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Aircraft Pilot* ...
-
“什......么？”
谢盎然所有的欢欣与愉悦这一刻偃旗息鼓，良久他问：“多久？”
“大概半年左右，这半年里我在国外，可能给你打电话不能像之前那么勤了，但是每隔一段时间我还是会给你来电，信也会及时写，可能送到的时间......”
是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过分依赖余斯年了，是他每个寒暑假都会雷打不动的带着很多东西来看自己的时候？是他一笔一笔不小数额的生活费打到自己的卡里的时候？还是像现在这样，每周一通电话的关心与问候？
余斯年真的对他很好，这几年他就像自己的家长一样，能做的都做了，就连他的班主任老师都常常夸赞这位远房表哥，说他哪怕是没有时间过来参与一场家长会，仍然丝毫不落下和她沟通自己学习成绩、生活情况的机会。
“我理解的，就像我需要努力学习一样，你是大学生，也需要。”谢盎然很认真的对电话里的余斯年说。
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一些不舍就阻断余斯年发展的道路，这对余斯年是不公平的，他已经很满足了，不过就是半年而已。
余斯年不担心谢盎然，经历过生与死的离别，谢盎然比同年纪的孩子要早熟很多，在早期和他还不算太亲昵的时期，如果不是他够细心，和他的班主任沟通得够多，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扛着，也不愿意打电话过来麻烦自己。
“乖，如果有什么特别着急的事情，就和新班主任说让她和我打电话，我虽然人在国外，还是可以打漫游电话的，不用担心电话费贵。”
谢盎然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没关系，自己已经是合格的高中生了，不需要“远房表哥”再照顾自己什么，可惜，还是无法“欺骗”自己。
余斯年的声音永远像他从废墟里驾驶直升机救下自己时的那样，给自己莫大的安全感，挂下电话后，万籁的寂静铺天盖地袭来，谢盎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寝室的。
黑暗中他打开宿舍的水管，冲了一把凉，然后爬回自己的床上。
那一.夜，翻来又覆去，无眠。
*
谢盎然最近又吃上了食堂，主要是因为余斯年工作忙起来，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家开火，他的懒筋就又犯了。
坐在食堂里，他心安理得的吃着余斯年带回来加餐的羊排，一边竖着耳朵听同事们都在谈论什么，这一听就听到了......
“听说下周开始可能有台风要来。”
“不能吧，这可是冬月里啊！不是夏季才台风盛行吗？”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上榆的一句老话，听说‘冬月里打台风，属不详征兆’！”
“别别别，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迷信的。”
“你们说台风哦，已经生成了好伐，就是不知道影响大不大。”
“上榆不是经常有台风吗？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机场里有乘组的地方，几乎都在议论，谢盎然原本也是不迷信这些的，但是，家里多了个需要经常飞行的人，实在不能不迷信，于是谢盎然连夜从某宝上网购了一款印着“出入平安”的门帘就挂在自家门口。
自打看到贴在墙上的飞行行程，明显余斯年后期飞国外的航班变多，谢盎然开始有些担忧，根据气象报告来说，海面上新生成的台风很可能就快要加成强台风了，就怕余斯年的航班真撞上，虽然谢盎然不是很懂怎么开飞机，但是他懂飞机的安全驾驶，最好在平稳的气流中。
总之，台风对于飞行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或许......没有问题吧，他看着挂在家里起落平安的门帘暗自祈祷，为什么他总是觉得不太安心。
其实台风么，他也有经历过的，那是在南橘机场实习的时候，并不是在上榆。
大四的一整年，谢盎然被分派在南橘和西松两个机场的塔台部，分别实习半年，南橘在华国的南端，机场也临海。
不像上榆、下杉这样的国际型大机场，南橘和西松机场只是客流量相对较少的B级城市机场，这里的塔台部门只是机场下属的一个部门。
和大多数B类城市的机场一样，塔台相对没有太多功能和完善的设施，有一次他正在塔台跟着前辈们值班，便得知了台风要来的消息。
内陆城市的孩子，只在书本上、视频中见过台风过境的模样，一时，他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疯狂的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争取在恶劣的天气中尽量帮前辈们分忧，不给前辈添麻烦。
为了避免台风对塔台造成不可控的影响，谢盎然跟随给自己做“师父”的前辈拿一次性雨衣到塔台之外去检查安全错失等细节处是否已做妥当。
风雨欲来，气象瞬息万变，尤其是他们塔台的位置，台风到来必然首当其冲，不过一般塔台建设时都参考了应对台风等恶劣天气的建设方案，倒是那些还在天空中飞行的航班，让人更担忧。
谢盎然透过玻璃窗，看向正在一架架有序起飞、降落的飞机，哪怕只是实习阶段，也深感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浓浓的乌云，将天空压得很暗，已经起了风，他往海面上更远的地方眺望，猜想是不是在更远处那浓黑如墨的地方，已经是狂风忽卷万里了？
“塔台矗立在高空上，钢化玻璃应该能够抵挡得住台风的侵扰吧？”谢盎然试探着问带他的前辈师父。
师父往窗边看，“啧”了一声，他答道：“谁知道呢，你看我们这玻璃，虽然是钢化的，但也好多年了，如果台风很大，不知道能不能抗住。”
“来，小谢，你和我一起去领胶带来，把这些窗户上都贴上‘米’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两师徒在楼下贴着“米”字，更高处的塔台控制室，已经忙不过来，台风要从机场的正面过境，不管是给机场还是给塔台带来的压力都很大。
塔台这边一直重复着指令，调配着飞机们尽快的起飞和降落，对那些停留在机场的飞机，指挥进行台风天风险防范处置。
谢盎然原本只是个实习生，在这个时候却是第一次有机会在真正的塔台戴上耳麦，即使他没有资格指挥飞机的调度，但是给了他权限协助机场内部飞机检查与调度。
前辈说：“我们塔台受台风影响有多大我还不能预估，但是我知道从现在起我们可有得忙了。”
“因为气象的不稳定一定会导致航班的延误，很多客机、货机可能都不具备飞行的因素，并且受到气流的印象，最怕的是出安全事故，高空环境复杂，我们得做好有其他飞机临时降落的调度工作，小谢，这可是一场难打的硬仗啊！”
看着实习徒弟有些白的脸色，他又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过还是不要太紧张，你看还有你前面的这些身经百战的哥哥、姐姐们，还有像师父这样的老大叔顶着呢，你多看多学就好，等以后你能独当一面了，就能像他们一样从容不迫了。”
“哪怕是面对强台风，也能临危不惧的指挥！”
“哎，复杂的气象环境下，也就是气象部门和我们最需要加班加点，不然怎么说我们是盯天气预报最多的人呢，你看像其他人，现在肯定停工停学在家里蹲着呢，小谢，你有没有后悔选错了专业啊？”师父开玩笑道。
谢盎然摇头，从忙碌誊写中抬头，眼神很坚定，他答道：“没有，我觉得空管就很好。”
对于那一次的台风，谢盎然只记得来袭时，整个塔台都很忙，前辈们一直在处理事务，而他一直盯着雷达屏做记录，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造成了不.良的后果，连轴下来，整个人都不是很好，直接感冒了。
但这其实并不是他第一次遇见台风天气，上榆的台风天他也是见过的，狂暴的台风直接将宿舍楼的玻璃吹爆，室友拉着他躲在远离窗边的床下，给他科普为什么会突然四周变得安静，告诉他他们正在台风的“台风眼”里。
那是是大一的第二个学期，他从华国的西部到达沿海地区后，第一次遭遇台风天。
那一次，墙台风席卷了整个校园，连路边种植的树木也连根拔起，他的手机陆陆续续收到不要出门的通知，上榆航大停了课，谢盎然和室友们都在宿舍里躲避台风的侵袭，他们宿舍里有个南橘的室友，对台风倒是习以为常，也带领谢盎然在玻璃窗上用胶带贴过“米”字。
上榆多台风，对于当时是学生的他们来说，气象学是一门必修课程，他们常常会看气象图，分析各种气象变化，一些知识在考试中也用得到。
久而久之，看得多了，对天气的掌握也开始变得准确，能成功对一些天气进行预判，经常能够在打雷下雨之前赶回宿舍收衣服，让其他专业的学生好是羡慕。
这其中，又以谢盎然这种学霸的准确率最高。
作者有话说第58章 Aircraft Pilot*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