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驳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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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完条件，莫行究索性不折腾了。
他席地而坐，还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鹿升也歇一歇。
鹿升照做后，没过一会儿，就靠着墙睡着了。
莫行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硬生生憋住了自己想摸一摸鹿升的想法。
“禁闭结束倒计时，5，4，3，2，1。”
“通行道已就近打开，祝您生活愉快！”
“可以出去了？”鹿升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
他们眼前的一面墙，倏地就出现了一道门一样的缺口。
莫行究问：“你就是这么进来的？”
“没这么大大方方的。”鹿升说的时候，带着一股怨气。
他们出来后，缺口就慢慢合上了。
而白昼也开始被黑暗渐渐吞噬，速度不快，但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极夜，提前来了。
五分钟后，高空上就出现了一段由“飞鹰”组拼的文字——
【极夜开始，北洲盟的飞鹰将会陪伴您。】
除非出现意外，这段文字将会持续二十四小时。
鹿升凝视了半天，等收回视线的时候，又被路边的人群吸引了。
“那边怎么这么多人？好像是医院。”
莫行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群人已经排到了医院的外面，就连护士也站出来维持秩序了。
只这样看，很难判断发生了什么，但结合最近一系列的事件，莫行究还是有了判断的方向，“改造体的热度，活尸热重新回归大众视线，改造体是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鹿升瞬间脱口而出：“那不完了？”
“嗯？”
“嗯个屁。”鹿升只想到一个办法，“能让医院禁止改造人体吗？”
莫行究知道鹿升的考虑，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下达命令这么简单。
禁止改造加上活尸热的谣言，只会让人类更加恐慌，而恐慌到了极致，就是对权威造成威胁。一旦权威被动摇，北洲盟就不受控了。
“不能，但可以酌情限制改造人数。”莫行究转而又补充说：“这个办法，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你得找到病症。”
“你不就是吗？”鹿升说：“活尸热就是因你而起，你自己解决。我有其他任务。”
莫行究爽快道：“好。”
到了生源监察局，晓花堂看到莫行究的那一刻，都有点恍惚，还是凌弃先一步开口。
“一周了，大哥们，有点时间观念好吧？外面都开颠了，医院限流都不好使了。出来了？出来就赶紧干活吧！”
莫行究转头指指鹿升的眼睛，看着凌弃道：“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计较。”
凌弃立马装成没事人，开始欣赏身旁一株假花。
“一周？”鹿升察觉到了不对，“不是半天吗？”
晓花堂说：“确实是一周，而且，就是这一周的时间，让改造体的单人覆盖率，已经上涨了百分之三。”
好家伙，一下蹦出来两大问题，成功让人们忘记了恭喜莫行究重归自由的仪式感。
“发什么呆啊？”晓花堂催促道：“这不归我管啊，正好你们自己想办法，这么些天，我已经算越俎代庖了，不过说真的，北洲盟这次当了缩头乌龟，很奇怪。按理说，九天应该明令控制一下。”
莫行究抓住了百分之三的上涨率，而鹿升还在纠结为什么半天变成了七天。
“每个医院改造的人，整理出一份名单。”莫行究一看晓花堂那头跳色的头发，转而又改了主意，“算了，我自己去弄，你发一条限制令，我给你开绿色通道。”
鹿升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
为了不被分心，他甚至慢悠悠地找了个楼道里的角落。
那个“鹅卵石”大楼里的时间明显要比他们生活的空间慢很多，换句话说，Lynne在地球已经有了落脚点。
可是，这种落脚点，不是最重要的。
所以，人体上的改造才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那么——改造率的提升，实则是Lynne加快占领地球的速度了？
“嘭——”
鹿升立马从楼道跑了出去，厚实的门重重地关上了。
“莫行究！改造率必须降下来，新生儿一律停止改造！”鹿升胸膛随着呼吸而动，“你哪怕是关停医院，也得这么做！”
整个大厅，顷刻间就沉寂了。
他们驻足观望着，不知道是因为“莫行究”三个字，还是“停止改造”这件事，亦或是两者都有。
莫行究却淡然地回答了两个字：“驳回。”
就在鹿升即将发作时，凌弃眼疾手快地拉走了他，然后，鹿升就被凌弃带进了自己的豪华监狱套房。
“少爷，长嘴也不一定是为了喊。”凌弃正经教育着人，脑子忽然一抽，补了句：“还有可能是为了口。”
鹿升：“……”
凌弃说完，自己都噎了一下。
大概安静了两三秒，凌弃才解释道：“情绪没掌握好，急到发神经了，不好意思，回到刚才的话题啊，你少在公共场合嚷嚷，我不是维护莫行究，你想，你在挑衅谁啊？对，他是你情——爸，但他还是谁？他现在身份曝光，谁都知道他是北洲盟的最高领导者，和九天并驾齐驱的存在，你这么一喊，他还听了，谁还信他能斗过九天？”
“你不懂。”鹿升烦躁地摆摆手，“大家都快死了，还管他们斗不斗的，你是他谁啊？”
凌弃再一次噎住了，半晌，憋出了一个“操”。
正巧，这时候，莫行究进来了。
“我不管了！”凌弃翻了个白眼，“老子也要忙着谈恋爱的！”
莫行究略带嫌弃地扫了一眼凌弃的背影，然后给自己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来。
“人一旦失去最后的心理防线，就是秩序崩塌的时候。”莫行究罕见地没看鹿升，而是细细打量房间里的布置。他边看边说：“就拿凌弃来说，两种人格，不定期出现，但是这段时间，应该很稳定吧？他给自己的设定是娇生惯养，却陪着你们住在这种地方，他的主人格，看来已经扳回一城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你别岔开话题。”鹿升直接逼问道：“你就说，你按不按我说的那样做！”
莫行究说：“你，我，或者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剥夺其他人的希望。所以，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不能，新生儿的，我可以稍微干预控制一下。”
鹿升觉得胸膛里有一股火气，他认为自己没有得到莫行究的信任。
只这一点，让他闪过一个念头——把莫行究打晕。
他真心希望莫行究和其他人能够活下来，而不是知道真相却不作为。
大概过了五六秒，鹿升彻底冷静下来了。他找了个离莫行究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入手。
忽而，他脑子里出现了四月。
几乎是潜意识下让他问出了一个问题。
“四月是怎么来的？生命岛里的培育，都是为了生存。”鹿升平静道：“四月作为特例的原因是什么？”
莫行究倒是惊了一下，但也没有隐瞒，“试验体，四月的头部有一个人工芯片，只能让她能听懂人说的话。不过，实验的最初目的，是想帮助她用言语表达自己，可惜，没有成功。此外，那一批动物的实验体，有很多，但只有四月活了下来。”
说到这里，他自然地停下来发了一条信息出去，然后继续道：“至于四月的培育者，你也认识，不久之前刚过世，就是邓天下。”
鹿升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这他妈的，也太乱了，但也不得不说，太巧了！
他记得，邓天下曾留过一句话——超出人类认知的存在，或许很强大，但也没到望尘莫及的地步。他们的选择，只能是人类，而人类有限的机能，就注定了共存的方案。
所以，邓天下曾经想利用动物替代人类，可是，无一成功的结果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么，有限的机能，又是在指什么？
生命的长度？
通过刚才的对比，不难知道，Lynne的寿命远远大于人类的，即便Lynne占据了人体，百年之后，也将面临换个身体的情况。
迫于人类的繁衍规则，那就只能是共存。
到这里，鹿升才明白，九天和Lynne之间的赌约之所以能成立，是因为两者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是你死我亡。
九天抓死了Lynne的短板。
Lynne需要的是，陷入恐惧并无条件顺从的人类，九天不过是借这一点顺水推舟，替人类摆脱了被动的可能。
无论事情怎么演变，Lynne都不会成为最后且唯一的赢家。
鹿升忽然皱起眉头，邓天下和九天，不会是一头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驳回
