”卢卡斯问她。
　　地面再次震动，天花板上有碎片掉落。
　　“都别吵了！”希瑟高声说，“分头行动吧，能救一个是一个。”
　　“布恩斯，你带你姐和渡边走，”霁月急促地说，“林策、希瑟跟我走左边，晴和你俩往前走，剩下的去救思维实验的受害者。大家十分钟后会合”
　　旷晴同沙迪、凯利一起，疾速飞向前方。
　　“珊妮，沙迪，这边！这里有婴儿！”凯利拼命挥手，示意他们进入一间实验室。房中有约莫二十个保温箱，里面是受惊啼哭的婴儿，看样子年龄在0~3岁之间。
　　“不好，靠近中心建筑已经着火了。”沙迪看着图像道，“那树，像是在挣扎。”
　　仿佛要印证他的话，他们周围的藤条纷纷断裂。
　　“有17个孩子呢。”旷晴数了数，凯利立即甩出三个折叠的悬浮式并联担架，每个担架可容五人。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十五个孩子抱上担架，余下孩子由凯利与沙迪抱着。
　　三人冲出房间，头顶不停有物体掉落，迫使他们放慢速度。
　　“必须赶紧出去，火势一旦蔓延过来，我们就完了。”旷晴咬牙道。话音未落，一段管道竟砸在她面前的担架上，担架与管道一同坠地，旷晴大惊失色，急忙停住，伸手去挪开管道时，无数杂物在她眼前落下。
　　“晴！”
　　“珊妮！”
　　通讯系统中的呼叫几近被各种各样的噪音淹没，旷晴蜷缩在地，双手抱头，她的手上、背上、脚上，都被砸中了，好疼……
　　坍塌停止了，世界安静了一些。可去路完全被堵上，也看不见两位队友。旷晴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要不是护甲与密度较小的建筑材料，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可是……那几个婴儿呢？一只小脚从碎片中伸出，一动不动。
　　“不！”旷晴疯狂的扒开面前的断藤、金属片和零件，这是她的错，身为战士，她没有保护好无辜的孩子！
　　“晴，你还好吗？”沙迪急切地问。
　　“这几个孩子……他们……”旷晴的眼泪夺眶而出：一个孩子的头部已被砸碎，不成形状，三个没有生命体征，剩下一个……剩下一个还有呼吸！
　　旷晴悲喜交加，她小心翼翼地抱起那遍体鳞伤的孩子，单手吃力地搬开面前的障碍物。沙迪与凯利在另一侧清理路障，终于挖出一条通道。旷晴先将婴儿递到对面之后才爬过通道，沙迪在另一边抓住她的双手，协助她落地。在脚触地的刹那，她重心不稳，险些栽进沙迪怀里。
　　“才几分钟没见，不至于这么激动吧？”沙迪戏谑道。
　　“滚。”
　　三人带着十三个婴儿沿原路返回，在导弹与基地奏出的恐怖音乐中，奔向出口。基地外的白藤已严重受损，满地残枝。一些藤蔓仍屹立着，勾勒出怪异扭曲的线条，宛若巨型不明生物的骨架。王浩、邢云峰等人同十余个瘫在担架上的人等在外面，但特行组的另外三名成员不见踪影。
　　“霁月，你们在哪？” 旷晴望着基地中部扬起的白尘和刺眼的白光，焦急地喊，“快出来！”
　　“晴，希瑟和我们失联了！”这是林策的回答。
　　旷晴听见了自己的血液冻结的声音。

　　最近比较忙，更新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